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電影上映的電影院，每天卻客似雲來: 第二章

「經理經理，有客投訴播錯片。」我懷住半分興奮的心情對著對講機叫著，但了數十秒後仍未有得到回應。
 
「小姐你等等，我去找經理過來。」
 
正當我想走到經理室時，時鐘老人又再出現﹕「可以進場了沒？」
 
「不行。」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根本行不開這裡，而呀娟又剛好去了食飯。
 
「經理經理，聽不聽到。」
 




「喂，要等多久耐呀？」老婦人不悅問道。
 
OKAY，冷靜點，想想現在要怎做。
 
現在走不開，經理又不應機，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走進院裡查看是否真的播錯戲。儘管規矩的確不容許我這樣做，但……從來都是客人優先，不是嗎？
 
「小姐我跟你進去看一下吧。」
 
就在我踏進五號院，看到螢光幕的一刻，我後悔了。
 




為什麼我不可以早個兩秒想到我現在才想到的事呢？
 
「小姐……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院入面播放什麼戲……所以……不會有播錯戲的情況出現……」我吞吐地回答著她，卻被眼前的事所困惑著。
 
螢光幕並沒有播放著電影，但裡頭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還看得如痴如醉般，更有人感動得流著眼淚。
 
「總知我不是來看這一套的。」
 
就在我不知如何應對，經理頂著大肚腩，調整著腰帶走進來並查看老婦人的戲票﹕「小姐你的票是明天的，不是今天。」
 




「你明天再來看吧。」經理帶著老婦人離開戲院，不解的我也帶著無數個問號跟隨著。站回入場口，麻目地回應著時間老人。
  
「呀娟……」待呀娟回來後，我思索著該不該向她分享此經歷﹕「你在這上班了那麼多年，有沒有走進過電影院裡頭？」
  
「當然有呀，你每晚收尾的時候也要看一下裡面還有沒有客人呀。」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試過進去看電影？」我嘗試試探著呀娟有否口風洩漏。
 
……
 
「我都懶得跟你多說，我去散場。」
 
這個逃避，我定性為她定必知道些什麼，但不肯跟我說。
 
不過我明瞭，儘管我再追問下去，她也不會跟我道出事實，只會自討沒趣。所以在餘下的工作裡頭，我都沒有再主動談論到此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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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定心。」下班回家準備打卡時，經理叫喚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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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什麼事？」我想必是衝向今天的事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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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班的第一天已經知道這裡的規矩，但你今日進了五號院看電影。」經理正埋著數，沒有正視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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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在對講機裡頭叫你的，不過你都不回我……」我辯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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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我錯嗎？」聽罷，經理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直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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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會去執拾東西吧，明天不用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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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嚴重嗎？我什麼都沒看到呀，你的螢幕上面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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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想像不到規矩是如此苛刻，更何況戲院半點損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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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一次機會吧……」此時，呀娟步進經理室﹕「我買了下星期的飛，不可以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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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嘛……」經理會語重心長地嘆了口長氣﹕「好吧……那你替我弄好那些爛攤子吧。」




 
「你先下班吧，明天再說。」呀娟抹過微笑，轉身離去。
 
那晚，我完全睡不著覺。
 
我倒是頭一次那麼期待返工，我很想知道明天呀娟會跟我說什麼。
 
還是……她只是為了保住我的工作而已？
 
「昨天，你不是問我有沒有進去看電影嘛。」隔日，呀娟上班時主動跟我答話。
 
「嗯。」
 
「我買了票，下星期一看。」呀娟從銀包裡掏出戲票。
 




「嗯，所以呢？」
 
「你昨天不是問到有什麼人會來看電影嘛。」
 
「不如這樣吧，有什麼就直接講出來。」我實在不喜歡故弄玄虛賣關子，倒不如開門見山。
 
「我本身也懶得跟你多說，我是想看看你的接受程度能有多高。」
 
「很高，直接講吧。」
 
「將死之人。」
 
什麼？
 
「你可不可以……講清楚一點。」我並不是聽不到呀娟的話，我只是聽不明而已。
 
「進來看電影的人，都是將死之人……」不知是呀娟故意造效果還是心理影響，總覺得她的語氣帶點陰森。
  
「包括我。」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