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夢者日記 涉篇: 《印象之篇》 四. <自我增值 >
也許這本日記的作用已不單局限於,而是一個喚醒工具。
發生上次的事件之後那天,回到公司,在走廊碰到黃
「王孝雙。」當我跟他靠近時壓低嗓子道出他的名字作測試。
王孝雙厲了我一秒,就回到自己房間,果然一切都是真的發生了。我回到房間,望著螢光幕上的百分比,顯示60%。到底當到達100%時,我真的有如此下場嗎?
電話短訊提示響起:「十一今晚,方龜男Post玖捌再談。」思疑一會,將電話左轉右轉,當中涵義我大概心裡明白。
望一望手錶,秒針比以前走得更快。呼了口氣,我從背包中拿出在家中打印的資料,當中包括武器的結構,夢的概念,物理學簡要,太極入門等等,雖說夢的世界並不大部份存在物理性,但起碼需要一定的認知及常識,我再也不想爬別人為我準備的狗洞。
然而,心魔驅使我不得不想:爲什麽我要無辜墮進這個風波?那批人與我何干?
上司完成公幹回來,並帶著一個名叫白芯的女秘書,很稀奇,公司竟然有同事用真名示人。
草草介紹了秘書,兩人就回到房中。白芯人如其姓,皮膚白哲,五官姣好,嘴翹唇厚,身形高挑,一把酒紅色秀髮,佩戴金絲眼鏡,身穿緊身行政套裝,短裙配上高跟,是典型的制服誘惑,上司還挺懂享受的。
出奇的是,我預計倘若夢中真有其事,上司會有所不同,但上司卻沒甚異樣,反而是我心不在焉,應該我將事情想誇張了吧。
那天我一直心中感到鬱悶,看著密密麻麻的資料,頭開始有點痛,身體發抖,我需要休息。故我向上司請了半天假,上司遲疑片刻後批准我告假,回家休息。
這是一個陰暗的下午,回到家後就馬上寬衣就寢。
這篇日記就是記錄那個下午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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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零年一月七日。
「這是哪裡?」我望著眼前一切。
「你在我的夢。」面前出現一個女人,讓我心如鹿撞,藍,應該稱呼梓盈。
兩旁皆是絢麗多彩的商業大廈,而大廈外牆掛住形形式式東瀛味極濃的霓虹招牌,吸盡天上繁星的光芒,煜熠地上人間。兩面「光墻」中間有一條石板大街,直通盡頭。
我和梓盈就站在大街中央,街上光景繁榮,人流充斥著整條大街,大部份是「日本卡哇伊女學生」跟「涉谷女」。
「你的夢?還挺崇日嘛。」我還有一點理智,沒有被她迷至不顧四周。
「懷疑我是次貨?我叫辛梓盈,你應該偷聽過我的名字吧,不,應該說是我們故意讓你知道。」梓盈坐在消防栓上,雙手插袋,兩腳伸長。
「聽說你曾夢到我做出那種事,你喜歡我?」一語道破,我頓時面紅耳熱,究竟應該解釋我夢境一事還是回答她的問題。
「我喜歡孝雙。」梓盈再語。這個答案間接告訴我,不用解釋亦不需回答。
「我知道。但爲什麽我在你的夢裏?」連我都猜不到自己會出奇淡然,大概我及早想知道她的目的,儘快解決掉,然後從中逃回現實。
「是嗎?但他不知道。你知道公司的監聽系統佈滿整層吧,所以那天我們才刻意裝情侶,免得讓上司察覺。」梓盈淡然一笑。
單戀,很老套,我愛你,你不愛我,你愛他,他不愛你。
「那天能跟他裝情侶我已經很滿足。」她癡癡呆呆望著虛空。
明顯我絕對不是她顧及感受的那位。
癡戀,更老套,燈蛾撲火,往往自古多情空餘恨。
「知道。換言之,你亦知道王孝雙所說的?」我繼續淡然問道。
「嗯,某天我跟同學聚舊時巧合看見他一個獨自坐在餐廳露台吹風,我自然地向他打聲招呼,他有點醉意,應該是醉了吧。」梓盈憶述當日細節。
「唔,我肯定他是醉了,只有醉的人才會將自己的心窗打開,他跟我說他最近的心事,開心的,不開心的都一腔而吐,那刻我變成了唯一一個讓他釋懷的人,原來他也是需要被呵護。」從言行間感受到梓盈的母性。果然,一個外表堅強漠然自在的男人有時候稍微軟弱一下,突然流露孩子的純真是絕對能俘虜一個女人的心。
或許只差一點點就不同,譬如那天停電、餐廳音樂轉變格調,由爵士樂變成嘻哈音樂應該夠破壞了吧、王孝雙沒喝醉、梓盈同學聚舊改期,塞車,拉肚子,發生意外......
