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步入這間教堂,模糊地熱淚已不禁,
兩邊坐滿了嘉賓,紛紛帶著笑等。
伴著步伐奏起了琴,他給我輕吻,
刺眼的鑽戒才接近,悲哀滲入了心。

靜靜坐著每一個人,流露著羡慕已不禁,
這刻蓋上了婚紗,心充滿罪惡感。
滴著熱淚我心已沉,假裝作興奮,
摯友都快慰同靠近,祝福快樂這生。」
《傷心教堂》




阿豹把我帶到他家之後,我就開始幫忙他家中各項家務,因為村內的男人都不會做,應該是說,即使會做也不能做,因為被其他男人知道了,會沒有面子。
雖然如此,阿豹在第一晚看到我穿的內褲後,知道我喜歡鬆鬆熊,第二天就暗暗地幫我在村外買了幾套San-Y系列的T裇、褲子、內衣褲和襪子,讓我有衣物可以替換。

2020年7月5日,在晾衣服的地方,遇到村長的老婆和阿叔的妹妹。
「萌惠,我聽啲男人講,話你之前讀醫藥,可唔可以幫我睇吓樽藥俾唔俾得個衰佬食?」村長的老婆拿著一瓶藥,向我問道。
「等我睇睇…嗯,依樽藥主要係風濕發作嗰陣用嘅,但腎唔好嘅人唔食得…」我仔細看了藥瓶上的英文字,然後答道。
「哎呀,好彩有你咋萌惠,我同啲朋友講話個衰佬有風濕,佢哋介紹依隻藥俾我,仲話好快見效添。點知原來對個腎唔好㗎。個衰佬呀,後生嗰陣出去威得太多,本來個腎都虧虧地㗎啦。如果俾佢知道我攞隻藥俾佢食,搞到佢起唔到旗,起碼俾佢打番三兩日先得呀。」
「我聽我阿哥講,話豹仔同你好夾,真係無錯!你同豹仔都讀得書多,一個幫班男人執靚塊田,又幫啲收成賣到好價錢,一個就幫我哋班女人仔,睇吓啲藥比唔比得班男人食。真係天作之合呀!」阿叔的妹妹讚許道,但一聽到阿叔的妹妹說我和阿豹很夾和「天作之合」四個字,想起第一晚的經歷,又面紅了,我就靦腆地答道:「邊…邊到係…」
「使乜咁怕醜喎,萌惠,你同豹仔果然好夾,一樣咁謙。嚟!等老娘我教吓你依條村啲規距啦!」村長的老婆當然不知道我當晚的經歷,還以為只是我謙虛。


「嗯…」我點頭道,但害羞得耳根也紅了。
自此之後,因為得到村長老婆和阿叔妹妹的認同,所以雖然我性格柔弱,村內的女人都不敢欺負我。再加上我和阿豹一樣,會用自己的知識去幫助村民,因此還在村內建立了不錯的口碑。

在同一天晚上,阿豹在床上抱著我,問道:「Mandy,我同你講過,會對你負責任,所以我準備響下個月揀個好日子,同你結婚,你覺得點?」
「…」我沒有回答他,我不想,但我怕惹怒阿豹。
「我知對你嚟講係有啲突然,但係就算你遲啲出番村,你父母又走咗,出到去都係孤零零一個…」阿豹見我沒有回答,繼續說道。
「你點解會知…」阿豹雖然知道我的男朋友已經去世,但我沒有跟他提過自己父母的情況。
「阿霸解鎖你個friend部手機嗰陣,順手將你嗰部都解鎖埋,阿叔就偷偷收埋咗,之後就係都話要攞俾我睇。無問過你,就睇你啲私隱,對唔住。」
「唔睇都睇咗咯…」我有點憤怒,但不敢表露出來。
「所以Mandy,你想唔想同我結婚?」阿豹再把我抱緊,問道。


「嗯…可唔可以俾啲時間考慮吓…」事到如今,只能用拖延戰術了。
「咁好啦,我都唔想太強逼你…」阿豹有點失望。
「明明早幾晚先至逼過我…」我小聲地說道,但不知道他聽不聽到。

