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作部分人名為歷史真有其人 當中故事內容與本身的歷史人物無關 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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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童年「呯呯呯、呯呯......」家門傳出急促的拍門聲,緊張之中帶著點急躁,正在跟家庭老師學習外語的我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他是每個星期,幾乎隔兩三天就會來一次,待上一整個下午,然後就回家了。
「奧斯卡!」「幹嘛那麼遲才開門!」我把門緩緩打開,沒錯,又是那個熟悉的樣貌。他每次來到時都是滿身泥濘──畢竟是住在田裏。穿著的半長白襪總是泥土色的,身上的吊帶短褲永遠都是破破爛爛,上面都不知補上過多少塊布了,而且是隨便地補一塊布,從不考慮顏色,把褲子都補成百家被了。除了一身污泥外,那雙從短袖襯衫中露出的雙臂,泥濘總混集著血,染滿半隻手臂,每次來到我家,想要幫他包紮時,都說自己不好意思,隨便從家丁那裡找了一些不用的舊破布,包一包就回家了。
 「阿道夫!」沒錯,他就是那個和我從小就上同一所學校的小伙伴。 
 「奧斯卡你又再學外語嗎?嘛......的確你學外語是有用啦,畢竟你可能不知在哪一年的春天就會跟著你的父親去遠東的大洋去。」「在學哪一種?」
 「一些東方的語言啦......蠻有趣的。」
「但老實說這不是我的菜。」




 「唉呀,那就不要學嘛,自己不喜歡的事做來幹甚麼。」
 阿道夫很瞭解我的事情,可能是因為我經常有甚麼就找阿道夫聊天苦訴吧,他對我來說就如樹洞一樣。自己家教自小很嚴格,爺爺是軍官,軍人式的紀律教育從我父親一代就開始了。所以當有怨言時都不能夠直白地說,因為平常人都知道,在軍隊中對上級有怨言的下場是甚麼。
 相反,阿道夫很少跟我說他家裏的事情,甚至有陣子以為他是住在孤兒院由修女照顧的孤兒。不過說來,我連他家都沒去過,他也沒主動邀請過我,當時還以為他討厭我呢。
 「所以你這次還是跟前幾天一樣嗎?跟田裏小孩玩捉迷藏走到這裡甚麼的......」我這樣問道。阿道夫依舊興奮地在書房裏翻找書櫃上的書本。
 「你看!這是甚麼?」
「是獨立戰爭相集!一直買這個好久了......啊抱歉,你說甚麼?」阿道夫一邊翻看著相集一邊說。
 「所以你已經忘了啊......」我苦笑著,坐下與阿道夫看相集。
 阿道夫看得相當入神,忽然回看著我,問了一句:「奧斯卡!」
 「等長大後,我們去當軍人吧!」阿道夫興奮地問著。
 「軍人?我想我應該沒這麼大的能力吧......你看!相集中的士兵們得要離開家人和朋友呀,我可是不想這樣做......」




 「唉呀,所以就說我們一起去嘛。你看他們拿著槍、騎著馬,多帥氣呀。離開家人的話......我不能理解這種感受。」阿道夫越說越小聲。
 「所以說!」阿道夫一手搭在我的膊上。
「如果我去的話,奧斯卡也不會拋棄我吧!」
 「是不會啦......但現在和平時代,那裡會有仗要打呢......那就不需要軍人,對吧?」
 「嘛......那總有一天又會來到啊,未來的事,誰能知曉。」
「反正只要能離家就好。」阿道夫小聲地說。
 正當我們看相集看得正喜時,樓下客廳傳來一陣嘈吵聲。
 「讓我進去!」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推開幾名家傭走到上樓梯。「糟糕!」阿道夫趕緊把書收好,把藏在褲袋的麻繩掏了出來。「來!把它綁到櫃子那裡去!」阿道夫把繩子交給我。「你......該不是想從這裡下去吧?不行呀太危險了......」「快點!!」阿道夫向我咆哮著。
 我趕緊把繩子綁到櫃子上,阿道夫已經把繩緊緊纏在腰上,一半身子已經騎出窗外了。然而這一聲咆哮似乎曝露了他的位置,男人向房間快速走近,用力地打開了門。
 「死小子!給我過來!」男人一手把騎在窗戶上的阿道夫給拉到房間裡。阿道夫重重地摔到地上。