隨便改變一個細節,梓盈都不會愛上這個人,也許會因為改期遇到我,我跟她說心事,然後......
卻偏偏全部都一一發生了。
我一直試著用旁觀者心態去看他們的遭遇,隱藏自己的黑暗處,希望心裡比當一個當局者來得舒坦。
「就在那時侯我知道這個秘密。」梓盈站起道。
「不怕嗎?對此你有何感想?」
「怕。但又怎樣?我們應該要有一個共識跟結論,先讓我說說我方的優勢。不過我想跟你說一個概念,現實的人亦即是我們稱為﹃夢想家﹄,夢中人稱為﹃夢者﹄。經過多次做夢,我們發現公司對於﹃夢想家﹄存在一個漏洞,雖然我們無法估計公司對於夢境的控制能力,亦不容低估,不過肯定的是,不論﹃夢想家﹄抑或﹃夢者﹄,是夢境還是現實世界,心中所想的公司是無法得知。」梓盈托著腮。
「不過公司曾經一度懷疑我們七人,以身體檢查為由用儀器探測我們腦袋。」她接著說。
「好一招聲東擊西,測腦為引,測心理才是目的吧?要不然你跟王孝雙早已殉情。」換我坐在消防栓上,梓盈的餘溫還留在表面。
「聰明,當時我們還真以為能夠窺探到我們的記憶,本想以死一搏,但正當我有心理準備時,那位白袍大叔卻說一切正常,亦平安無事。事後我們推理出一個結論:現實中他們的科技,能力遠比夢中低。」梓盈不溫不火道出他們得出的結論。
「現實中有多少屬於公司的人都是一個重要因素,不要忘記我們現實中的科技,能力一樣遠比夢中低。」我承認這回應帶點醋意。
商業大廈仍然商業地屹立在旁,大廈外牆形形式式霓虹招牌亦故我地爭奪行人注視。兩面「光墻」下,石板大街人流滔滔,猶如生生不息的湀辟流川。
一個城市來看,繁榮景象或多或少都要靠這種由商品洐生出來的廣告牌堆砌而成,一個揚名的廣告牌最終能睥睨眾生,一枝獨秀。無奈它不幸生於這個星球上,廣告牌再艷亦只不過活在行人的眼裡,掠過眼前又有誰會留在心間,最終退位倒下,懵然而逝。
愛情如此,總有某種原因驅使你喜歡一個人,不愛不等於你失去了值得他愛的本質,而是他已經不再需要。可悲是,我連喜歡她的原因都不知道。
她往上伸出手,緩緩定了數秒,好像在感應什麽。
「下雨了。」她無視我的回應道。
抬頭望,原來橫空在地上燦爛反襯下顯得份外漆黑,黑幕中有點涼意一滴一滴打在臉上,但不一會兒,除了涼意還帶點刺痛,下墜的雨滴毫不留情,雨勢漸大,在「光墻」輝映中猶如霹靂猛火的隕石墜落,向吸盡星光的不夜城進行報復,來個玉石俱焚。