去到後來,我才知道阿豹和阿叔之間,有過這一段對話。
「喂豹仔!打算幾時同你個女人結婚呀?」阿叔焦急地問阿豹。
「我尋晚同佢傾過,佢話要俾啲時間佢考慮吓。」
「依啲嘢邊到輪個女人話事丫!豹仔你太就個女人啦,你男人嚟㗎!要強硬啲!」阿叔責備阿豹。
「咁我驚又整喊佢丫嘛,而且佢都仲有啲想出番去村外面…」
「嗯…」阿叔聽到阿豹的發言,思索了一會,又說道。「阿叔諗到計仔嘞!」

結果,兩天後,阿叔就帶著阿豹去新開張的夜總會,幫媽媽生訓練新人。阿豹就對我說,可以去廢屋見音然,但黃昏前一定要離開。
為了防止音然再次逃走,通往廢屋的路有一個低輩分的男人看守著,廢屋的門也加了許多個鎖,我花了接近十分鐘才能把門打開。
我把門關上後,音然立刻走過來抱緊我,小聲地道:「Mandy,你下次嚟嗰陣,帶啲毒藥嚟毒死我,我就算死都唔要幫個衰人生BB…」
「音然,你唔記得你哥哥臨走前講過,就算幾辛苦都要捱落去,同班人鬥長命呀。」


「Mandy,我捱唔住啦,而家每日都要俾班衰人搞,活著比死更難受啊…」
音然哭了,從小學認識她到現在,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她流下眼淚,即使在醫院見她哥哥Hugo最後一面,之後再被父母怪責時,她都只是眼泛淚光,緊握拳頭。
「咁我留響度陪你。好唔好?」我提議道。
「唔好!你…你身體咁弱,俾…俾個衰人搞會無命㗎!」音然身軀一震,叫道。
「音然,咁你就要堅強呀,我響外面會諗辦法㗎啦!」我望向音然,是我從未見過的恐懼眼神,所以嘗試安慰著她。
「你自己都要小心,唔好亂嚟呀。」音然回應道。

我定過神來,望到她除了身上滿佈藤條痕跡,下身兩個洞的大小更嚇了我一跳。雖然讀一些醫學文獻時,看過一些女性下身受傷的照片,但音然的情況比起文獻裡所描述的,更加誇張。
「音然,你…你下面會唔會好痛呀?」我擔心地詢問她的情況。
「痛…嗚哇…」音然撲向我大哭,但她接著說的話更令我心痛。「如果…如果淨係得痛,我幾痛都捱得住,但係點解?點解我比個龜公仔搞嗰陣,竟然會越搞越舒服?第…第一晚就話落咗藥啫,點解跟住我次次俾佢搞,明明無落藥,到最後…到最後都會覺得好舒服?!Mandy,我骨子裡其實係咪好淫蕩?係咪?」
「唔係!肯定唔係呀,音然!」我抱著她大哭。
「咁點解…點解…佢…佢哋嗌…嗌我做小音嗰陣,我…我竟然,我竟然覺得好…好開心丫?」她哭得很厲害,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唔係!唔係你嘅錯呀,音然!」我腦袋一片空白,已經想不到甚麼可以安慰她了。
我們互相抱擁著,哭了一個下午,哭得眼睛也腫了。



我離開廢屋時,正好遇到阿叔回來。
「去睇完你個friend喇?」阿叔問道。
「嗯。」
然後,我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就各走己路了。我不知道,當阿叔背向我時,面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見過音然後的第二天早上,我剛剛睡醒,阿豹抱著我的腰,問道:「點呀Mandy?結婚件事,你考慮成點呀?」
我睡眼惺忪地答道:「嗯…可唔可以再俾我多少少時間呀?」
「你係咪仲想出番村呀?如果係嘅,等燒村件事丟淡咗,我就送番你出去啦,不過你到時就要孤零零咁生活啦。」
雖然我知道他這樣說,是以退為進,想我答應他。但事實上,出村之後,自己的父母和Hugo又走了,音然還在村內,阿采和阿Ling失蹤了,Saki和Samuel被捕,亦不知道Kaza在黃磚大學的情況如何,Hugo和音然的父母又去了大亞旅行,我出村之後,很有可能真的會孤單一個。
即使Hugo和音然的父母還在香城,如果他們詢問起音然的情況,我可以怎樣回答他們?又如果我真的懷上了阿豹的孩子,我還有甚麼面目上他們家吃飯?
一想到此,心中無奈,就搖頭了。
「唔想同我結婚,但又唔想出村,咁即係點?」阿豹疑惑地問道。
「我唔係唔想,不過…」我語塞。
「Mandy你明唔明點解我咁急呀?不單只係因為我好鍾意你,仲係為你日後著想。假如你嗰晚真係有咗我嘅BB,太遲結婚嘅話,行禮嗰陣個肚大哂出嚟,之後響村入面會惹嚟好多閒言閒語㗎。」阿豹解釋道。「所以我先咁急咋,唔係想逼你呀。」
我點頭。


