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震動自少堂主眾人的地上傳來,眾人一時錯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花姐等人立於高處,根本看不到城門頂處的人有什麼動作。
「散開!」少堂主一聲大叫,少堂主感受到了地下的震動越來越強烈,本身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望見城門的蔓藤時便意會到,應該是對方的能力,而對方不斷拋紫霧的目的是把自己與隊伍趕出城門底處,將己方一網打盡。
少堂主的一聲叫喊,如當頭棒喝,叫醒了迷茫的眾人。然而,一切已經太遲了,就在眾人想各散東西回避此不知名的攻勢時,一條條蔓藤破土而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蔓藤自四方升起,擋住了眾人,形成一個正方形的牢籠,眾人閃避不及,皆被禁固其中。而攻勢沒有在固住幾人後停下,更多的細小蔓藤從牢內的土地中破出,如有靈活的蛇蟒般纏上了眾人,令眾人一時難以掙脫。哪怕此刻少堂主的人馬有穿著外骨幹裝甲,但被蔓藤鎖住了關節後根本無從發力,一大隊人馬就這樣被解決了。
花姐在城門頂處依稀地聽到城下從來艱難的呼吸聲及扎掙聲後,知道自己得手了,但花姐沒有貿然探頭查看,反而在仔細聽了數息後,確認沒有活動的腳步聲,小心伏到頂處邊沿偷看,直至見到自己的蔓藤牢外沒有人,這才站起身來。米奇叔見狀,也跟著花姐站起了身子。
「花姐,搞定了嗎?」米奇叔望著下方的牢籠不禁疑惑地說道花姐。米奇叔此刻在膽心如若對方的異能者尚有餘力,有機會能破開牢籠。
「應該吧......」花姐遲疑地說道。由於花姐沒有親眼看到少堂主眾人的確實位置,一切都是憑依稀的感覺操控著植物。花姐發動能力時,她所操控的植物多少能為她傳遞觸感。而花姐為了確保成功一網打盡少堂主,更加在蔓藤中穿插了毒棘,就算有漏網之魚沒有被蔓藤束縛住,也少不免會被毒棘擦傷。毒棘的毒性不算猛烈,光小擦傷最多就頭暈、噁心,但在戰場上也是足夠了。
「放心吧,你看那麼久了都沒反應,想必都給花姐你解決了。」米奇叔見花姐沒有信心,打趣地說道。雖說米奇叔也是膽心,但牢內已沒有了動靜,看來是成功了。
米奇叔的話音剛落,花姐便察覺到牢籠處似乎有異樣,但現在天色尚暗,一時不能確認。花姐看見蔓藤好像有點點白煙升起,但又不敢確定。花姐想再次發動能力,控制蔓藤微微張開些許空間,讓自己能看清蔓藤中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下方蔓藤竟不聽花姐的使喚,無動於衷。為確認不是自己的問題,花姐又操控了身邊的蔓藤,發覺能力沒有異常,花姐立刻知道,恐怕要準備交手了。
「米奇,準備好,他們要出來了。」花姐徐徐地說道。當花姐察覺到下方的蔓藤不受控時,她知道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自己太累了無法發動能力,二是那些蔓藤已經死了。
