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回憶錄全集: 016：燈蛾

「你盼再多，竟有理據更多，靜候又怕磋跎，
計算再多，豈有計算到好結果，
冷眼再多，只是勇氣更多，自願做隻燈蛾，
叫喊再多，想豁出的更多。」
《燈蛾》

Kaza來到我家的第三天早上，我在書房裡一邊逗著一對兒子玩耍，一邊與Kaza談天。
「今日不如講吓上年黃磚大學發生過嘅事？打得最勁嗰陣我響廢屋，根本無機會睇直播。」我提議道。
Kaza點頭，用電腦說道：「嗯，咁都好，你就更加清楚，點解我會話魔女好勁…」



2020年6月24日早上，我來到黃磚大學幫忙。
「晴晴？」剛進入黃磚大學，就看見熟悉的面孔，是我在小學參加繪畫班時，認識的朋友。她叫風安晴，在黃磚大學修讀測量。在升讀中學後，因為參加電腦學會的活動，就沒有再去繪畫班，但有時仍會與晴晴一起看電影。
除了晴晴，與她同行的還有三個女生，兩個與晴晴年紀相若，另外一個看似年紀較輕。
「Kaza！你嚟幫我哋手？」晴晴顯得很高興。
「係呀，青雲佢話，依度需要人整合資訊，俾前線手足去做部署…」
「太好啦！呀，依位係我朋友Kaza，而家響中心大學讀電腦電子工程，佢寫程式好犀利㗎，仲係青雲嘅女朋友。」晴晴介紹我給同行的三個女生。
「原來你就係傳說中嘅Source女神！」「Kaza姐姐你好。」「咦你讀電腦㗎？等陣可唔可以幫我整整部手提電腦？」「Joyce你真係吖，你啱啱問咗個讀電腦嘅人，最憎俾人問嘅問題呀！」
「依位講嘢直腸直肚嘅係Joyce，同我一樣讀測量。左邊嗰位係小星，牙醫Year 3。右邊依位年紀比較細嘅叫Anne。」
「所以你哋都係響後勤度幫手？」
「唔係啦，我哋負責二線，即係第二條前線，響最前線嘅手足休息嗰陣做替補，後勤嘅人響廿四。」


「廿四？」我疑惑了，雖然我間中也有來黃磚大學，但通常都是青雲到火車橋接我進去。
「即係L Core二樓…」
「佢又唔係黃磚大學學生，Joyce你咁講佢仲唔明啦。」小星笑著說道，再提議：「咁啦，我哋啱啱響最前線換番落嚟，都要搵地方抖下，順路帶你個friend去廿四啦。」
「好！就咁決定啦！」Joyce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到了「廿四」，原來是圖書館裡廿四小時開放的電腦室，的確是作後勤的好地方。
「Kaza，有無攞到啲水嚟？」青雲剛好在休息，一見到我就上前問道。
「有呀…」我從背包裡拿出一枝水來。
「樽裝水依度多到用唔完喎，青雲，點解仲要叫Kaza拎水嚟？」Joyce不解地問道。
「依枝水唔係用嚟飲嘅，啲水係響中心大學天人合一嗰度拎嚟。Kaza住嗰棟宿舍，響正天人合一隔離，所以就叫佢順便拎嚟啦。」青雲解釋道。


「咁啲水係用來做乜？」小星問道，我也有同樣的疑惑。
「簡單嚟講係買個保險咁囉，詳細嘅話要由《道德經》開始講，三日三夜都講唔完…」
「即係好似阿媽求咗張平安符我同家姐咁？」晴晴似乎明白當中玄機。
「嗯。」青雲點頭。
「之前阿坤都有個friend俾咗樽水佢，聽阿坤講，係對面海大學個荷花池嘅水…」小星也好像明白了甚麼。
之後，青雲就回到最前線去了，但我留意到，青雲沒有拿到那瓶水上前線，而是把它先放進了儲物櫃才再出發。Joyce、小星、Anne拿過飯盒後，也回到二線了。

「咦？表姐？」就在我目送他們上戰場後，我的背後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楓兒，你點解響度嘅？」楓兒是我的表妹，今年讀中二，所以她在這裡，我覺得有點奇怪。
「我參加開嗰個聖彼得救傷隊少年團，Cadet leader響黃磚大學讀Medi，佢響Kilogram個group話急救唔夠人，所以我過咗嚟幫手。咦？佢同小昭行緊過嚟喎。」
兩人走了過來，楓兒就開始介紹：「佢係我表姐Kaza，響中心大學讀電腦。」
「依位係茵茵，就係我頭先同你講嘅Cadet leader，隔離依位係小昭，讀牙醫。」
「咦？你讀牙醫？咁你識唔識小星？」
「小星係我組媽呀，你都識佢？雖然我哋學系啲人都叫佢Panasonic…」小昭笑著答道。
「嗯，我朋友同佢一齊負責二線…咪住，Pan…Panasonic？」我感到疑惑。