「咁啦,Mandy,我再問你一次。你想唔想同我結婚?」阿豹輕輕把我的身軀抱到面貼著面,然後說道。
我竟然點頭了。
「好嘢!得咗!」阿豹開心得像小孩子一樣,然後笑著說道。「咁不如做番次慶祝吓囉?」
「唔好啦,等陣仲要清潔你屋企…你搞到我無哂力點清潔。」我嘗試找藉口推辭著。
「清潔聽日做都得嘅啫,嚟啦,之後你要安住個胎,有段時間我都無得做㗎嘞。」他說道,我無法反駁。

說完了這話,阿豹就把身體壓了過來,重覆著第一晚的緩慢進攻,過了十數分鐘,又碰到我體內的敏感處,使我大叫了一聲。
他的哥哥剛好在房門外,聽到我的叫聲,就開門進來。
我見到有人進來,一時害羞起來,不知道是誰,就喊道:「出番去呀!」
「你個女人咁無規距都有嘅!」阿豹的哥哥走到床邊,面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女人唔打真係唔會乖!」阿豹的哥哥舉起手臂,準備打我,我十分害怕,全身顫抖著。
「阿哥你冷靜啲,Mandy嚟咗依度無耐,未識得哂啲規矩,等我同佢講幾句先。」阿豹一邊擋著他哥哥的手臂,一邊說道。他的哥哥翹著手,眼神依然很憤怒。

「Mandy你聽我講。」阿豹用手輕輕扶著我的頭,讓我和他四目對望。「你記唔記得早幾日我同你講過,我老豆響我好細個嗰陣走咗,之後我哥哥咬實牙關咁養大我,所以我好尊重佢?」我點頭。「你頭先應承咗同我結婚,大家就係一家人嘞,咁你係咪應該同我一樣要尊重阿哥?」我又再點頭,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你頭先講咗啲唔尊重我阿哥嘅說話,咁要點做呢?」


「要…要講對唔住。」
「咁你而家就去講對唔住啦。」阿豹說道,我點頭。
「對唔住,頭先係我唔啱,請你原諒我。」我對著阿豹的哥哥說道。
「咁就乖嘞。」阿豹摸著我的頭說道。

聽到我的道歉,他的哥哥怒氣漸消,然後說道:「頭先細佬你個女人叫我走出房嗰陣,我就覺得奇怪,明明個個響嗰晚之後同我講:『恭喜你呀副村長!阿豹教到個女人貼貼服服。』點解今日會咁無大無細嘅呢?而家我終於明嘞,難怪阿叔好高興咁同我講,『豹仔大個仔囉』,然後又話『佢真係好叻仔㗎!揀到塊靚嘅原石返嚟,又識得雕琢』,仲笑笑口咁話『豹仔隻鵰夠長先雕琢到㗎!』」我聽到阿叔的黃色笑話,面又紅了。
「點知呀細佬你真係犀利,只係講幾句啫,就教到佢貼貼服服,個肚入面多幾滴墨水真係唔同啲。」阿豹的哥哥繼續說道。「咁就唔好講咁多嘞,細佬你繼續啦!」
阿豹又再碰了我體內敏感處一下,令我叫出怪聲來。
「阿豹,唔好…唔好咁啦…我嗌得咁大聲會俾隔離鄰舍聽到…仲會整濕張床…」我向阿豹哀求。
「唔怪得阿叔話細佬你有眼光,揀咗個又乖又純品嘅女人。」阿豹的哥哥笑道。「頭先我仲擔心,個女人叫得咁狼,遲啲會唔會走去勾佬㗎?而家親眼睇到,個女人唔單只識得羞恥,仲咁顧家話驚整濕張床,果然係又乖又純品!」
「我…我唔會咁對阿豹…呀~」我答道,然後阿豹又碰了我一下。
「放心啦,間房個窗對住我哋屋企個舊貨倉,無乜特別唔會有人響度,所以你嗌到天昏地暗都無問題!」阿豹的哥哥解釋道。「仲等乜嘢呀細佬?去馬啦!」

