不如我們分開一年,好嗎?: 第三十九章
我的生活就彷如行屍走肉一樣。上課都是沒精打采,下課後就立即回家。身邊的一切事物彷彿都提不起我的興趣,就連本來色彩應該最斑爛的書本,也變成黑白的。
詠琳給我的卡……不對,現在只是遺下了的卡,我放了在床頭。她用心弄的這張卡,象徵了我們三年的愛情。我居然不是親手接過她的禮物……真是一個無賴呢。
我好想找回她。我甚至有幾次刻意到她的上課地點外徘徊,希望裝作偶遇,再次看她一眼,但我每次總是在下課前最後一分鐘離開了。是我主動提出分開的,我不值得她原諒……她也不應該原諒我的。
我每一天也按進跟她的通話欄,好想打一篇長長的道歉文字給她;但是分開一年是我提出的,若果我連這唯一剩下的承諾也遵守不到,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
空餘的時間,我都是留在家中,不敢走出來。我怕找到尖沙咀海旁,會憶記起跟她在那裏一起過平安夜;返回母校探老師,我又恐怕會想起我生日那天,她在學校門口等我放學;到樓下的茶餐廳吃東西,就會想起跟她在這裏吃過的每一餐;甚至就在我家大閘外,我也會想起跟她表白的情況。每一個地方,都充滿着我和她的回憶,都是充滿晶瑩剔透的經歷,但也是幻化成一片片玻璃碎片插在我心上。
雖然在家中,我依然會記得她上來這裏練琴、一起溫習、做飯給我吃……
從擁有到失去,我還曾經希望我由始至終沒有認識過詠琳,這樣的話,我就不用經歷現在這些痛苦的時光。
詠琳好像是我生存的唯一意義,可是現在失去了。我想找人傾訴,可是文謙已經忙碌得很,我不好意思打擾他。你說如果我是個外向的人,那該多好?
每天這些負面思緒就不斷縈繞在我腦海中,我完全沒辦法阻止自己思考。我每一夜也睡不好,白晝總是沒精打采地過,到了夜晚拖著疲倦的身軀躺上床,還是睡不著,還是會想起以往的一切。
好不容易捱了大約半個月,踏入三月,每個科目的期中考試要來了,我也不得不花更多時間在溫習上面。不過這樣還好,因為學業能夠佔據我的時間,使我暫時能夠分心不去想。就這樣,繁重的課業反而成為了我的救贖。我只是想找一些事去忙,忙得我沒有時間去想念詠琳。
除了測驗接踵而來,踏入三月,也就意味著詠琳的生日快要來了。我應該跟她說生日快樂嗎?會不會很奇怪?我又應該怎樣說?
但我跟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的了……真的應該跟她說生日快樂嗎?
不過我又真的很想再次跟詠琳聯絡呢……又或許,只是或許,我們能藉著這次的契機重新對話,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但縱使我心底裏有很多說話想跟她說,縱使我平時行文流暢,我依然毫無頭緒應該怎樣祝她生日快樂。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應該說,又有什麼東西不應該講。
結果我再一次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我連最簡單的「生日快樂」四個字也沒有跟她說。
沒有我的生日,足夠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