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先生: 第九章:熟悉與陌生 (上集)
在一片空地上,有著團團迷霧,五里霧身陷其中,不管他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而霧的四周,不時傳來女性的尖叫、求救聲,甚至偶爾會有女性身影在霧中一閃而過,女性身影的背後有一隻喪屍,潛伏許久,準備攻擊那女性。但五里霧跑過去查看時,卻什麼都沒有,只有看不清、撥不走的濃霧。一切如輪迴般不斷重演......
五里霧從夢中驚醒,氣喘噓噓,但是立馬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打開面罩擦去眼角的淚水。
五里霧呆坐在床上,此時的他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像是感冒時的狀況,他努力地回想現在是什麼情況,顯然意識有些錯亂。
「發噩夢?」坐在另一張床上角落的黑狼關心地問五里霧。
「你幾時喺度架? 我訓咗幾耐? 我地味死㗎可?」五里霧現在才發現黑狼,嚇得立馬關上了面罩。但在見到黑狼後,他腦內的記憶開始浮現,而他最後的記憶點停留在吸入曼陀羅花,準備從屍潮中突圍時。因此他一時不確定,有否成功逃出生天。
「你講多次? 」黑狼不是聽不清楚五里霧的問題,而是因為他正在帶著耳機聽著音樂,根本沒有聽到五里霧在說什麼,只見他的嘴在不停郁動。
「無咩嘢,我想知我訓咗幾耐?」五里霧見黑狼在拿著自己的播放器,慢慢已意會了過來,似乎真正睡醒了,只是仍有些頭痛。
「一晚。」黑狼站起身來把播放器與耳機放到五里霧的床邊,隨即走向房邊的桌旁。
「呢度唔喺文哥間房咩?」五里霧神緒清晰許多後,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眼前熟悉的景象。
「嗯,佢琴晚訓到一半頂你唔順,同我換咗房。」黑狼在桌旁似乎在沖調在花茶。
「唔明......」五里霧有些不解,照道理昨夜自己應該睡死了過去,也沒有播放音樂,為何文哥會受不了自己。
「你發開口夢。呢杯嘢喺花姐頭先叫我沖比你飲,舒緩頭痛。」黑狼把剛沖好的花茶遞給五里霧,杯中仍有肉眼可見的熱氣在飄升。
五里霧被黑狼這樣一說,才發覺到自己很是口乾,欣然接過花茶,打開面罩,吹了幾口後一飲而盡。
「以前好興講,發夢喺你潛意識嘅反映,有啲野屈埋屈埋對自己唔好。」黑狼趁著五里霧喝茶的時間少有地主動挑起話題,似乎想關心五里霧,只是用字與語氣有種說不出的生硬。
黑狼十分不擅長以言語去安慰或關懷別人,但此刻仍硬著頭皮嘗試。全因他昨夜整晚聽著五里霧神色痛苦地叫喊著:「唔好啊! 停手啊......」因此覺得五里霧過去是不是經歷過什麼慘痛的事情,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才在作夢時也在求饒。
「唉......其實唔喺我想屈埋屈埋,係我連果個喺邊個都唔知,我完全記唔起佢個樣......」五里霧下意識以為黑狼大慨了解自己的夢,便如實地分享自己的難處。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跟黑狼所想的,是南轅北轍的事情。
「唔記得都好嘅,呢啲嘢都係唔記得好啲。」黑狼腦中對五里霧作噩夢原因的猜測已經向錯的方向越走越遠。
「我都唔知,我有種強烈嘅感覺,好想重嚟再試一次......」五里霧思索著夢裡的感覺,如實地告訴了黑狼,但說到一半已被打斷。
「認真咩! 無嘢......你繼續。」黑狼腦中的幻想已經完全錯得離譜,而他聽到五里霧的說話後不禁結合自己的想像大叫了出來,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示意五里霧繼續。
「喺啊,可能再試一次,睇下可唔可以改變到啲咩。」五里霧沒有在意黑狼的打斷,他竟然以為黑狼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再糾纏過去。
黑狼聽到後在心中想著:「第一見佢以為喺又細膽又自私嘅人,但喺竟然有勇氣面對如此痛苦嘅過去。加上佢琴日表現都幾無私,睇嚟我太快下判斷......」
黑狼隨即露出鼓勵的神情,並握拳為其加油,示意五里霧要繼續努力、堅持下去。而看到黑狼反應的五里霧,此時才覺得有點奇怪,綜合二人剛才的對話,為何黑狼會有如此表情? 但沒待五里霧細想,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二人的對話,就在大家其實不是完全在說同一件事的情況下,荒謬地結束了......
在機場據點的高塔中,花姐、米奇叔與小緒圍坐一抬。
「你跑出去有沒有問過我?」花姐似乎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怒氣,而她質問的對象,顯然是自己的女兒小緒。
小緒低著頭,不敢回答。其實小緒的內心不是怕惹花姐生氣才不敢回答。而是經過了昨天的經歷,見到米奇叔捨身為人的舉動,她深深反思了自己,開始有點明白花姐冷落自己的原因。心中更多是內疚,內疚因為太想證明自己而差點拖累米奇叔,內疚沒有多為花姐想一想......因此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米奇你也是,為什麼讓小緒跟你出去!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花姐見小緒不應話,反而大聲地向米奇叔喊道。
米奇叔識趣地沒有回話,因為他甚是了解花姐的為人,典型的口硬心軟。他猜花姐故意大聲罵自己只是想讓小緒產生內疚心理,讓她日後做事懂得更為他人著想......
「別以為我開玩笑,我真的在罵你啊!」花姐見米奇叔在發呆,猜到了他應該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因為大聲責罵打斷了他的思緒。
米奇叔表情瞬間僵硬,他沒有猜到這次花姐真的在罵自己。
「看見你們兩個就來火! 做事那麼亂來都不知道跟誰學的!」花姐站起身來背對二人,顯示是眼不見為淨,在側面地向二人反映自己有多生氣。
然而聽到亂來二字的米奇叔在心中的第一反應是:「你沒資格說這句吧!」
「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兩個人,差點把多少人的命搭進去? 如果讓別人知道我為了解自己女兒打破規矩,別人會怎麼說我? 哪些失去了家屬的人又會怎麼想? 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喪屍越來越活躍了,你們偏偏要在這個時間亂來! 昨天只要多半隻那樣的怪物我們就已經回不來了! 你們兩個這陣子不許離開據點,直至獲得我批準! 出去吧!」花姐一口氣如連珠炮般轟炸著二人。
二人深知自己確實不對,因此也不敢多說什麼,默默地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