說罷,阿豹又開始衝擊著我的下身,不到一會,一道非常強烈的電流貫穿全身。
回過神來,就聽到阿豹的哥哥說道:「而家望真啲,頭先我啲擔心真係多餘,你副偈同我細佬碌棍咁夾,仲點會有其他男人滿足到你呢?」說這話時,他伸過頭來望著阿豹和我的下身,令我想起阿叔當晚對我的評頭品足,非常害羞,就把臉別過一邊,不敢望著自己的身體、阿豹和他的哥哥。
「哈哈!真係好單純呢!細佬你真係有眼光!」他拍一拍阿豹的膊頭,大笑道。
「所以我頭先咪阻止阿哥你囉,Mandy佢係尊重你㗎,不過係唔識講嘢啫。」阿豹見哥哥大喜,開始維護我。
「得嘞得嘞!知你鍾意你個女人啦!」阿豹的哥哥一邊說,一邊走到床的另一邊。然後對著我說:「以後要好好咁服待我細佬呀,知唔知?」
「嗯。」我點頭。
「咁我走先啦,唔阻住你出火啦,細佬!」
他的哥哥關上門後,阿豹就在我身體內發射了一次。今日阿豹沒有吃壯陽補品,所以也沒有第一晚的瘋狂行為。

之後,就是選擇婚禮舉行的日子。一位村內熟悉曆法的大叔,因為阿豹曾幫助他家的農田防治蟲患,就自告奮勇地說要幫阿豹選一個好日子。婚禮最後定於2020年8月6日舉行,在農曆裡是立秋。

在和阿豹結婚前,村內其實還有一些男人想染指我,但在村長、副村長和阿叔「親切的」提醒下,所有人都只是嘴上說說,或者借機摸摸,佔佔便宜,真正碰到我身體的,就只有阿豹。而在我跟村內的女人熟絡後,傾談時才知道,因為阿豹在村內輩份算高,而且是少數在大學畢業後仍肯回村幫忙的人。上年在深港灣大學調理農務系畢業後,回村設法幫村民提高農作物的收成,又替他們向批發商爭取到好價錢。所以大部分村民給他面子,是因為尊重他,而不是像阿霸阿皇的橫行霸道被嚇怕了,而村內的叔父輩亦視他為村的未來希望。

因為阿豹對我的監視不算嚴格,我其實有不少機會可以打電話對外求救。但當我一拿起電話,就想起阿Ling在醫院裡,憤慨地說著警察怎樣和鄉村人合作,所以向警察求救應該是無用的。打給音然的父母?他們兩個去了大亞帝國旅行,就算他們在香城,未入到村,應該就已經被村內的人溶掉了。中學老師大部分都是女的,前來營救只會產生更多悲劇。

到了阿豹和我結婚的日子,梳妝枱上。
「著起套龍鳳褂,萌惠你就係阿豹嘅女人嘞…」村長的老婆一面替我整理服裝儀容,一面向我說道。她一知道阿豹求婚成功,就一馬當先地說要做我的大妗姐。
「要夫唱婦隨,專心相夫教子,唔好再諗咁多無謂嘢嘞。」當我有時想起自己和音然的母親,會撲向她的懷裡哭,她由此得知我還放不下村外面的人和事,所以才會說這話。

「唔使擔心喎,我就話萌惠肯定無問題呀。你仲記唔記得呀,我哋去豹仔屋企食飯嗰陣,萌惠整嗰啲餸菜全部都好好味,大家都食到碟底朝天,最犀利係嗰碟盤龍鱔,送飯簡直一流!仲有粉絲鋪底!嗰晚成枱人都話,下次萌惠再煮依味餸,一定要煲多幾嘜米。連我阿哥呀,都私底下同我講,豹仔個女人咁乖咁聽話,家頭細務樣樣精通,煮餸仲要咁鬼好味,豹仔娶到佢真係家山有福呀。你都知佢㗎啦,好少會讚女人嘛…」發言的是阿叔的妹妹,她也有來幫忙打點婚事。
聽到阿叔的妹妹對我的稱讚,又想起當日在Hugo和音然家裡,與他們母親在廚房的對話。

