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話，幫我追女仔》: 大結局

「我同婷婷一齊咗。」
 
我返到屋，敲家姐門、同佢講。
 
「我知啊，」家姐揚一揚佢部電話，畀我睇佢同婷婷嘅WhatsApp：「阿婷啱啱同咗我講。恭喜晒。」
 
婷婷咁快手。
 
家姐又講：「其實我好早之前，見你好似幾鍾意婷婷咁，就問過佢有冇對邊個有好感啊？佢答係對你囉，只係對你。真係好，係有跡可尋嘅成功……叻，女神都畀你追到。」
 




「吓，你一早知？」
 
「係呀——不過都唔係鍾意，好感咋，後尾可能越嚟越多啦。」
 
我嘅腦海閃過好多片段。
 
「唔怪得你話幫我追啦……但其實你都冇點幫過我，齋食花生睇戲咋喎。班主任好似仲幫得多過我囉。」
 
我回想起李sir嘅抽水、調位、推我去sing con、借課室鎖匙畀我……
 




其實李sir先係真正嘅助攻，我一定要請佢食飯。
 
「吓，不嬲都係㗎喎。我係話、話、話幫你追咋，邊有得人幫㗎，個女仔本身唔鍾意你、反感你，點追都冇用㗎啦，唔通感動可以長久咩。你呢啲擺明得米嘅人，使咩人幫。」家姐滿不在乎咁講。
 
我沉默兩秒。
 
雖然我知家姐只係狡辯，但係當我知道婷婷本身就對我唔反感時，我慢慢諗返起，其實我算追得幾順利，幾輕鬆。
 
唔係話過程輕鬆、唔使點做嘢；而係，我從來都冇一刻覺得自己要收皮。
 




婷婷畀我嘅回應都幾正面，我買嘢畀佢食，佢會真心多謝（雖然畀返錢家姐），唔會抗拒、唔會嫌我揀啲嘢唔啱佢，即使佢其實唔特別鍾意；平時同我WhatsApp又覆得快，幾乎秒回，又唔會dead air我，都會想知多嘢我講緊嘅嘢；同我獨處時佢都幾歡快，笑容好多、表情舒展……
 
就係呢啲唔同嘅表現，令我覺得有機會。
 
咁我心存希望，咪會有多啲動力繼續。
 
過程中，最唔開心，都係好蠢咁誤會佢鍾意咗其他人，同埋成日同Chris一齊咋嘛。
 
我追到婷婷，或者我Keep住追婷婷，最大幫手就係婷婷本身。
 
原來，女仔嘅態度，係好決定到男仔追佢嘅行動。
 
諗到咁樣，我覺得更加甜。
 
「我哋結婚，你要封一封勁大嘅利是畀我哋。」我答家姐：「唔准攝蘋果日報。」




 
我心安。
 
我覺得我同婷婷，一定可以一直行落去。
 
婷婷唔係一個會輕易打開心扉嘅人，但佢相信我、鍾意我。由起初我主動經常性出現喺佢身邊，到後來佢用感動嘅眼淚、情緒嚟話我知，至少我做嘅嘢佢係睇到，再到最後、而家，佢主動拖住我隻手。
 
