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市場・賣身賣心》: 二十四．離開IKEA

二十四．離開IKEA


對於要不要送女生回家，絕對是能引起網上熱議的辯論題目，林靜從不要求前男友送她回家，她一直覺得這要求並不合理，又何必浪費對方的時間尪無聊且無謂的事上，偶然幾次就當是小情趣，不必要每一次都強人所難。可是，她從未想過是因為歷任男友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她才會斷定送她回家事是一件費時且無意義的事情。



吳先生比她的歷任男友都要住得遠，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煩，甚至還說以後也要送她回來，她才恍然原來被送回家事是一件暖心溫馨的事。送女生回家不該是苛刻無理的要求，反而是大家為了爭取多一點相處時間而作出的甜蜜舉動，儘管她還是認為不一定每次也要男生都送女生回家。






「你要回去了嗎？」


「不趕啊，我們可以到處走走。」


「那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好啊，我明早沒課。」






「那我們早一個站下車。」


「沒問題，我跟你走。」林靜刻意不走大路，反而選了一條沒那麼多人走的小路，這樣他們就不怕被人打擾，可以暢所欲言地聊東聊西，也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他們的悄悄話。路很寬，他們卻貼著彼此一齊走，手背偶然還會碰到彼此，但誰也沒有縮開。碰一下，離一下，似是要牽上，下一秒卻又錯過了。


 「你說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要兩個月了吧？」


「那算不算久？」


「看你如何定義囉。」


「怎麼說？」



「在交友軟件上算是久吧？」







「是嗎？那撇除我們是在交友軟件上認識呢？」


「那就不算久吧？不過我們每天都在聊，我跟其他朋友也沒有聊得那麼密。」


「不止你，我也是啦。」


「你用交友軟件是為了甚麼？別跟我說是為了交朋友，我才不信。」






「找女朋友，這有甚麼好暪的，大家目的都一樣。」


「我問十個人，有八個都跟我說是想交朋友。」


「女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種？」


「我不知道，那你找到了嗎？」


「你明明知道還問？」






「我才不知道，你又沒有說過。」


「我不想太衝動，如果有緣的，早晚也會遇見。」


「你相信緣份嗎？」


「當然，能夠結識對方也是一種緣份。」


「如果有合適的對象在你眼前，你會立馬跟對方在一起嗎？」






「大概不會，這樣太危險，好不容易才遇見，或許沒兩天就分開。」


「想找女朋友卻又不想跟對方在一起，你甚麼意思？」


「只是先發展一下，看看相處愉不愉快再下決定。」


「如果不愉快就立馬分開？」


「可以退回去做朋友啊，不用走到那麼極端。」


「炮友還是朋友？」


「朋友，我可沒打算找炮友。」


「干嘛反應這麼大？」


「我怕你會誤會，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為甚麼？」


「炮友也是要經營，既然也是要花時間，倒不如花在值得的地方。」


「你跟人發展，也不給名份對方，那不是更加過份？」


「我當然會問對方的意願，如果對方不接受，那就再談。」


「再談是甚麼意思？放棄嗎？」


「現在一切都是空談，待對方有那共識再說吧。」


他們無間斷聊了快五個多小時，其實跟日常沒兩樣，他們在WhatsApp也是可以聊這麼久，差別只是在於林靜現在能即時看到吳先生的表情、反應及說話的口吻。從一開始的閃避眼神，到現在對答如流，他們終於可以坦然地對望而不移開目光。吳先生的眼睛不大，笑起來像彎彎的明月，眼周有些深淺不一的皺紋，可能是因為他常常曬太陽的關係，儘管如此，他的笑容還是很好看。林靜喜歡笑得好看的人，因為她的笑容並不好看，他們邊走邊聊到十一時，吳先生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時間也差不多，我要回去啦。」


「嗯，我送你去地鐵站。」


「你要記得你欠我一頓飯。」


「下次再約？」


「後天，你有空嗎？」


「應該沒問題。」


「那就後天吧，地點你定。」


「好啊，我再告訴你。」


「那我走囉。」待吳先生離開後，林靜獨自走回海旁，默默戴上耳機，站在堤岸邊吹海風，每當她有事情想不通而煩躁不已，她都會一個人來海邊走走，順便理清心裏那些糾纏在一起的鬱結。雖然剛才與吳先生的約會很愉快，可是她不能否認自己始終牽掛着Calvin，或許有沒有可能她同時喜歡着兩個人？又或許她從來沒有放下過Calvin？她掏出手機，向Calvin發了一條訊息。


「怎麼了？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