「佢全名叫司徒諾星，上年O Camp嗰陣，佢自我介紹完之後，有個組仔話『咁咪即係Panasonic？』自此之後，佢就多咗依個花名啦，哈哈。」

我一邊聽小昭的說明，一邊忍笑忍得非常辛苦，因為我想起魔女上個月介紹給我聽，由著名動漫評論家蒽哥填詞的惡搞歌曲：
「靜靜的我將歸故里，我要帶一部電視機，
賣給我老師，賣給我表弟，也許我會當上總代理。
親愛的不過我忘記，忘記問你是什麼牌子，
不是Sony，不是Mitsubishi，我想大約會是同志。」

「小星係我小學問答隊嘅前輩，迎新日嗰陣，響火車橋撞到正，跟住佢仲帶住我參觀黃磚大學。」茵茵笑著回憶與小星的重逢。「係喎，你見到晴晴同小星，咁應該都見過Joyce嘞。」
「嗯，佢知我係讀電腦，仲問我可唔可以幫佢整整部手提電腦…」
「佢真係吖，上年年尾傾莊個陣，知道有個男仔讀電腦，問咗個差唔多嘅問題，叫極佢都唔改嘅。」茵茵皺著眉說道。
「唔緊要啦，如果佢部手提電腦壞咗嘅話，我都識整嘅。」我圓場道。
「係呀，我表姐唔單只寫程式勁，Hardware都好犀利，中學嗰陣，佢學校嗰隊攞咗機械人比賽香城區冠軍，仲要代表香城去參加世界賽，一樣攞埋冠軍，都係全靠佢咋…」楓兒誇奬著我。
「楓兒你太誇張啦，我學校個team其他人都一樣咁犀利…」



「唔怪得青雲要叫你嚟幫手囉。」過了幾秒，後方傳來一把男聲，他旁邊坐著一位女生，兩人似乎正在休息，面前都放著一個飯盒。
「你係…呀！我記得響青雲屋企見過你同佢踢波啲相？」我對這個健碩的男生有點印象。
「我係阿坤，青雲同我響街場由細踢波踢到大。」阿坤笑著說道。「點知我同佢一先一後咁入咗嚟黃磚讀Biochem，哈哈。」
「咁旁邊依位係…」我望向阿坤旁邊，膚色有點黑的女生。
「我係阿坤嘅女朋友紀瑤，叫我瑤瑤得啦。」她爽朗地答道。
「所以你同阿坤都係負責最前線？」我留意到瑤瑤雖然不是肌肉型，但也應該是經常鍛練的女孩。
「你真係有眼光，好多人都以為女仔頂多做到二線，其實最前線嘅手足，係有唔少女仔嘅。」阿坤知道這是哄女朋友的機會，搶著答道。「瑤瑤佢係黃磚大學野外定向隊嘅隊長，比賽成日都攞獎㗎。」
「你個阿坤丫，講到咁誇張，啲隊員夠fit就真。」瑤瑤望著我，謙虛地說道。「好似頭先你哋講起小星，我成日同佢組隊㗎，佢除咗參加野外定向隊，仲成日玩攀石，好多好難爬嘅山崖，佢都係做打頭陣嗰個，幫咗我哋好多添。」
「夠鐘上番前線啦，阿坤！瑤瑤！」遠處傳來呼喚他們的聲音。
「兩位武運昌隆！」我舉起雙拳叫道。
「你都要加油呀！」阿坤和瑤瑤不約而同地說道。

在黃磚大學吃過晚飯後，遇到憂心忡忡的晴晴。
「晴晴，你唔舒服？」我擔心晴晴，向她問道。
「唔係，下晝開始就聯絡唔到我家姐，佢中午嗰陣話要去水天圍警署幫一個學生，但之後就無哂消息…」


