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劇終】《我喺街執咗個失憶嘅女仔返屋企》: 繁星祭篇：謊言與初衷

夜晚，我攤喺床上面，目光一直向外，望住窗邊街景彷彿能讓心境平靜落嚟。
 
幾日之前，我去咗搵樓下看更陳伯。
 
我需要搞清楚，當初佢話見唔到小悠係咩一回事。
 
喺我連番追問之下，陳伯由一開始支支吾吾，到最後選擇和盤托出。
 
然而，陳伯嘅答案唔單止冇解明到任何嘢，反而衍生出更多疑問。
 




頭部因過度思考而開始產生痛感之際，小悠抱住休比衝咗入嚟：「阿帆！休比又學識咗一個新技能！」
 
我下意識逃避佢嘅眼神，目光放到休比身上。
 
「…咩技能？」
 
「休比！」小悠冇直接答我，而係對休比發號施令，休比聽到之後喺小悠嘅掌心連續打咗兩個關斗。
 
「睇唔睇到呀？」小悠一臉期待望向我。
 




「…連續打關斗？」我問。
 
「嗯！就係連續打關斗！下次可以表演俾紫悅同赤仔睇！！」
 
一聽到紫悅同赤仔（聽聞係紫悅養嘅龍貓），不期然諗到小悠就嚟要走嘅事，呢種想法隨即暴露於臉上。
 
大概係察覺到我嘅表情突然僵化，小悠忽然沉默不語，我地之間嘅氣氛頓時變得古怪。
 
為咗打破呢個僵局，我伸咗個懶腰，然後走到書枱前：「唉…練吓畫先。」
 




坐低畫咗冇幾耐，小悠坐到書枱旁嘅儲物箱上，一聲不吭望住我畫畫。
 
「做咩呀？」我一邊畫一邊問。
 
佢將手肘撐喺書枱上，兩手托腮搖頭：「咁耐以嚟，好似一直冇睇過你畫畫。」
 
「…有咩好睇。」
 
「張廷宇話，芝芝專心做功課個樣係最吸引人架。」
 
「所以呢？」
 
「所以！阿帆專心畫畫嘅樣，一定都會好吸引！」
 
我低聲抱怨：「我知我平時個樣一啲都唔吸引…。」




 
小悠嘻嘻笑咗兩聲，隨即問道：「你畫緊咩呀？」
 
聽完佢咁問，我終於將目光落喺佢身上，腦裏又浮現出看更陳伯嘅說話。
 
我搖搖頭：「八掛…。」
 
唔知係因為小悠喺旁邊望住嘅關係，抑或係本身太多嘢佔據於腦海中，今晚落嘅每一筆都極不流暢，重覆咗無數次擦完又畫擦完又畫之後，我索性將畫紙皺成一團，掉入旁邊嘅廢紙簍。
 
「點解呀？明明畫得幾好…」
 
面對小悠嘅提問，我再度搖頭：「最近硬係畫得唔順手。」
 
小悠冇再追問落去，隔咗一陣之後卻話鋒一轉：「係呢，點解你會開始畫畫嘅？我指最初嗰陣。」
 




我會重拾畫畫可以話係因為夕嵐；但如果回溯到最初，即係細個嗰陣嘅話——
 
諗到呢度，我企起身。
 
「？」小悠一臉疑惑。
 
「我去睇吓搵唔搵得返，我以前畫嘅畫。」講完之後我開始摷書櫃。
 
「…你以前畫嘅畫？」
 
「嗯，上次咪同你講過我有個冇出世嘅阿妹嘅？我會開始畫畫係因為我想用畫畫呢個方式去記住佢…搵到喇！」喺書櫃底層摷到一疊畫，但逐張揭過後發現只係一幅幅動漫仿畫。
 
「睇嚟應該掉晒。」我無奈笑道。
 
「啲畫係咪對你好重要架？」小悠忽然問咗呢個問題。




 
我諗咗一陣，然後點頭：「…不過，唔見晒都冇辦法，只不過諗住搵返出嚟，時刻提醒自己最初鍾意畫畫嘅心情，就算畫到氣餒，都唔好咁易放棄。」
 
「對阿帆好重要嘅畫…」小悠低語咗一句。
 
「算啦，已經過咗去。」我伸個懶腰。
 
「你一定可以搵返你嘅畫，只要你相信。」望住小悠嗰一雙彷彿映照出遠方嘅瞳孔，有一瞬間我信佢講嘅嘢會成真。
 
所以我推佢額頭，希望藉此轉換氣氛：「我啲畫呢，而家應該喺晒堆填區嘞，即係你本來要去嘅地方。」
 
「唔緊要！」小悠輕輕抬頭，「咁等我代替你啲畫，叫你唔好放棄！」
 
我笑：「你都就走，點代？」
 




「我會帶埋部電話走，到你畫到想放棄嘅時候，我就會轟炸到你冇得放棄…！」
 
「你去嗰個地方聽都聽未過，分分鐘連電話用唔到…。」
 
「咁我就寄信返嚟…！」
 
「諗落嗰個地方可能窮到連紙都冇，兼且啲人要食樹皮為生…」我乘機笑佢。
 
一聽到要食樹皮，小悠嚇到臉容扭曲，我忍唔住笑得更大聲。
 
我為我地又恢復到平常嘅吵鬧而鬆一口氣。
 
……
 
……
 
距離繁星祭仲有5日。
 
看更陳伯同我講，嗰一日佢話見唔到小悠，其實係小悠指使下所講嘅謊言，儘管背後原因我諗唔明，但經過十個月以來嘅相處，我知道自己根本冇辦法對小悠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