 「給我回家!」男人向著阿道夫拳來腳往,想要阻止卻被男人一手推開倒在地上。
 阿道夫就這樣被拉回家,我家裡也變得一片混亂:有些碗盤被打碎了,還有幾個家傭在混亂中受了傷。爺爺聽到嘈吵聲也從睡夢中醒來了,看到家裡的情況也有點不滿。
 「奧斯卡」
「這是甚麼回事?」「啊......」
「是有個男人進......」「你又私自把阿道夫那小子請到家裡吧?說過多少次了!他那種人有一天總會惹出事來的!」
 爺爺已經不只一次見過阿道夫了,通常都是在家裡見到的,所以對他的印象應該只有:滿身污泥、破爛的衣服等等。
 「說過多少次了,你和他的階級差別是甚麼?」旁邊的父親也加一把嘴。
「一個嗜酒農奴的兒子和軍人世家的後代!就是這麼簡單!」
「你以為這個社會是如此和諧融洽嗎!我去過的世界強國,都是從這種社會結構中發展出來的!」「我不準你們這樣說他!」
「他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說罷,就跑回了房間。
 不知阿道夫怎樣了呢?
 過了幾天回到學校,阿道夫依舊上課,但神情有點不對勁,而且明明是夏天,卻穿著長袖衣服和長褲。
 「你怎樣了?」我問阿道夫。
 「沒甚麼......但我父親為你們帶來麻煩,真的不好意思。」
「想必之後一段時間也不能來你家避難了。」




「老爸是對的,我們這種社會的螻蟻,還是不要太靠近上層好,那時候一不小心,高牆倒下來,就壓個粉身碎骨了。」我默默地聽著他說著。「不說了,我要準備上課了。」
 「好的......」說罷我就回到自己的座位。
 「階級真的是這麼重要嗎?」我想著。
 全日的課阿道夫都沒有太多的說話,但這都正常不過,之前的都是這樣,反正明天就會回復正常。我和阿道夫的童年,就是如此。
 ......
 「喂老闆早安,照舊吧。」一男子走到報攤前向老闆打招呼。
 「『自由社』嗎......噢,今天已經買光了啦。」老闆在一堆報紙中東翻西找。
「《行進報》反而還剩下一點呢。」
 「那不用了,又不是反對派,看反對派報紙只會越看越氣而已。」
「還是給我一份《經濟時報》好了。」
 「來。」
「最近怎樣?你的那些股票,賺得到嚒?」
 「唉呀......還好啦,只要一天還是和平時代的話,股票都不會跌的啦......至少我買的那個是這樣。」
 「嘩......那你還不賺得盤滿缽滿?不過最近政府好像計劃興建公共房屋耶......不怕你那些房地產搞不起來嗎?」
 男子翻一翻報紙說道:「唉呀老闆,公共房屋是建給誰?難道是我們這些西裝骨骨的賢達嗎?根本是建給那些工廠和農田裡的那些窮鬼嘛。不過說來也很火,政府因為這樣把政府土地劃得更多了,代表甚麼?代表地價又漲了啊,我還沒買到呢。」




 老闆笑一笑說:「不過你也賺得很多嘛,有沒有也沒所謂啦。」
 「資本主義下,是沒有賺夠的概念。」男子忽然認真起來向老闆說。
 「好啦好啦,我懂了啦。」老闆向男子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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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都是流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If money, According to Augier, "comes into the world with a congenital blood-stain on one cheek," capital comes dripping from head to foot, from every pore, with blood and dirt.

----《資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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