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國王女: (3) 系統:好感度測量?
指尖搭上小螺的掌心,忽然間靈台竄過一陣激靈。片刻之間,赫然發現對方的頭頂上方浮現一片青雲。
用力眨眨眼,自己還真沒有看花了眼。
咋一回事?剛才可沒有這個的啊?
......況且這團雲也長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要說是具有雷雨色彩的普通烏雲這也罷了,奈何輕飄飄的表面上還有金線如蛇蜿蜒成字,這團雲的個頭還一逕兒瘋長,擴展至足足有半部經書的大小。
只是體積變大了,字體可沒有隨之而行。何況字與字之間又堆疊得密密麻麻,自己不半瞇雙眼聚焦仔細檢視,只怕完全瞧不出何等名堂:
武力:癸
智慧:辛
耐性:辛
體質:辛
氣運:壬
正邪:中立
領導力:偏弱
可信度:一般
黑化值:低
特殊才能:
單獨拆開來看,每一個都是漢字。但組合成句後反而讀不通誒?
「癸」、「辛」、「壬」姑且解作天干,以此指代數字,但「氣運」和「黑化值」又是借指什麼呢?
最底的一行小字,寫的是「好感度:拾貳(有倒戈風險,還請努力)」
絕了。敢情這個是把小螺人生數據化後得出的列表嗎?還自帶測評?
「......殿下?」
「沒事,我們走吧。」
對此目前掌握的資料太少,更糟糕的是落地走了沒幾步,這片奇怪的雲自然消散於無形。我尋思它的觸發條件莫非跟身體上的接觸有關嗎?
「殿下你難道仍然未習慣被下人攙扶著走嗎?」
不是,之所以會出力捏你的手,不過是想再測試已而。
誠如自己所料的一樣,手指一旦觸碰到對方皮膚,那片寫有數據的奇異雲團便會浮現對方頂上,只是維持的時間甚短,彈指三下,它就會主動淡出。
或許這才是我真正覺醒的「應運」。只是搜遍前世的記憶,卻從未聽聞過有王族出現過類似的能力。
翟床距離正殿門尚有一段距離,行至外間廂房,右方燈亮處傳來值夜女孩子們的笑聲。
看情形她們正在鬥葉子戲,似乎是其中一位宮女輸了,而跟她友好的另一位把輸家按在床上,捏腮邊兒戲耍,把對方的鬢發都鬧得個蓬鬆狼藉。
這事兒擱在白天告假之後,任你們如何玩耍取樂始終問題不大,但此刻正值深夜誒?先不論會不會吵醒睡在對面炕上、負責向聖上監視匯報宮中情況的教引嫲嫲,隨你們愛鬧不鬧,偏生又把油燈懸放在木榻邊緣、紅簾帳下此等危險位置,萬一走水驚動到聖上等人,諸位連帶我還要性命不要?
唉!難怪前世自己被太后好幾次數落宮教不嚴,無力管束下人,當時還在納悶是誰給自己小鞋穿。原來確有此事。要不是此時自己醒了,還不知道夜裡有這一鬧呢──看情況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所以這群丫頭竟無一人發現我和小螺豎立邊旁,繼續無視我們玩個不亦樂乎。
為了將來的名聲著想,論理自己應該訓斥這群妮子才是。但我一個新近入宮、無權無勢無財的掛名公主,卻只怕為打老鼠而傷了玉瓶。
畢竟錦繡宮這群彩女和太監都是臨時從其他宮裡借調過來,最後陪我出嫁的只有近身服侍的幾位而已。特別是眼前這位捏人臉頰玩的贏家宮女,她是從曹端妃處借來的人,對於端妃這位宮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自己目前可不敢輕易得罪。
但要像前世一樣被諸位宮人欺負到頭上,自己又千萬般不甘心。於是我沉著臉瞟一眼小螺,後者立時驚覺,雙手叉腰呵斥宮女:「鬧鬧鬧!就知道無日無夜地玩!主子站在這兒,還不過來跪下!?」
一群宮裝少艾隨即屁滾尿流地下跪。
歪管她們心底裡服不服我,然而明面上不能不敬這位丫頭──因為「小螺姐姐」正是皇后特意指派過來統領全宮的,即使其本人只是坤寧宮一位二等宮人,但瘦死的駱駝畢竟比駿馬大。
眼見下馬威給過了,自己做得太出格忒不好,於是攙扶起小螺繼續前行。
身後黑壓壓跟著一小群宮女,未幾終於跨出門檻,來到內庭小園。
東西兩邊各自栽植一株西府海棠,底下種滿珊瑚珠和紫草,經霜的山茶花沿路堆放,一片花團錦簇,錦繡如畫。因此這座用作先帝曦貴人冬日小憩的行宮賜名「錦繡」。
此時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此情此狀,不禁令我回憶起娘親曾經告訴我的說話:
聖人出世多半誕生異象。聽娘親說,當時臨盆的日子是烏雲濁霧的天氣,但當我出生後發出第一聲痛哭,月亮竟破雲而出,光華射日。大喜過望的爹爹因為給我起了「令月」這個名字。
令月,令月,擁有命令天上月亮行動之才人。
可惜資質平庸的我毫無野心,而且謹小怕事的性格更是令爹爹他後來大失所望。要不是聖上此刻廣納求賢,尋找「願意」外嫁他邦的宗室女,爹爹恐怕亦不會記起有我這號不得寵的放養女兒吧?
只是這手賣女求榮也太狠了。
「殿下,夜涼,請添件衣吧?」
坦然接受小螺為我披上的鳳求凰黑緞狐毛斗篷,我問:「小螺,你喜歡我嗎?」
她眼裡閃過一絲難解神色:「殿下在講什麼呢?奴才服侍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奴才不敢不盡心。」
騙人。握住你的手的我看得很清楚哦!雲團上標的好感度下降了一個層級,由「拾貳」變成「拾壹」。
看來數據是實時更新的啊。
「沒事,逗你玩呢!你也不要太緊張。」放開她的手,我說:「今夜月色正好,我想往西廂房處走走。」
小螺面露難色:「奴才住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呢?」
我不回答,只微笑。小螺見狀,亦只好上前引導。
先來到宮女寄住的廂房,該睡的早睡下了,既不需要值夜又不樂於早睡的倒是三三兩兩自尋娛樂,還有一兩位原來應當值夜的,卻不知道往哪兒跑去。我想最近還是找一天好好跟她們約法三章吧!
至於小螺一副有話想講的模樣,但我假裝沒看見。
想要稽查真實情況,那當然要出期不意。難道又要白給你們這群久慣牢成精的一個演戲瞞我的機會?
「殿下!已經子時一刻了,明朝早翰林先生會前來書房講課,不如現在讓奴婢服侍你睡下吧?」
「不,」我停在花障之前。「那是什麼?」
因為自己聞見了──鮮血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