「日本卡哇伊女學生」跟「涉谷女」早已一洗而空,卻多出一班西裝友冒著大雨從大街盡頭慢慢移近,明顯是衝著我們而來。
「小心,曾經有位Babel成員被捉,結果從此消失。」梓盈下意識往後退。
西裝友開始急步逼近。
「千萬不要被他們當中的頭子戴上隔空耳機,那個耳機會將使用者的時間跟夢境隔絕。」
「換句話說,將我們變成植物人嗎?」我半開玩笑道,這只是電影橋段的賣點吧。
「對。他們稱那傢伙為﹃播種機﹄,不信?要不要試試看,這次你可以夢想成真喔。」梓盈意會到我仍沒有警覺,用一個嘲諷式的口吻回答。
我默不作聲,暗罵自己又在不適當的時候講不適當的說話。
「唉,本想繼續跟你悠閒地解釋發生什麽回事,但明顯現時我們最急需的是脫身。」梓盈看到我還在原地呆立,輕輕打了個響指。
西裝友在雨聲掩護下不知不覺間到步我們三十米外不遠處。
我跟著梓盈步伐向後撤退,不過三四急步,五六便緩緩停下。
「慢著。」
「啊?」梓盈對我的行為甚不解,想後退又期待我有何反客為主之計,欲言又止,看來很焦急。
「你先迴避一下,讓我試試看。」我閉上雙眼,口中默念。
梓盈閃到一條燈柱後,再借助旁邊的私家車作盲點,逃進一間連鎖快餐店裏。
何來的勇氣,這是我停下時心中一個懸念。看到梓盈對我第一次的信任,這個懸念不曰而喻。
「設定!」嘴角翹起,眼前十米外出現一排鐵餅狀的地雷橫舖石板大街上。
西裝友相距地雷不足一步,全數踏進我的八陣圖,在這刻我才知道西裝友不是毫無情感的死士,與現實的人一樣,一樣怕死。
他們全都腳踏地雷,不敢越池半步。唯獨頭子站在他們身後,沒有踏中為他而設的地雷,相安無事,不過行為很一致,甚至更甚,他怕得金雞獨立,夢境還頗充滿人性。
就這樣,在漫天金色雨花下,雙方陷入僵持局面。
不過人性中不單止是貪生怕死,偶爾有個例外。俄而,最左面的西裝友突然嚎叫起來,直到破音失聲,然後「斯巴達戰士」附身般向著目標怒奔。
當然他是抱住冒死的心態,不過他贏了,地雷起爆失敗。
大家都一臉愕然,旋即,只剩下我一人錯愕,西裝友們逐一試爆,當然皆是同一團圓結局,繼續執行他們未完成的任務。
何來的勇氣,這個懸念再次浮現。
眾人後方的西裝友頭子將沾濕成條狀的瀏海撥向後腦,望著我淺笑,手向下指示意叫我留意他的雙腳,他將雙腳逐隻踏上地雷,刻意使力往下揉躪,更望著我作「嘣」的口形。嗤笑我的「山寨貨」,要使我雪上加霜。
他們進一步,我就後退一步,看來我的人生已經到了盡頭,明明我實在地感受到控夢的感覺,到底哪裡出差錯?
