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昭璇臉上寫著的羞愧和悔意,令我確信這是事實了。
悲傷終於向我報到了,淚水不受控地留下,在下巴匯聚成一滴豆大的淚珠。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心裡不解為什麼婚後生活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外母低著頭,整張臉上像被盛怒所覆蓋著,只見她一踏步,一個弓手就是一巴掌落在昭璇臉上。
此時外母終於抬起頭來,臉上早已淚如泉湧,一雙訴說著失望的暗眸憤怒地盯著昭璇。
昭璇沒有任何表示,她只管站在原地放聲大哭著,發洩著心底的情緒。
我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我對昭璇的樣子感到莫名的厭惡。

見昭璇沒有表示,外母左右開弓,連續的巴掌熱辣的降在昭璇臉上。




被打得臉青嘴腫的昭璇終於抵受不了,跌跪在地上。
豈知外母見狀,竟然抬腿就是一腳。
我看見局面快要不受控了,我連忙奔向外母,雙臂環抱在外母腰間,拉著她往後退,阻止她繼續施行暴力。
我用盡渾身的力量抱住外母,在她耳邊喊著:

「外母請你冷靜,要冷靜呀,你就黎打死佢啦!」

外母毫無要停下來的意願,沒有停止掙脫我的雙臂,悲憤地道:

「放開我!我要親手打死呢個女人!阿夏你放手!」





耳聽外母把自己的女兒喊成一個陌生人,我稍微放開了雙臂。
不等外母跑出去幾步,我一手拉著她,往後一扯,順勢把她壓在地上。
如果是不知情的傢伙,可能還以為我們在調情。
但現在的狀況明顯非同凡響的嚴重。
我惡狠狠地盯向外母那雙快要被淚水淹沒的眼睛,揚聲道:

「外母我叫你冷靜啊!我唔想你因為打傷佢而坐監咋!你就睇在我同BB既份上,冷靜傾下好無呀?」

眼見外母眸裡殺氣依舊,我把身子整個壓在外母那具因憤怒而顫抖著的身體上,在她耳邊輕語道:





「成楷盈,你聽我講好冇。」

我冒著被說冒犯的風險,說出了外母的全名。
外母突然頓了一頓,低聲道:

「對唔住...」

我像忘了昭璇的存在一樣,把外母的頭抵在我肩膀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外母此時的語氣由恨轉悲,像一個小女孩一樣伏在我肩膀上放聲大哭。
她不斷重複道歉著,我此時難堪地看向了昭璇,惡意重重地盯著昭璇,問道:

「宜家可以好好咁解析未?」

昭璇抹了抹了抹淚水,紅腫的臉頰笨拙地浮動著,悲痛欲絕地哽咽道:





「阿夏對唔住...我真係唔會再有下次架啦...求下你原諒我啦,求下你...」

此時外母開口大喊道:

「我點解要生咁既女出黎,你好邋遢呀!」

看著身旁悲憤交加的外母,轉頭再看著昭璇那雙沒有靈魂的靈魂之窗,我低頭沉思了一下。
然後冷冷地道:

「呢件事邊個都唔想,我明白,但係發生左就係發生左。
我只係一個外人,我根本無資格去管你地既家事。
一世人兩母女,無謂為左我呢個局外人而搞到感情破裂。
昭璇係錯,但佢始終係你親生女,希望你地之後可以好好咁坐低傾下。」





說畢我緩緩站了起來,想著昭璇說道:

「老婆,你之後填好離婚紙就可以當咩事都無發生過,再見啦。」

我極力把淚水堵在眼眶中,轉頭走向咖啡店的大門。
昭璇見狀雙手合十,哽咽著大喊:

「阿夏!唔好走呀!你俾多次機會我啦,求下你....」

未等昭璇說完,外母突然抱住了我雙腿,跪在我跟前,央求道:

「阿夏!求下你,唔好離開我地好無?我淨係想我地一家四口可以永遠一齊...」

在聽到一家四口這四字的我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
在當不成醫生後的我早已被父母拋棄,自己孤獨地生活著,哪裡會奢望可以有一個家庭。




現在外母竟然把我當成家人一樣。
我頓了一頓,回頭回抱著外母,低泣道:

「多謝你...」

此時外母應該不明所以,但恐怕是看見我回心轉意,不停地向我道謝。

我給了一次機會昭璇?不,我只是給了一次機會自己。
而這份機會,終究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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