米奇叔見花姐認真的神情,知道事態沒有想像中順利,因而徐徐地吸了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但這不代表米奇叔與花姐必然會在此刻與少堂主直接交峰,一切都需要看等等的狀況。在等待少堂主進攻的幾日中,花姐等人研討各種應對方法及可能發生的情況,最後幾人得出的結論是,以不費一兵一卒為前提下見機行事,貫徹保護據點及眾人安危為宗旨,能不交戰便不交戰。雖然直接打敗少堂主便能了結此事,但眾人也不能排除萬一戰敗的機會,哪怕他們當中有一人倒下,都會大大改變局勢,令勝利的天秤傾向少堂主。而且他們落敗後,據點中的數百人都會成為少堂主的奴隸,在聽過禿鷹敘述少堂主如何泯滅人性地對待異見者後,這個下場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的,因此他們決定盡量削減少堂主人馬的戰力,一旦出手便要確保一定能取勝。




事實證明,花姐看見的不是幻覺。只見數息後,組成牢籠的多條粗大的蔓藤表皮開始出現斑斑白點。一息間,白點開始迅速擴大,直接把蔓藤染白。至此,花姐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知道少堂主人馬中有一位能控制溫度的姑娘,想必是那位姑娘把蔓藤凍死,自己才控制不了,現在蔓藤的溫度仍不斷降低,那位姑娘似是想把自己蔓藤冰化,令蔓藤變得如脆餅般,一擊就碎。
花姐的猜測大致無誤,只是她不知道樺兒其實本身沒有把物件降至冰點的能力。樺兒本身對溫度的控制僅限於常溫至幾百度左右,而超過這個範圍的溫度她都不能控制,其中唯獨對火麒麟的火焰有特別的降溫能力,哪怕火麒麟能產出上千度的溫度,樺兒也能將其降至常溫,繼而令火陷熄滅。而現在,樺兒神奇地破突了自己的能力限制,努力地將蔓藤結至冰點。
樺兒在剛剛見到花姐一眼後,便多少知道感覺到花姐應是此處的領導人,也即使謀害龍爺的兇手,此已勾起了樺兒心中的情緒。加上花姐駁斥火麒麟沒有父母管教,也刺痛了自小喪親的樺兒,情緒越發激動。而隨著花姐發動能力,把眾人困在其中後,樺兒看見眾人被蔓藤勒得難以呼吸痛苦的神情,由其是少堂主與火麒麟,這大大地刺激到了她內心。而樺兒生性內向,很多事情都放在自己心中,多年來一直積壓在心中的情緒便在此時如決提的洪水,全數爆發而出,激發了樺兒的潛能,全力發揮著自己的能力。
「大家堅持一下,我很快就能救大家出來......」樺兒艱辛地說道,除了發動能力對精神的負荷外,她也被花姐的蔓藤纏到。
少堂主拼命地掙扎著,他也感到蔓藤似乎越來越冰冷,先是心頭一驚,以為是對方的能力,本就被蔓藤纏得難以呼吸,雖不至於窒息,但如若這冰冷感是對方有控冰的能力,把自己凍冰,那麼是必死無疑。可幸,這個冰冷感是來自對自己死心塌地的樺兒。
火麒麟在聽到自己姐姐的說話後,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被蔓藤纏緊的他,因無法磨擦雙手發出火焰,心生一股無力的絕望感,但同時又極不甘心。一直以來因為能力強大,每個人都對他敬而遠之,此刻卻再次感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是龍爺、第二次是六手狼蛛,而現在則是花姐。然而,卻在此時,一直被自己視為需要保護及弱小的姐姐竟然反過來要救出自己,不禁令火麒麟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情緒。
站在城門頂處的花姐已看到蔓藤表面開始結出冰霜,知道蔓藤隨時會被粉碎,與米奇叔二人做好警戒。但花姐不知道,她本想借此削弱對方的戰力,卻無意喚醒了兩隻怪物。
嗄啦的一聲突然自牢中響起,隨即一陣物件碎裂及墜地的雜聲四起。牢籠已然不復存在,少堂主眾人出現在花姐的眼簾。
