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式物語》(四)
 
 
 
返抵旅館後,我們發現丟失了車匙。
 
周自存一臉沒所謂的聳聳肩。
他喜歡作出這動作嗎?
一來可抖去身上的塵埃,二來可避免讓人觸碰在身上。




一舉兩得。
 
他靠在牆壁上朝另一面甚麼都沒有的牆看過去,雙手交疊起來。
真不曉得他在看甚麼。
 
「不要緊啊,沿路往回走就可以。」
他口中的一聲沒關係是真正的沒關係,一切事物在他世界中只像是在一片草原上錯過了的一根草。
 
「不責罵一下?」
我試探的問。




在我的印象中,周自存總是在亂發脾氣。
 
「更重要的東西早已丟失,沒東西可再失去或錯過。」
周自存像女孩整理髮鬢的將頭髮繞到耳殼後,而其實他頭髮的長度不足以讓他完成這動作。
過份刻意的行為反而讓我定睛看着他好一會兒。
 
「怎麼一直在看我?」
「好看便多看幾眼。」
「還以為你早已看夠。」緊接著,他牽強一笑。
 




 
周自存的話有時候會給我一種很悲慘的感覺。
例如,偶然當他說很累,將冷凍得像在冰箱裡揀選過東西的手搭在我肩膊上的時候。
「瑪莎啊!如果有天你不再喜歡我的時候記緊提早告知,免得我像個白癡的東奔西跑。」
我摸在他手背上:「但記得你說過不讓我喜歡你。」
「有嗎?」
周自存神色木纳地往一旁看看,枕在我肩上。
這樣一靠過來,可以靠上很久。
可能是五分鐘,也有過半小時之久,視乎場地與及他的心情。
 
 
「除了物質上的東西還失去過些甚麼?」
 
周自存溫柔地看我一眼,吻我一下。
「找鑰匙。」




「對了,找東西你最在行。」
 
真的,他天生一種能力,想要甚麼想到哪裡,只要肯動身便能達到。
我們用上很短時間便找回丟失的車匙。
拾起之後,他仔細地用指甲剔去污垢,如領取成績表後獲得好成績的笑了。
「快稱讚我吧!」
「真好。」
「謝謝。」
他將匙握在手裡,牽起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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