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放工,便馬上乘搭同一架巴士,去到中環的砵典乍酒店。
走進酒吧,跟上次同一名的男服務員,在門口為我們探熱。

「我想問下Tracy今日有冇喺唔喺到呀?」
「喔,你等一等。入去坐住先呀。」服務員說。

我隨意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先生,有咩可以幫到......林大為?」
她的眼眸裡,忍著丁點的淚水。





「冇諗過你會番黎搵我喎。」
「係呢......果晚最後發生左咩事呀?」我說。

............

Tracy視角。

林大為就一直睡在吧枱上。
我就一直服務不同的客人,與他們聊天,也聽他們吐苦水。
也為他們奉上最好的酒。





終於到了12時了。
一向我都很痛恨政府這限聚令,令我們的生意全消。
巴不得偷偷的讓客人留過12時。

但今晚,我卻很願意在12時下班。
「Tracy,你係咪識依個男仔呀?今晚我地幫你手清埸啦。」一名同事說。
「唔該哂。真心唔該。」我雙手合十,感謝同事們的關顅。

「林大為,醒未呀?」我說。




「啊......好頭痛......」他說。

於是,我扶起他,帶他回家。
他就像年輕時的那男生。
就像當天水運會,他弄傷腳時,要我攙扶帶他回家。

只不過在今天,不同之處在於,我在八年前去了英國讀書。
在當地愛上了品嚐各樣的酒,由啤酒,到紅酒,再到烈酒。
最後更在當地,成為了一名Bartender。

而他,若我沒有估錯,則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一名老師。
畢竟Michael是一名校長,而他的同事,不是副校長,便是老師吧?

不知相隔八年的我們,又會變了多少呢?
但他在醉酒後,弄得Michael喪失理智、害得那名女生要被我捉弄,都讓我想起他中學時的開朗和活力。




他還是我認識的林大為。

「你呀......同中學果時一樣,飲一啖未飲過嘅酒就立即訓低。」我攙扶著他,慢慢走回他在上環的住所。
「仲要夾硬隊Vodka shot。」
「依然都係咁唔識照顧自己。」

「林大為,你仲係住以前果到?」
「嗯.....」他說。

不知甚麼的緣份,我們竟現住在同一棟大廈。
老媽是否刻意的呢?

「叮噹。」我按下那久違的門鈴。
「邊個咁夜呀......」一把老邁的男聲,





「Tracy,好耐冇見喇!你番左黎香港?得閒上黎坐下啦!」
「Uncle,我黎交低你個仔架。有機會一定會上黎嘅!」
「唉,成鬼日飲到咁醉.....」
............

一下子,所有的記憶終於組織好了。
沒想到,一次醉酒的經歷,卻讓我找到失去連絡多年的女生。
她還是當年那個調皮的女生。

「一人一杯,你果晚沖比呀Ling嘅Cocktail?」
「好呀。」
我一五一十,把尋找記憶的過程告訴給Tracy聽。

「林大為,你真係好蠢。」
「吓?」




「點解唔反轉下個盒呢?個底寫住我個中文名,同埋電話號碼。」
「仲有砵典乍酒店嘅Logo。」

「證明我依然係咁蠢囉。」

你相信每個人都有生命最終的至寶嗎?
我如今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