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市場・賣身賣心》: 三十三．結束

三十三．結束


林靜把頭深深埋在枕頭裡，沉思著一個困擾她已久的問題，到底怎樣才算濫交。一夜情？隨意約炮？擁有多個性伴侶？那麼周璇在兩個男人之間又算不算？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又算不算？答案似是顯然易見，但她仍然有些保留，她總覺得自己太委屈，太不甘心，發生這一切都不時她心中所想所渴求。她明明只是跟隨他們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來，就變成這樣。


可悲的是，林靜連傾訴的對象也找不到，她對自己的現狀難以啟齒，滿腔委屈不快只能抑壓在心中。她不否認自己貪玩，愛刺激，裝成熟，但她從未想過要成為一個濫交的人。她只不過是真心喜歡著他們，才願意走到這一步。這一段時間裡，她嘗試與自己和解，去了一個旅行，接受自己能同時喜歡兩個人，更要避免自己成為道德判官，不斷自的否定、批判。畢竟在這兩段關係裡，沒有人受到傷害，因為若要計算誰受傷，大概是她傷得最深最重。


「我總感覺你哪裡不一樣。」






「沒有吧，是你變了吧？」


「我？」


「你知道我為甚麼一回來就約你出來嗎？」






「有甚麼特別？」


「你說過，我們是發展中的朋友，該試的都試過了，該做的都做過了。」


「你想說甚麼？」






「我就問你，你要不要在一起？」回應林靜的是一片沉默。


「我受夠了，你收拾好就走吧。」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


「你知道，那又如何？你有做過甚麼嘛？」


「我對你還算好吧⋯」






「我寧可不要，算了，我也沒有甚麼立場去說你，你先走吧⋯」


「那我可以再找你談談嗎？」


「拜托，請不要，今天我就不送你。」


「我們還會再見？」


林靜背著吳先生默不作聲，直到大門關上，她強忍著的淚水終於落下，她就這樣躺在床上，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呼天搶地，因為她也是這樣子跟Calvin道別。






那夜，她上了Calvin家，他們如以往一樣，看著電影幹那事，不一樣的只是他媽沒有打擾他們。她被Calvin壓在身下，他那小玩意一直進進出出，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心裡計算他還有多久才完事。大概還有三分鐘， 只要忍過這三分鐘，她就能真正解脫。兩分鐘過去，他終於把那玩意拔出來，發出滿足的低吟。


「我們別再見面吧？」


「你跟他要一起了？」


「不是，只不過是我厭倦了。」


「你說真的？」






「嗯。」


「好吧，不過如果你想找我，隨時打給我。」林靜邊說邊穿衣服，已經瞥見Calvin在滑交友軟件。她早知道Calvin一直有在玩交友軟件，自從他們做過後，他就開始在她面前選下一個對象。


「待會還要去下一場？」


「你又不肯留下來過夜。」


「這樣走來走去幹那幾分鐘，你不嫌累？小心精盡人亡，死在床上。」






林靜懶理Calvin聽不聽得懂她的弦外之音，頭也不回推門離開。她沒想過他們的結局會是這樣殘酷，不過也好，早一點是好事，沒人能拯救她，除了她自己。


回到現實，林靜揉揉眼睛，擦乾眼淚，把吳先生的聯紹方式刪個乾淨後，再註銷交友軟件帳戶。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但若要她把他們之前的點點滴滴回想一次，肯定要了她的命，總有些人因為衝動在一起，也總有些人因為衝動而分開，就讓她成為那樣的人。


交友軟件，不僅賣身賣心，差點把她的靈魂也賣了。她看著電話裡震動的浮標，狠狠將所有交友軟件刪光了，既然不適合，也就別勉強玩下去。單身不可怕，失去靈魂，失去嚮往，失去心動，才讓她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