花姐一個皺眉,她看見兩個異能者及少堂主均完好無缺,似乎沒有被自己的毒棘所剌中。但從整體來看,剛剛的牢籠也不是白費功夫,起碼少堂主現時的人只剩不到十餘人。只是在花姐看清少堂主一行人時,她卻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剩下的人馬中許多都穿著一件裝甲,想必是那些裝甲大大地保護了他們不被毒棘所傷。看著這些裝甲,花姐不禁心生擔憂,她怕這些裝甲不單是提供保護功能如此簡單,一時猶豫要不要與米奇叔現在出手交戰。
米奇叔也自然注意到了少堂主人馬身上的裝甲,雖然他認不出時什麼東西,但多年的經驗提醒著他,此時不宜衝動,起碼在弄清楚這裝甲能有什麼功能之前應靜觀其變。




小緒在戰戰競競地經過六手狼蛛後,帶著人馬來到了城門前,到步時剛好見到花姐正對下方投擲紫霧,因而知道對方已經兵臨城下。小緒便按花姐的指示,隨即指揮著人馬排好陣型,以抵擋對方突破城門後的攻勢。
眾人在小緒的指揮下站好自己的位置,屏神靜息地警惕在大門處。他們的視野不如花姐在頂處般寬闊,加上花姐與米奇叔皆沒有空閒時間回頭交代城外發生著什麼事情,他們甚至連對方現時實際的人數及異能者能力有多強都不清楚,他們就只能一無所知地緊盯著眼前的大門。一股因未知而生的恐懼感似乎在眾人心中慢慢散開,一時間令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小緒雖沒有太多的領導經驗,甚至是第一次面對這等衝突,也是第一次帶領如此多人迎敵,心中的壓力與緊張不言而喻,但小緒強忍自己的情緒,她知道這是夢寐以求證明自己的機會,小緒在心中不斷安撫自己要堅強、冷靜。想著想著間,小緒似乎也察覺到了大家的神色不太對勁,沒有戰士該有的戰意,反只是眼神中帶著隱隱的躊躇感。小緒在心中思索道,如此下去,未開戰前,己方的士氣先輸一半,長伴米奇叔身邊的深明氣勢的重要性,她不能眼白白看著軍心不穩,自己必需要做什麼。因此,小緒深吸一口氣......
「你們給我他媽的打起精神! 現在大敵當前,你們卻擺出一副喪家樣! 別跟我說害怕,我也很他媽的害怕! 但我更害怕輸,我更害怕我們的辛辛苦苦共同打造的據點毁於一旦! 為了深愛的人,為了據點,為了明天,我要你們給我抬起胸膛,把那群王八蛋給打回老家! 聽到沒有!」小緒站到了隊伍的前方,激動地大叫道,一時間頗有花姐的影子。其實小緒自己沒有多想要說什麼,一切都是她此刻內心的想法,她如實地叫喊了出來。
雖說這番說話沒有詞藻的修飾,當中甚至夾雜了髒話,但有時候來自心底最直白的吶喊,比起任何漂亮的說詞來得更為有效。小緒的一番話罵醒了眾人,點燃了眾人心中的戰意,由其看到了這個以往驕縱的小公主此刻竟反過來教訓自己,眾人更是不甘落後,以更高亢浩蕩的聲音回聲小緒。
「聽到!」眾人不約而同地大叫,以回應小緒的期望。
站在城牆上的米奇叔也不禁被驚到,連忙回頭一看,看到了小緒正帶起眾人的士氣。
「看來小公主真的長大了。」米奇叔欣慰地輕聲說道。
然而,在米奇叔回過頭來時,卻見花姐一下把自己推下城門,米奇叔還未反應過來便從高處摔落。眾人見狀也是一驚,但就在米奇叔自高處趺落時,城門處也猛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直接把米奇叔炸飛了出去。
一時間城門處被爆炸後產生的煙塵籠罩,沒有人能看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米奇叔被爆炸餘波波及,直飛到小緒的附近,但幸好他沒有直接處於爆炸中,加上身體異於常人地強健,沒有太礙,只是一時耳嗚不已。可是米奇叔沒有心思為自己感到興幸,他瞪大了雙眼,一時感到難以置信......