「萌惠你真係唔使咁客氣喎,成日都話要嚟幫我手煮飯。」Hugo和音然的母親一邊切著菜,一邊說道。
「咁我爹哋媽咪走咗之後,你哋成日都叫我上嚟食飯嘛。」我答道。在父母的葬禮後,Auntie經常叫我上他們家吃晚飯,起初的時候,一星期七天都會在他們家吃。即使在我入住大學宿舍後,週末也經常打電話給我,叫我上他們家吃飯。
「咁我哋擔心你一個人響屋企,會亂諗嘢嘛,又驚你寂寞喎。萌惠你呀,同我個衰女唔同,有乜唔開心都係收埋響個心到,受咗乜嘢委屈又唔出聲,自己一個默默咁承受,所以先要密啲叫你上嚟食飯。」她解釋道。
「不過呢,唔係咁,我都唔知原來萌惠你煮餸咁叻,同我個死女包完全唔同。我成日同佢講㗎,好心你學吓Mandy啦,又乖又聽話,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咁先至係好女仔嘛。」她繼續說道。
「Auntie你唔好成日咁話音然啦,自細成長環境唔同,邊有得比較。我爹哋媽咪未走之前,有時做嘢都做到好夜,我咪唯有自己搞掂囉。」我維護著音然。
「個衰女咁樣,第時點嫁得出呀?萌惠你就唔使驚啦,同希古結咗婚之後,個傻仔日日都有好餸食咯。」Auntie笑得非常燦爛。
「Auntie你咁快諗到咁長遠嘞…Hugo同我仲讀緊書…」我一聽到Auntie說起我和Hugo的婚後生活,有點害羞。
「唔快㗎嘞!我同希古老豆除咗已經幫你哋買定龍鳳鈪,仲開始留意緊,有無啲間格四正嘅新盤,有就要即刻幫個傻仔俾首期買落嚟。到時你同佢結咗婚就可以即刻有屋住嘞!你知㗎啦,男仔響香城無層樓揸手,俾唔到個女仔安全感㗎嘛。」Auntie一本正經地說道。「萌惠你條件咁好,又咁單純,我哋唔快手啲幫個傻仔做準備,等陣你俾其他男仔橫刀奪愛就慘嘞。」

一想到此,我在梳妝枱上哭起來了。
「萌惠你個傻女,仲乜喊呀?」村長的老婆急切地問道。「再喊嘅話個妝就化嘞…」
「肯定係知道就嚟同豹仔正式結婚,太感動啫。」阿叔的妹妹答道。
聽見這話,心裡更酸。

合巹交杯後,阿豹為我戴上龍鳳鈪的一刻,想起Auntie的話,又哭了。
大家都像阿叔的妹妹一樣,以為我感動的原因是可以和阿豹拉埋天窗。沒有,在場沒有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真正哭的原因。大概,大概只有在天上的Hugo會知道。我究竟,我究竟在說甚麼?明明我已經背叛了Hugo,竟然還期待他會在天上看著我?

婚宴裡,村內的人不停向阿豹敬酒,因為他喝得實在太多,所以回到他的家之後,他嘔吐了數次,幸好除了第一次,他都在馬桶內嘔吐,我則在一邊拿著解酒丸,一面掃著他的背。嘔吐完了,我就扶他到床上,他就呼呼大睡了。
清理完地上的嘔吐物後,我望著洗手間內的鏡子,對自己說,和阿豹結婚之後,就把過去二十年的人生徹底忘掉吧。
可是,又怎可能完全忘得掉呢?

10月7日,是音然的生日。
在音然生日的一個月前起,我就私底下不停哀求阿豹,讓他想方法令村內的男人,在那天不在廢屋出現,特別是阿霸阿皇兩兄弟,讓我可以去見見音然。最後,阿豹告訴我,可以在10月7日下午看她,但入黑前一定要離開,我當然立刻答應。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我一生裡,做得最錯的選擇。

我來到廢屋,未開門,已經聞到強烈的尿臭味。當我一推開門,廢屋內的景色嚇了我一跳。
「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廢屋內的牆壁上,寫滿這三個字。