「嗯，我幫你響神燈出post啦，你家姐中文全名係？」我一面問晴晴，一面打開手提電腦。
「風怡靜，響博文中學教綜合人文同歷史。」
「有無相？」
「我手機有，但條USB線響宿舍到…」
「唔怕，我應該有。」我從背包內拿出一個工具袋出來，裡面有系統地放滿各式的線和轉接器。
「嘩！真係好專業…」晴晴有點驚訝。
「應該係依條嘞…」
把她的手提電話接駁到我的電腦後，我選了一張有她姐姐正面的相片，再用離散式SSH tunneling上神燈，發了一個尋人的帖子。

我替晴晴發帖後，就一直替前線手足整理最新資訊。直到凌晨時分，我到晴晴的宿舍「屈蛇」，就是在沒有宿舍管理員批准下，住進朋友的宿舍。

第二天上午，我抵達「廿四」後，收到Mandy寄來視像對話的請求。我知道她的男朋友Hugo剛剛去世，所以雖然時間有點緊逼，我依然和她進行對話，希望可以安慰她。
想不到，下一次Mandy和我再見面，已經是一年後的事了。我倆再相遇時，大家的身心已經佈滿傷痕，而香城則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香城。

6月27日下午，警察開始包圍黃磚大學，人員的出入也受限制，但黃磚大學資源充足，問題應該不大。後來我才知道，人的精神狀態，是很容易會因為壓力而失控。



晚飯過後，我回到廿四，坐下來後，就聽到Joyce指罵著一個年紀相若的女生。
「Hannah你有乜理由叫Anne守住嗰個位？！」
「你咁講即係懷疑我啫？我知㗎，你同晴晴拍拖，你唔鍾意我宿舍同佢同房，咪成日疑神疑鬼囉！」Hannah的話嚇了我一跳，原來晴晴和Joyce是戀人？

「發生乜嘢事？」我小聲地問坐在我旁邊的小昭。
「Anne俾狗咬，Joyce懷疑Hannah係鬼…」小昭低聲地解釋道。

「一樣還一樣！唔關我同Marie拍拖事！你老豆係狗，我懷疑你好正常啫！」Joyce高聲反駁著。Joyce很喜歡用晴晴的英文名稱呼她，因為她們都很喜歡一首叫《露絲瑪莉》的歌。
「你講啲唔講啲！中學嗰陣我響學校，當住咁多人同佢擘哂臉，你響現場都睇到㗎！」Hannah顯得非常不滿。「小六嗰陣，我阿媽失咗蹤唔夠半年，佢就帶咗第二個女人番嚟，我嗰陣先知，原來佢一早響大亞有第二頭家，個女人仲已經同佢生咗個仔，已經九歲大！我點會幫個咁嘅人做嘢…」

「你哋兩個同我冷靜啲！」趕來的晴晴大聲叫道，同行的還有青雲和小星。
「Joyce，我同Hannah相處咗大半年，我好肯定佢唔係鬼。佢就係因為想離開家不成家嘅屋企，所以先用盡一切辦法申請大學宿舍。」晴晴眼裡泛著淚光，小星見晴晴很激動，在旁邊輕輕扶著她的肩頭。「Hannah，Joyce佢一路而嚟心入面諗到乜，就會唔經大腦咁講出嚟，有時係會過咗火位。」
「我唔係要你哋即刻和解，但入得嚟依度嘅人，大家就係手足。你哋可唔可以應承我，唔好再懷疑對方？」
「…」「…」Hannah和Joyce互相對望著，說不出話來。
「而家嘅形勢，根本唔容許我哋再內鬥，你哋兩個再拗落去，只會令士氣更加低落。」青雲客觀地分析著，並提出建議：「咁啦，我諗大家都唔想因為一時衝動，又再有手足犧牲。你哋三個今晚番宿舍休息，冷靜吓先，聽日Joyce同晴晴拍檔上二線，後日就輪到Hannah同晴晴，另外一個就自己選擇做前線定後勤啦。」
Hannah、Joyce和晴晴三人聽後，都點頭同意。

6月28日，青雲已經連續幾天晚上負責前線工作，今晚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他準備回宿舍時，也把我叫上了，說要和我討論一些事情。由於這天受傷的手足不多，所以茵茵和小昭有足夠精神接替我的後勤工作。所以，我就跟著青雲回宿舍了。
把房門關上後，青雲突然從後擁抱著我，說：「Kaza，我想同你…」
當青雲提出這個要求時，我在想，他大概是面對未知的明天，害怕了，害怕得失去了平日的含蓄。我還記得，兩年前他向我表白後，我與他第一次手牽著手逛街時，他也是十分害羞。
但轉念又想，不對，我認識的青雲，不是一個會被恐懼操縱的人。他如此直接要我和他愛愛，肯定有別的原因。