「嘣!」眾人後方頃刻發出巨響,繼而是一個放射式的爆炸,數個西裝友亦被波及受創。
對,就是那個被揉躪的地雷。西裝友頭子被炸成一地殘肢,但當中不包括雙腳。當然,頭子手上的隔空耳機亦炸成爛鐵。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自古不變,一眾手下忽而成了烏合之眾,半數逃走,亦代表有半數仍想試圖把我們作升職的功績。
我默念出一把Five-seveN手槍,走向快餐店尋找梓盈。Five-seveN都是一把半自動手槍,它的優點是後座力低、輕、低後座力、主要是高容量彈匣,是現今各國軍隊主要武裝,高容量彈匣亦是我再三研究Five-seveN手槍的原因。
西裝友從後緊貼而來。
「梓盈!你在哪?」
我慣性用槍瞄準快餐店四周,店內除了櫃臺上面的食物餐單在晃動外,大致上是靜止狀態。
不信任我?還是她另有計劃?很希望是後者。此時隱約看到垃圾桶後面有一個缺口,應該是梓盈留下的,估計是留給我的後路。
西裝友已在快餐店大門,我亦趕快鉆進缺口。
「修補!」缺口被縫合。
我身處一條後巷,腳下是一條被阻塞的暗渠,零散發出酸臭的污垢堆塞暗渠的排水位,出口被一包包塑膠垃圾袋擋住。
雨勢未有減弱徵兆,雨滴避開被青苔依附的灰色外牆,越過數個小招牌,從狹小的縫口落在暗渠,彈起不高不低的小水花。一朵還可接受,不過暗渠中百花盛放,彈起的水花足以沾污下半身,我那米黃色的長褲慢慢印上一個個黑灰色的小斑點。
雖然明知道斑點污漬不易除去,潛意識還是輕輕拍一拍褲腳,然後掂著腳走過暗渠,推開一個個塑膠垃圾袋,走出後巷。
縱然擺脫骯髒,這個雨夜還是很漫長,眼前又是兩面東瀛式的「光墻」和一條石板大街。
遺憾的是刪減了剛才那些引人遐思的「日本卡哇伊女學生」跟「涉谷女」,直接快播到西裝友的情節,而這次的盡頭站著數以百計的西裝友。
「這次還是快點走吧。」梓盈站在身旁的鐵梯上,向我再次打了幾個響指,沒有選擇餘地,緊緊尾隨。
這迴旋鐵梯一共七層,沿著鐵梯一直向上走,身邊的霓虹招牌一直遞降,特別留意到一個不斷閃爍的紅色汽水廣告招牌,每當走近它想看仔細時,就要轉彎再上一層,整整來回六次,都不能看清楚它屬於哪間公司。直到第七次不用再轉彎,偏偏它又不再發亮。
「嗨!現在怎辦!」我回神望向梓盈,她站在頂層邊緣。
「嗒!嗒!嗒!嗒......」我想西裝友應該蜂擁而上。
「可惡!每次﹃通夢﹄都相當危險,這次本想跟你好好講解一些事情,看來又要留待下次冒死去說明。」
「不用,現在講。」我舉起Five-seveN手槍瞄準鐵梯的螺絲位置,數發彈殼應聲落地,西裝友群亦隨鐵梯一同倒下。
這次與勇氣無關,全憑我的計算。
「講吧。」傻傻分不清我是真帥,還是裝帥。
「呼!好吧,剛才我講到現實的人亦即是我們稱為﹃夢想家﹄,夢中人稱為﹃夢者﹄。不論﹃夢想家﹄抑或﹃夢者﹄,是夢境還是現實世界,心中所想的公司是無法得知。」梓盈重組她要說的話。
「﹃夢者﹄在夢中受到攻擊會受傷或者死亡,所以剛才那班西裝友才會如此恐懼。」
「你看到?」
「對,由你設定一排地雷,到看到那死士試爆倖存,全數地雷失靈後,我才設缺口離開。」原來她沒有信任過我。
「不,有一個爆了的!」我滿肚子冤屈。
「算吧,怎樣也好,你懂得封住缺口也算不賴。至於我們,在夢中堪稱無敵。受任何物理性攻擊亦不受傷害。」梓盈由原來位置走向另一邊邊緣。
「爲什麽王伯會......」說到這裡我憶起王伯被殺原因,我倆面面相覷。
「涉,那個不是我,亦請不要再是我,好嗎?王伯只是你的夢里的幻象,亦可說是角色,所以亦會死亡,往後都會有如此的幻象出現你夢裡,好好分辨清楚。不過想一想都不用分,因為即使你誤傷﹃夢想者﹄亦會絲毫無損。」梓盈轉移話題,試圖打破尷尬。