唔係咁易㗎葉師傅。
 
所以我有信心，前路會有更好嘅將來等緊我哋，有困難，我哋都一定可以跨過，唔會輕易分手！
 
大佬，咁難得先一齊到，邊會咁輕易放手，絕對唔捨得。
 
家姐定神：「我似有咁衰？我唔會咁對阿婷㗎。」
 




「超，邊個先係你親生細佬？」我皺眉。
 
「你對家姐好啲先，閒閒哋去畀啲家用家姐。」家姐笑住講。
 
「唔理你，我要同婷婷傾電話啦。」
 
「得，唔好畀我聽到你哋嘔心嘅對話。」
 
今日，係我哋嘅拍拖紀念日，我會永遠記得。
 
我將婷婷個聯絡人名，加多個心心，但係一個emoji，又點表達到我嘅情意。
 
*
 
我嘅心境已與一年前唔同。




 
我真心恭喜細佬同阿婷一齊，佢哋都係非常可愛、單純嘅人，有住同一個目標同類近嘅價值觀，前進嘅道路應該唔會差太遠。
 
而佢哋一齊——嗱，可能有啲馬後炮，但係我本來就覺得佢哋會一齊。
 
日久好容易生情，何況阿婷本身就對細佬有好感。
 
喺呢度，我奉勸所有男仔，一個女仔對你抗唔抗拒，其實你睇得出，唔好自欺欺人。
 
雖然佢兩個咁好，但係，當我聽到細佬話「結婚」嘅時候，我心下一沉。
 
太美好啦。
 
而我再冇單純嘅心思——或者唔夠單純，去諗所謂愛情。
 




呢一年裏面，好多中學一齊咗好幾年嘅情侶，分咗手——
 
因為Ocamp識咗新對象，又對慣咗舊嗰個，冇新鮮感，想換個人同自己行落去，好快就po晒ig放閃，刪晒同舊人嘅合照，好似冇存在過一樣；
 
因為上莊有水會，飲飲吓就同莊員錫咗、上埋床，發現鍾意咗對方，然後同原先嗰個分手；
 
因為對同學一見鍾情，慢慢嫌舊嗰個冇晒驚艷感，但又唔想講分手，做衰人，最後冷暴力對方……
 
好多㗎，男男女女，無分你我。
 
人類有欲望。
 
仲有呀，身邊啲朋友、同學，大家對關係嘅態度都好唔一樣——
 
好多人有多元關係，出晒軌，肉體又好、精神又好。
 
好快就會有感覺，好快又會冇感覺，來去匆匆，好似一切從未發生。
 
每一日嘅新鮮八卦，都好似教緊人：唔好愛人，唔好認真。
 
因為認真你就輸了。
 
而，好似阿輝咁嘅人，通街都係。
 
佢哋唔攞個心出嚟，承諾欠缺，只想一刻快樂，情感嘅温柔只係由體温輸出，温聲細語只係手段，唔係促膝詳談嘅真情流露。
 
見到呢啲事嘅時候，會覺得好唏噓㗎。
 
明明中學時，覺得佢哋可以一生一世、由校服行到婚紗嘅情侶，轉眼間，社交媒體嘅頭像已經換咗同另一個人嘅合照——曾經有某啲瞬間，我覺得自己去錯咗時空。明明見過佢哋咁sweet，但佢哋都係未能走到最後。
 
喂，好心酸㗎都，雖然我食花生啫。
 
慢慢，我居然覺得好正常，如果聽到有人拍到好多年拖，我反而會驚訝，然後好衰咁心諗，究竟雙方有冇嘢瞞住對方？
 
唉。
 
愛情、感情，真係複雜。
 
細佬同阿婷一齊咁開心，我當然祝福佢哋，都好羨慕佢哋有一顆純潔嘅心，做咩都只係為對方好。
 
但如果你問我：我會唔會睇好佢哋？
 
我會答：唔會。因為我冇辦法睇好任何人——當我升咗大學、意識到所謂愛係有幾咁脆弱嘅時候，我嘅期待頓減。只能夠講，喺任期裏面開心、快樂，都好夠。
 
點算啊？
 
原來我已經冇咗最單純嘅心。
 
我聽過、見過太多人因為失戀而醉酒、喊、走晒堂、潛水、睇精神科、自殺，點樣相信人可以有一生一世嘅感情？
 
明明，一開始嘅時候，大家都好開心㗎嘛，最後呢？互相傷害。
 
家姐冇用，冇辦法真誠祝福你哋會百年好合；我只想你哋快樂。細佬同阿婷可以係例外嘅話，就最好。佢哋一世都唔需要靠失戀長大，太痛啦。
 
偶然我諗起輝，佢對我嘅影響，好大，不亞於見到身邊人嘅情感事故。
 
自從輝離開之後，每一個出現喺我生命嘅男性，我都唔相信佢哋唔會再離開。
 
呢一年間，有唔同嘅人approach過我，高矮肥瘦都有，性格更加唔使講，各式各樣。
 
佢哋唔係話唔好，只係，我好似已經失去咗心動嘅能力，我感知唔到強烈嘅心跳，唔識分辨究竟自己是否鍾情於眼前殷勤嘅男子。
 
又或者、另外，我害怕改變，如果進入一段關係，最後大家都會受傷。因為入得嘅話，亦都可以走得；而變遷過分容易，今日佢嚟，聽日佢走，後日呢？後日嘅後日呢？
 
Nothing lasts forever.
 