「你終於出現啦,Mandy,嚟,我哋一齊嚟兩屍四命!」音然望向她和我微微隆起的腹部,拿著尖石,笑著說道。
音然突然撲了過來,我避開。
「做乜呀?無見咁耐,唔通你同瑩瑩一樣,加入咗佢哋嗰邊享受生活啦?」
「唔係呀,音然…唔好咁呀!」她再次撲過來,我一邊避開一邊說。
「你仲響度講大話?!我聽班衰人講,你同副村長個細佬結咗婚,而家兩公婆過緊幸福快樂嘅生活!」音然指著我罵道。「你唔單只背叛咗阿哥,仲要同殺阿哥嘅衰人結婚,你咁做同瑩瑩有乜嘢分別?!」
快速的移動,加上激動的責罵,令音然那不合身的長褲掉了下來,我眼睛瞪得大大,因為她的雙腿的裡裡外外,都寫滿「正」字。
「你對腳…」我掩著嘴哭了。
「哈哈哈!自從三個月前見過你之後,一日四操,朝早操,中午操,黃昏操,午夜操,人數無定,幾咁健康呀!村長嗰個龜公仔呀,話小學嗰陣,對賤腳踢到佢絕後,就叫上我嘅人,用對賤腳嚟做體操記錄卡,一個人做完就劃一畫,操陰道就劃響大腿!操屁股就劃響小腿!用油性Marker記錄,咁就唔會甩色啦,哈哈哈!哈哈哈!」音然凄厲地大叫著。「我本來諗住,唔食嘢唔飲水唔沖涼,餓死又好,渴死又好,細菌感染都好,就可以脫離苦海,但個衰人話,如果我係因為咁而死咗,就會搵你嚟取代我!」
「哈哈哈!點知原來你根本唔需要我保護!哈哈哈!」音然瘋狂地笑著。

突然,她的笑聲停了下來。
「好彩,雖然要俾阿媽打,但我而家可以日日同阿哥上床,乜都抵番哂啦。尋晚阿哥仲同我慶祝生日添!」她的說話內容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嚟啦,阿哥,快啲嚟錫小音啦!Mandy佢已經唔記得咗你啦!你唔想用下面嘅,用蠟燭都得㗎~」她用嬌嗲的聲音說道。
我估計,是阿霸阿皇不斷精神轟炸音然,令她開始出現幻覺,從而去逃避身體所受的痛苦。我望向她的兩腿之間,兩個洞的大小,比三個月前看到的還要大,最可怕的是,連尿道口也撐大了,三個洞裡面,都有蠟燭的痕跡。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掩臉痛哭。
「唔好!媽媽唔好打我!好痛丫!」收起嬌嗲的聲音,她驚恐地說著,全身顫抖,跌坐在地上,兩腿之間流出黃色的液體來,裡面還帶有血絲。

接著,音然再次起來,在廢屋內一圈一圈地跑,大聲地呼喊。
「我憎!我憎瑩瑩!唔係佢!我今日就唔使搞成咁!」
「我恨!我恨阿采!點解到而家都唔搵人嚟救我!」
「我討厭!我討厭我父母!咁唔鍾意我嘅話,點解要生我出嚟!」
「我憎!我憎我阿爸!成日響度扮中立!」
「我恨!我恨我阿媽!由細比佢打到大,仲要成日搵我同你做比較,成日都話做女仔要好似你咁先至好!」
「我怨!我怨我阿哥!點解佢個名,要同誅十族嘅方孝孺一樣!」
「我討厭!我討厭你!Mandy!如果你身體唔係咁柔弱,我已經走得甩!點知你而家仲要同劈死咗阿哥個衰人結埋婚,你對唔對得住我阿哥!」

「但我最憎,最恨,最討厭嘅,係我自己!我父母講得啱,係我佗衰家!啲想法又天真又荒謬!唔係當初我話要去水城區,就唔會累死咗我阿哥!唔係我帶Saki同阿Ling佢哋去水天圍,佢哋就唔會俾狗咬同失蹤!唔係我當初堅持要嚟燒村,就唔會累到Mandy你!我識咗十幾年嘅好朋友,因為我而沉淪!」
「我仲有乜嘢資格生存落去!我根本係一舊垃圾!一舊為禍眾生嘅垃圾!」
說罷,音然眼神一厲,把尖石刺向自己的腹部。
「唔好呀!音然!唔好呀!」我一邊大叫著,一邊跑向音然,嘗試阻止她。
但太遲了,音然拿出了刺入腹部,滿佈鮮血的尖石,望向我決絕地一笑,再把尖石刺向自己的頸,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向廢屋的牆壁。
「音然!!!」我激動地呼喊著,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醒過來後,阿豹告訴我,村裡的人把音然草草安葬了。
從此之後,我也沒再到廢屋,但從村裡男人的閒聊中,我知道廢屋似乎又囚禁著新的受害者。

直到幾年後,我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把音然安葬。

「來吧說你放棄,請你開口恥笑,當初的想法荒謬。
誰料你也會發覺,理想不足,永不會妥協的追求,已盡頭。」
《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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