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寫故事,第二件事則是追夢。
 
「其實你同佢經歷又唔多,可以寫到幾多啫?」表弟對我說。
 
我反問:「乜要寫好多架咩?」
 
在我原來想法中,只是想將我們的事說出來就夠。
 
但寫故事對我而言也不是一件易事,暫時能寫到跟她相遇的經過,對我來說是蠻不錯了。
 




要組織很困難,要用文字表達也很困難。
 
可是最要命的是,你一邊回憶著跟她從前美好的回憶,
 
但現實是她已不在你身邊的殘酷,一甜一苦的強烈對比,讓人感到心好酸。
 
想起美好回憶,總是會讓人的心翻滾絞痛。
 
有許多次寫到她的時候,我都會有許多次忍不住流淚。
 




有幾多次,就有幾多次。
 
小白,妳為什麼要離開?
 
這是我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但是,我知道妳一定有原因的,對吧?
 
至於夢想,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如何實行,但最直接應該是到髮廊做吧?
 




我便在姨媽那區的市中心,到處找髮廊應徵。
 
「你黎應徵做助理髮型師(洗頭仔)?」
 
「係既。」我禮貌地回應。
 
「你之前有無做開?有無(幫客人)洗頭既經驗?」

「喔,我每日都有洗頭架。」我微笑回答。
 
他的臉色沉了一截。
 
「其實唔洗帶cv黎架......咦,原來你讀緊大學?」
 
「係啊。」




 
「但你嚟見呢份工?」
 
「無錯。」
 
他再瞄一瞄我的履歷,我想大概是看到我的地址,就問:「你住係xx區?」
 
「係啊。」
 
「咁遠都黎見工?」
 
「係啊。」
 
「你係嚟玩野?」
 




「?」
 
我人生第一次在見工時被老闆沉著臉色轟出去。
 
回到姨媽家時,已經七時多,
 
我剛開完鐵門,準備上樓時,就聽到樓上單位的開門聲,
 
阿茵從上層走下來,見到我便說:「返黎啦?」
 
「係啊。」我笑說。
 
她從手中遞出一個粉紅色的盒子給我說:「我整多咗,比你啊,當係上次係天台搞到你唔開心嘅賠罪。」
 
說罷就塞進我的手中,轉身跑回上樓。




 
「唔洗喎。」我大叫。
 
「收左佢啦,唔好咁婆媽啦。」上樓的步腳聲伴著她的回答。
 
我把盒子拆開,裡面裝了一個草莓朱古力。

「阿茵比你?」我踏進門口後,表弟指著我手中的盒說。
 
「你又知嘅?」我邊脫鞋邊說。
 
「你地好大聲。」他說完就目無表情的回去溫書。
 
這個人……
 




我望著手中的草莓朱古力,造型不算太精美,相信是第一次學整的。
 
希望真的不是有別的意思,我望著盒子想著。
 
可是事情永遠逆著人的意思發展。
 
阿茵她來姨媽家的次數,頻密過以前,
 
以前可能只是一個月一兩次,現在是每天也會來一次。
 
連姨媽也說:「阿茵今日又嚟啊?」
 
「係啊,姨姨,我又嚟問功課。」
 
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她每一次問不夠十五分鐘功課,就會走進我的房間,看我在幹什麼。
 
其實這段時間,我也只是躲在房間打文,
 
或是看一些介紹髮型的雜誌,
 
大部份都是日本的,看一下不同的造型,希望對將來有用。
 
「點解你要成日都睇日本女仔既?」

我哭笑不得的指著封面女生的頭髮說:「我係睇佢地嘅髮型啊。」
 
「你唔係搵阿樂溫書架咩?」
 
「溫完啦。」
 
「咁溫完仲係度既?」

「咁可以係度玩下架嘛。」
 
「搵阿樂囉。」
 
「佢溫書啊。」
 
「我都無野同你玩。」
 
「咁我係度睇你睇書。」
 
我不是傻的,她的意思我怎會不明白。
 
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什麼地方吸引到這個小女孩。
 
奇怪。
 
而且,我愈來愈感覺到,阿樂對我的態度不同了。
 
雖說平時他對我的態度也不算好,囂張跋扈得很,

但實際要他幫什麼,他還是會幫到底。
 
現在,他看我跟看殺父仇人沒兩樣。
 
我有問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說沒有。
 
「咁點解你近排好似好憎我咁?」
 
「無。」
 
唉,一個已經夠煩,還要兩個。
 
而事件發展下去,我終於了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中意阿茵?」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
 
他在溫習薄上本來疾筆書寫的手突然停下,楞住了,過後才說:「無啊。」
 
「咁你深夜咁有感情唱嗰啲情歌,唔通係對住我唱?」
 
表弟經常會深夜時分,在自己房間一個人彈著結他唱歌,而我最深刻印象的一次,是我經過他房間時,他正在唱周杰倫的蒲公英的約定。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 打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妳如今 唯一堅持的任性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真心 與妳聊不完的曾經
而我已經分不清 妳是友情 還是錯過的愛情
 
我說深刻,不是因為半夜時分還有人在唱歌,而是他的感情。
 
他唱這首歌時的感情,必然對這首歌很深刻的體會,
 
才能夠流露出來的真情。
 
這是動人的歌聲。
 
 
「咁……如果我真係做咗髮型師,妳可唔可以應承返我?」
 
那一晚在迪士尼,在煙花完了過後,當時人群還未散,我們站在睡公主城堡前,我問小白。
 
「嗯?」
 
「比我幫妳剪一次頭髮,我想剪平陰。」
 
她笑了起來,好奇地問道:「點解係平陰啊?」
 
「因為我覺得,如果妳剪平陰會更加可愛。」我望著她說。
 
「如果唔收錢,嗯……我都會考慮下嘅,哈哈……」她裝作鬼馬的表情說。
 
笑聲還仿佛現在仍在我耳邊迴盪著。
 
 
 

 
而我已經分不清 妳是友情 還是錯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