我有時會諗，其實輝可能都係一個好人。
 
只係，我畀唔到佢想要嘅嘢佢，所以佢離開咗我，其實輝好簡單，佢想要我隻豬。咁其他人呢，想要我啲乜嘢？我嘅溫柔？我嘅外貌？定又係我隻豬？如果我畀唔到，佢又係咪會好似呀輝咁？
 
冇拖手，就永遠唔會有分手。
 
所以，不如算了⋯⋯
 
古乳有暈：拍拖真係世上最麻煩嘅事，即使有過點樣嘅歡喜，但最後都會支離破碎。
 
Well，我係咁覺得啫，當然唔係個個都係咁慘、咁衰，仲有好多好人㗎嘛世界上，不過我未遇到啫——
 
唔識媾女嘅毒撚唔一定係好人，佢哋只係冇辦法、冇資本壞，壞唔起。
 
如果，如果真係可以遇到一個好好嘅男仔，佢愛我二百分，用時間、心機去令我覺得我可以放開胸懷一試，咁我一定都會對佢獻出全部熱愛，唔好放開佢；只要佢唔離開，我就只願留低——
 
係咪太貪心啦？
 
我唔願意首先付出真心，因為我真係好驚會受傷。
 
我唔係人哋睇得咁堅強㗎。
 
有時，我諗起輝，都仲係會記掛嗰一段時光。我到而家都唔明，點解佢要咁樣對我，不過係冇答案㗎啦。
 
充滿目的性嘅靠近，注定因為目的性離開。
 
每次，我對於追求者嘅誠懇，有少少心融嘅時候，我都會重複咁聽輝被錄音嘅話語，提醒自己，愛情係淒怨嘅玩意；如果我咁快融化、上心，到最後，受傷嘅只會係我自己，對方只會繼續行佢嘅人生道路。
 
喺我遇到同我兩情雙悅嘅人之前，我都唔會再拍拖。
 
呢段時間，再休息吓啦。我嘅熱情同關心，應該留畀身邊真心愛我嘅人，譬如屋企人、朋友——細佬同婷婷當然比別家男人更親。
 
轉季，夏天了。我將舊嘅衣物pack好晒，有好多都已經唔啱着、舊晒、爛爛哋，我落去舊衣回收。
 
「呯。」回收箱嘅門關上咗。
 
有啲衫，我再冇機會着啦，不過，其實我都已經唔想要。
 
*
 
我同婷婷展開咗新嘅生活。
 
考完DSE之後有一段時間都唔使返工返學、只做廢青，我哋成日見。
 
出嚟玩、行街、睇戲、食飯。
 
拍拖=爽。
 
你冇拖拍呀？咁，你就唔明㗎啦！！！
 
我知道身邊嘅人都好羨慕我哋囉，覺得我哋好恩愛。
 
咁我哋當然都會有嗌吓細交嘅……一齊咗之後，情緒會敏感咗，好希望對方可以關顧自己多啲，所以自然都會有啲爭執嘅。
 
但係呢啲嘢，大家攞出嚟傾，你𠱁吓我、我𠱁吓你，就搞掂㗎啦，又唔係啲咩大問題。
 
唔知點解我有預感，我可能仲會早過家姐結婚——話晒佢生人勿近咁嘅款，要喺姑婆屋終老都唔出奇。
 
不過，其實都冇話咩唔好嘅，開心咪得。
 
只係，我真切咁感受到家姐嘅孤獨。
 
無論如何啦，又唔關我事！！！我聽日要放榜啦！！！
 
我哋喺餐廳外面等緊位，啱啱攞咗籌，我同婷婷就喺度企一陣。
 
婷婷拖住我：「聽日就係啦，好緊張……」
 
「希望唔使調Jupas啲choices啦。」我順一順婷婷嘅頭髮。
 
「直入A1就當然係最好。」婷婷點頭。
 
「嗯，無論如何，我都會喺你身邊㗎，平常心好冇？聽日就知，可能考得好好呢。」我擁抱婷婷。
 
「好……你都係啊。無論我哋幾多分、分邊間，都要一直一齊㗎。我唔會再搵到比你更令我愛嘅男仔啦……」婷婷抬頭，最後好甜咁笑，自然地親吻我一下。
 
「知道！我一生一世都只係鍾意你一個！」我都笑。
 
婷婷將頭埋入我胸口。身邊嘅聲音都好似打咗格仔，我哋只係放大對方緊張嘅感覺。
 
希望呢一瞬間可以直達永遠。
 
無法一夜白頭？唔緊要。反正，我都驚會錯過好多同你美好嘅記憶。
 
施洛婷，你要知道啊，無論將來會係點，我楊知俊都淨係會愛你一個——
 
一生一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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