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日洗唔洗番工呀?」我問。
我跟中學的一班老死,話題由哪班哪個女生漂亮,到大學趕死線、追問在異地讀書的兄弟會否回來香港,最後轉變成分享工作的辛酸事。
「唉,唔好講喇。」
擔當老師的大Sam,過了辛勞的一週,明天週六還要面對家長日。
回想起我們中學的日子,嘻嘻哈哈就過了一天。就連預備公開試那痛苦的日子,仿似只要四人在一起,就能在苦中找到一點樂趣。
到了大學,雖然認識了一群好友,但卻再找不到那一點甘甜。
我們四人一同上了地鐵。
我的視線被一名女生拉走了。
她是我在一個功課輔導班中認識的女導師。
那時我是大二,她是大四。
我是卑微的城大工程生,她是遙不可及的港大法律生。
我還記得,她跟我剛巧都住在鰂魚涌的。
只是,我們從未在完成功輔班後,一同坐一程車。
我們兩組的同學,竟然同時提出要合組上課。在徵詢了督導的意見後,就順理成章地,我與她,她與我,一同輔導學生們的功課。
後來,她還提出,「我地兩組,不如一齊去Party Room放鬆玩下?」
於是,我們還真的跟學生們一起出去了。
只是,就連學生都看得出我倆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呀sir,你鐘意Kaylee姐姐呀?」
「咁突然咁問嘅...」
本來跟學生正在玩桌遊的她,隨意下了一步棋,便馬上把頭轉過來。
「呀Nic!唔好亂講野呀!」她臉上抹上一絲紅潤。
但一直我們都從未一同坐過一程車。
在那天,她坐過海巴士,我坐地鐵。
功輔班完了,我倆也沒聯絡了。
直到一天,我在鰂魚涌遇見已上班的妳。
妳不再穿著白色的T-shirt,而是白色的襯衫。
妳牽著一名男生,臉上滿是快樂。
妳默默的向我揮手,帶點吃驚。
我也向妳揮手。
今天,我們搭上了同一程車,也一同乘坐了地鐵。
妳卻是自己一個。
「Marcus你就正啦...成日都.....」
「唔係啦.....我.....」
我沒聽清楚老死們在說甚麼,但視線忽然被妳拉走了。
「下一站鰂魚涌...... The next station is.....」
最後,我沒跟你打個久別重逢的招呼。
而妳,也不再是住在鰂魚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