「其實你不用在夢內跟我說,大可現實中約個時間坐下慢慢詳說,這樣累到大家一身麻煩多無謂。」對不起,很難不尷尬,不,你的直接令我感到被羞辱。
「忘了跟你說,我時日無多,看似已經被公司鎖定為目標,如果在現實中跟你見面恐怕你亦會有危險,相反在夢裡即使被發現,只要不被捉到公司是不會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果阿奉說的是真的。不,應該假不了,我遇見上司不下十次,現在仍未被殺。」
我亦遭遇過上司,甚至來過一場交鋒,雖然結果不漂亮,甚至稱得上慘敗,但也印證了這個說法是對的。
「誰是阿奉?又是那個叫﹃Babel﹄組織的成員?」回想起王孝雙亦曾講過的說話。
「對,阿奉是我的﹃附魂者﹄,王孝雙的﹃附魂者﹄叫瑪辭,Babel中有一些夢術較好的夢者爲了夢中的人能解放自由,學習耗術﹃無界之術﹄,付出一半靈魂到現實尋找﹃夢想者﹄,而他們就稱為﹃附魂者﹄。」
轉眼清雨停歇,暗湧卻隱隱來了。
「那個神秘女人難道就是……」我暗忖。
「至於爲什麽選中我們,大概因為是我們在這裡上班吧。」梓盈探頭觀望樓下。
「去了哪裡?」
「吖?」我遲疑了一下,感覺到有點不祥。
果然沒錯,又是典型的緊張情節。
冥頑不靈的西裝友從天台出口的鐵門上戳了個裂口,從裂口傳來的回音分貝來推測,敵人不下一百。我自然反應手中冒出Five-seveN,向裂口不斷發炮。
裂口處的西裝友倒下,另一個倒模西裝友補上。然而,結果相差無幾,裂開闊度有增無減。
「你的意識還未到無限子彈的境界吧?如果未到那個境界我建議還是逃離現場為佳。」梓盈疾步走向邊緣。
「還可以怎樣!有另一個選擇嗎?」我對於她再次走向邊緣感到不耐煩。
「有。」
此時,鐵門失守,西裝友一變三變九不斷倍增,填滿半個天台。而天又下起雨來,雨水弄到我的睫毛,水滴懸在睫毛上蒙蔽了我的眼睛,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敵人包圍著我們。
「集中精神!望著對面大廈,然後將它放大!」梓盈注視對面相距百米的大廈。
「幻蹄!跳!」轉眼她變成那天台上的一小點。
「早用這招,我們不就行了嗎?」我默念,然而身後披著西裝的狼已近在咫尺。
我望著老遠處那棟大廈,可惜我的精神卻只集中於那天台上的一小點。「幻蹄!跳!」葫蘆依樣,一秒不到我感到不對勁。
視線往下直墜。
「什麽!」身邊雨水跟我同步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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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結束。
頭還是有點暈,整個身子濕了。
「醒啦,好點了沒?」老媽坐在床邊,用熱毛巾輕敷我的額頭。
「什麽時候啦...... 」除了從客廳透出的微微燈光,整個房間都以黑色為主調,我應該睡了一段時間。
「九點多啦,等一下食碗粥食藥,洗洗臉擦乾汗,換一換衣服后再睡一下。」謝謝老媽。
「我好像約了誰?」打開手機,主目錄,訊息,收件夾:「十一今晚,方龜男Post玖捌再談。」
「糟!約了王孝雙。」勉強下床,拖著抱恙的殘軀赴會,身體每走一步都響起警號,當然亦少不了老媽苦口婆心的勸阻。
那晚,我沒有回家。
緊接下來的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