「花姐!」米奇叔扯開嗓子,聲撕力歇地大叫道,用力道膀子的青筋暴起,雙面瞬間通紅,整個人也因用力過度而顫動了起來。
米奇叔大叫後,坐起身子便衝進了濃煙之中,米奇叔不斷撥開眼前黑煙。走了數步後便見到了一個倒臥在地的身影,米奇叔連忙上前,身影果然是花姐。米奇叔靠到花姐前,花姐臥在一堆焦黑了的蔓藤之上。米奇叔小心地抱起了花姐,往小緒方去走去。
走出濃霧的米奇叔,這才看清花姐的傷勢,花姐焦頭爛額,滿身盡是傷口,傷口流出的鮮血與焦黑的灰土混雜,全身一片紅黑。唯一興幸是花姐的胸膛仍有細微的呼吸起伏,儘管如此,米奇叔的內心卻已像周遭的濃煙般,一片黑暗。
「媽!」小緒見米奇叔從濃煙中走出,而手上抱著身受重傷的花姐,連忙上前查看。
米奇叔一路無話,哪怕小緒來到了他的面前,他亦毫無反應,只是低著頭地一路默默地走著,直至走到了隊伍之後,這才輕輕放下了花姐。但米奇叔沒有絲毫停留,隨即站起身來。
「看著你媽。」米奇叔低沉的說道,繼而低著頭地轉身離開。
此時的小緒眼框已嚇出了淚光,但因經驗空白的關係,一時無法真正意會到眼前發生什麼事情,反射性地拉住了正轉身離開的米奇叔。
「別攔我。」米奇叔一個回頭,雙目瞪著小緒,眉宇間盡是殺氣。
小緒第一次見米奇叔如此模樣,不禁鬆開了手,由得米奇叔獨自再次走進濃霧之中。一路靜走的米奇叔,此刻的內心已被盛怒佔據,他滿腦子想著要把花姐的傷勢,十倍奉還給爆炸的原兇。
米奇叔走到了城門處,這裡仍有爆炸留下的焦臭味道,滿地殘骸,城門整個被炸開,面目全非,甚至連米奇叔剛剛所在的頂處也不見了。自城門走出,米奇叔見到地下有不少的屍體,全是剛剛少堂主的人馬,他們因被紫霧迷暈,爆炸時仍沒有恢復意識,就這樣在睡夢中死去,有些人的身上仍然燒著零星火焰。看到如此慘況,米奇叔的怒火更盛,這根本遠超於單單攻下城門的戰略目的,簡直是喪心病狂的做法。不過對米奇叔而言,這樣也好,至少自己出手時不需再有後顧之憂。
濃煙已散去得七七八八,米奇叔看完地上的慘況後抬起了頭,一個手中捧著火焰的少年映入他的眼簾。
「爆炸,是你弄的吧?」米奇叔語氣中沒有任何感情地問道。
「你怎麼還沒死?」捧著火焰的少年正是火麒麟,以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那我當默認了。」米奇叔低聲地說道,徐徐地打量著地上爆炸後產生的殘骸。




「那八婆怎麼沒跟你來,她是不是死了?」火麒麟注意到米奇叔的雙手沾著鮮血,但是卻沒有傷口,腦中猜測到花姐已死,隨即張狂地說道。
「小子,注意一下你的用詞。」米奇叔一雙怒目正盯火麒麟,神色肅殺。
「那麼緊張幹嘛,她是你老婆嗎?」火麒麟完全不當米奇叔的威嚇當作一回事,自顧自地說道。
「她是我兄弟啊,你盡好祈禱,不然的話......」米奇叔見火麒麟的神情有些瘋狂,懶得與其再爭口舌之快,徐徐彎腰,撿起地上一塊爆炸後破碎出來的裝甲殘骸,看大小推測原本應是胸甲部分,隨即又拾起了一條尚算完好的細小蔓藤,並用蔓藤把胸甲徐徐綁在自己手臀上。
「不然的話怎樣?」火麒麟神色囂張地說道,並把玩著手中的火焰。
米奇叔沒有理會他,繼續把裝甲殘骸固定在自己的左臂上。
「老頭,你倒是回......」火麒麟並不在意米奇叔在準備什麼,在他看來,不管米奇叔做些什麼,也不可能與自己抗衡。
「不然的話,我要你填命。」米奇叔綁緊了裝甲殘骸,雖說殘骸一些凌角位置刺得米奇叔左臂鮮血直流,但這小小的痛楚跟自己此刻的盛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話音剛落,米奇叔渾身殺氣暴起,一個踏步衝出,直殺火麒麟身前。火麒麟見狀,立馬一掌打出,一條火柱直指米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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