青雲脫下我的上衣，交叉著雙手，從兩乳中間開始，向外輕輕掃著我的胸部。
他掃了很長時間，我見青雲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以為他對貧乳有著奇怪的幻想，就笑道：「你個蘿莉控吖，明知我係塊洗衣板，都仲係要咁樣玩。」
「Kaza，我咁做係有原因，無…無唔好嘅意思，你靜落嚟咁感受吓，肚仔嗰度有無股熱流升上嚟？」青雲有點害羞。
我靜下來，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的的變化。果然，有一股非常微弱的熱流，從肚的位置升到胸口，隨著青雲的手指在胸部位置循環流動著。
「有就有…不過好弱…」
「咁…睇嚟真係要愛愛啦…」青雲害羞得耳根也紅了。
「啊？青雲佢…唔通佢頭先唔係諗緊同我愛愛…？」我心裡想道，青雲的反應令我很疑惑。
「原本我諗住，畢業之後，同你結婚之後先至愛愛，但形勢緊逼，無辦法啦…」青雲一邊說，一邊脫下我的褲子。
「魔女同我講過，男人嘅面子，好難放得低，睇嚟應該無錯？」我心裡笑道，當然不會說出來。後來我回想起，才發覺不對，青雲此刻的眼中洋溢著愛心，愛心滿得連一點慾望也擠不進去了。

之後，青雲輕輕愛撫著我的下身。過了一段時間，下面有點濕了。
「Kaza，我會慢慢嚟，如果你覺得好痛，就同我講啦。」青雲說完，掏出他的下身來。
「嗯。」我點頭，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啊！」我皺著眉，叫出聲來，不是因為下身被插的痛楚，而是因為從肚湧上胸口的熱流突然增加了許多。
「係咪我插得太大力啦？」青雲見我有點痛苦，關心我的情況來。
「唔係…係突然間有好多熱流響肚到衝上嚟，胸口好悶…」我按著胸口說道。
「等…等我幫你…」
青雲像剛才一樣，開始掃起我的胸部來，我胸口的苦悶感也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熱流不停在圍著乳房轉圈，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Kaza，你有無感覺到熱流源源不絕響肚仔流上嚟，然後跟住我掃嘅方向轉圈？」
「嗯。」我點頭。
「咁就好啦…」
接下來的十數分鐘，青雲沒有繼續插進我的下身，他的下身也沒有射出任何東西，只是不停掃著我的胸部。

完事後，我笑著想道：「青雲果然係個蘿莉控吧？」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向不會做無謂的事，剛才的行動，有著我不知道的原因。
例如，自我出生以來，未曾試過從肚的位置會有熱流上升到胸部，循環不息地轉動。

6月29日，黃昏時分，我在後勤的位置收到消息，Hannah在前線被抓走了，過了15分鐘，青雲、小星和晴晴一起回來，晴晴哭得很厲害。
「Hannah俾隻狗用真槍指嚇？」我問青雲。
「係，嗰隻狗應該係佢老豆，因為隻狗好大聲咁話『死女包！跟我走！』Hannah唔肯，話隻狗連老婆都唔要，無資格做佢老豆。跟住隻狗就攞支槍出嚟，指住Hannah，話佢再反抗嘅話，就先射跛佢再夾佢走。」青雲回憶著當時情況。
「係我錯…我跑得唔夠Hannah快，結果…結果搞到佢落單…」晴晴一面哭，一面悔疚地自責著。
「佢老豆有心伏佢嘅話，有心人裝無心人，你就算跑得夠快都未必幫到手。」小星安慰著晴晴。「至少Hannah而家應該安全嘅…」
「但佢同佢老豆關係咁差…」晴晴仍然很擔心。
「虎毒不吃兒，就算再差都係自己個女吖…」青雲也一同安慰晴晴，但他說此話時，眼裡卻帶著一絲猶疑。

