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學,我心中一直都有種感覺: 這裏好像不太歡迎內向的人。迎新營, 要求你跟一群素未謀面的人一起玩四日三夜,而且不知為什麼大家都好像玩得很開心似的;小組報告,有朋友一起讀就當然容易處理,那麼在班上沒有朋友的人了怎麼辦?

不過最令我惆悵的,是大學通識。聖誕假過後,就是第二學期的開始,而我也在這個學期報讀了必修的大學通識。趁著學期未開始,我無聊看看課程大綱。 原來這個課程,要求大家在每次兩小時的導修時間,都要進行小組討論。這可把我擊沉了。我連相熟的人也沒能多說兩句,又怎麼能跟一群完全不認識的人進行兩小時的小組討論?況且,聽說很多人都是和朋友相約報讀同一節,那麼就是說班上應該大部分人都是有個伴兒的……怎麼辦呢?

我本來想找詠琳讀同一班的,可是她說她已經約了自己系的人在下學年才修讀。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有社交障礙症,但我對未來這個學期實在無比焦慮,那種不安的感覺好像要把我淹沒一樣,我只能努力掙扎在這思想的漩渦中,但最終我還是被拉進深淵,想睡也睡不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詠琳。





「唔使咁擔心啦,好快會適應!」

「但係我入咗嚟大學半年都好似未適應到……」

「你要加油呀!勇敢少少就得架喇!」

其實我真的很想和詠琳談個通宵達旦,因為我很需要一個樹洞, 可是她的回覆很簡短,似乎不太想和我談這個……因此我迫於無奈之下,還是要倚靠自己,盡力逃離這個我知道自己沒能力逃離的夢魘。

不過……這是我的幻覺嗎?怎麼我覺得我和詠琳的距離越來越遠?





從以前每朝相見,到現在一星期也很難見一次;從以前她會餵我吃朱古力,到現在我連朱古力也很少吃到;從以前她會主動找我談話,到現在我成了主動的那個;從以前她會為我預留最重要的時間,到現在她會選擇把時間留給新認識的朋友。

我曾經以為即使詠琳沒有回答我的表白,她也或多或少已當我是男朋友。可是現在看來,她應該從來也沒有這個想法。

我實在無法理解。詠琳就好像一個謎一樣,她做的每一件事也令我充滿著疑問,而她永遠也不會為我解開這些疑難。送個木瓜給我當生日禮物是什麼意思?那兩聲「哈哈」又是什麼意思?

都已經兩年了,怎麼我們之間的關係仍是這麼撲朔迷離?

其實也許我是錯怪了她,這些只是最近少見她的後遺症。也許我應該再主動一點。





「不如我地聽日一齊食飯?」

「唔得呀,聽日細組開sem飯呀,sorry!」

我們要靠近也這麼難,我們的心又能怎樣靠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