到了晚上，一位野外定向隊的隊員來到「廿四」，打算邀請小星，與瑤瑤和另外一個隊員用游繩逃出黃磚大學，他們似乎找到了電單車手在外面接應。
「唔得，要走就一齊走！」小星嚴詞拒絕。
「小星，你聽我講，你自細就玩開野外定向同攀石，游繩技巧一定比我哋好，你跟瑤瑤lead住嘅野外定向隊走，係最合理嘅選擇。」茵茵冷靜地分析著。
「茵茵講得無錯，而家留低嘅時間越耐，走得甩嘅機會就越細。」小昭也同意茵茵的看法。
「瑤瑤成日都話，唔係自己遺傳咗英勇殉職嘅消防員老豆啲基因，肯定同唔到小星你組隊，所以我同意茵茵嘅講法。」阿坤又談起他女朋友野外定向隊的往績了。
「但係…但係咁咪即係背叛手足？」小星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千祈唔好咁諗，小星，你響最前線嗰陣，幫過幾多手足，大家有眼睇，一定唔會咁諗。」青雲加入遊說，說完之後，在場上過前線的人都點頭。
「多一個戰力能夠走得到，香城嘅未來就多一分希望。」阿坤總結道。「小星你唔好諗咁多無謂嘢嘞，你走得甩但唔走嘅話，大家先會怪你呀。」
「咁…好啦，大家保重啦！」小星說完，向所有人鞠了一個躬。

6月30日中午，羊肉成來到了黃磚大學附近的天橋，令不少本來在黃磚大學內的記者，走了出去做訪問。
吃過午飯後，我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就走到「太空船」那邊散心。
突然，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低聲對我說道：「初春傻妹，跟我走。」
我知道，「初春傻妹」是那位中二病魔女對我的獨有稱呼。
「唔得，我唔可以揼低啲手足自己走咗去。」
「傻瓜，今次同之前唔同，我收到風，捉到啲靚女，全部都會直送大亞帝國北部戰區司令部呀，你又唔係知你個樣幾可愛㗎啦。跟我走啦，傻妹。」
「就算係咁，我都要同啲手足齊上齊落！」我堅決拒絕她的好意。
「唉！我就知道你個傻妹會咁硬頸㗎啦！」魔女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條頸鏈，替我戴上。
「唔好死呀！」魔女說完此話，飛身一躍，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魔女果然係魔女…啱啱識佢個陣，我仲笑佢個名咁中二病。估唔到佢真係勁到咁，明明依度已經被重重包圍，都仲可以旁若無人咁自出自入…」我如此想道。

由於羊肉成到場，前線戰火也暫時平息，青雲和阿坤也在後勤的位置休息。
青雲留意到我頸上多了一條頸鏈，向我問道：「Kaza，依條頸鏈係…」
「頭先我行去『太空船』嗰邊散心，遇到從天而降嘅魔女，佢想救我出去，但我唔肯，所以佢就俾咗條頸鍊我…」魔女和青雲未曾見過面，但因為我經常會向他們提及另一方，所以他們對彼此也有一定的認識。
「嗯…」青雲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借用了我的手提電腦，在圖書館裡找了一個無人的討論房，進行視像對話。

黃昏時分，香城政府宣佈，在黃磚大學裡的人，只需要登記資料後，就可以離開。
一些手足打算明天早上，登記資料後就離開。另外一些手足，特別是最前線的手足，則認為政府肯定會秋後算帳，所以就開始討論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到了晚上11時，前線手足對下一步的行動，似乎已有共識。
青雲回到後勤的位置，走過來對我說：「Kaza，我同阿坤打算帶住啲爆炸品，衝出去引開啲狗嘅視線，俾佢哋制服之後，磨擦地下嗰陣產生火花，就可以發生大爆炸。」
「唔好，青雲，唔好揼低我…」我哀求著青雲。
「Kaza你冷靜啲，聽埋我講，當你知道自己就嚟要死嗰陣，諗方法攞住你同我嘅合照，如果張相入面，有埋你父母就更加好。」青雲接著說道。我哭著點頭，但不知道這樣做有甚麼意義。
「我哋去放魔法，唔係要令個直播畫面有幾靚，而係要令啲狗有心理陰影，唔敢埋手足身，咁啲手足先至有機會走得甩。但係又有邊個會肯捨身成仁吖？冷氣軍師個個都識做，真係實際做嘢嘅，一百個人入面，有一個都好啦。假如可以用我同阿坤條命，可以換到十幾個手足能夠成功逃走，唔使俾個仆街政府秋後算帳，咁就已經抵番哂嘞。」青雲去意已決。
「唔好…求吓你…」我大哭，連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保重啦，衰婆。」青雲見我哭得很厲害，知道再談下去，會令自己猶疑，就決絕地與我道別。

「Come and Sit by my side if you love me.
Do not hasten to bid me adieu.
想一想你走後我的痛苦，還有那熱愛你的朋友。
Please come back to the Red River Valley.
Please come back to the heart that is true.
你的眼睛比太陽更明亮，照耀在我們的心中。」
《紅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