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凡而可悲的故事,就如我本來愛看的甜故般,庸俗又膚淺。

高中時,我愛上了你。理由枯燥簡單。

你穿上球衣,打學界比賽為校爭光時候;你戴上眼鏡,在夕陽下孜孜不倦預備考試時;甚至只是你閉上眼睛,伏在桌子輕輕打呼時⋯⋯這些瞬間,都令我覺得,「啊,這個人是如此吸引。」

但你作為一個直男,注定與我無緣無份。

本來不想對你動情,但你那該死的多管閑事性格,令你我成為了朋友。你把我拉進籃球隊,讓我們見面的時間更多。既然你在我身邊揮之不去,我對你的感情又怎會停息?



暗戀你三年之久,心中的情緒早已不能藏匿。那怕你只是輕輕觸碰我,我的身體已經暗起反應。晚上打飛機時想著你的手撫摸我的身體,舌頭滑過我的頸項,吻著我,不禁淚流滿面。

自私地,我決定在中六最後一天與你表白,讓你一嘗心痛難耐的滋味,因我而感到煩惱的感覺。

然而,那天並沒有到來。一場突如其來的肺炎,強行斬斷你我之間的微乎其微牽絆。

考試期間我們偶有聯絡,但因你每天忙於讀書,所以我們一星期根本說不上幾句話。我們修的科目不同,考畢主科,我已沒有找你的藉口。

我每天倍感鬱悶,卻不能排解。想做些什麼轉換心情,我卻知道此刻不容鬆懈。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卻強迫自己坐在在書桌前,看著書本的內容。



腦內全是你。

想見你。

想抱你。

想吻你。

想脫掉你的衣服,碰你的下體,看你因我而興奮,環手抱緊我。想吻你身體的每處,讓我所及之處留下下流的痕跡,記錄我曾擁你入懷,在你體內翻騰,聽你的呻吟。



我就在我該死的幻想中暗自蕩漾,就在這晦暗不明中考完文憑試,直至畢業典禮與你相見。

不論男女,均想與你拍照。

我站在遠處,笑而不語。

你卻走向我,眉開眼笑說:「我的兄弟!很久不見。疫情好轉後一定要約見面啊!上大學後不要忘記我這個朋友!」

你抱緊我,正午的陽光與你熾熱的體溫環繞我的身軀。

我楞了。

我雙手下垂,沒有回應你。這與冰冷的想像不同。

我感覺到的不只有我的體溫。你真的在擁抱我。



當刻,眼淚決堤了。

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畢業。不想分開。不想與你表白。不想成為陌生人一個。不想用我的想像沾污你,把你變成甜故中的一角。

我的感情如此膚淺,我不配為你的摯友。

假若我們注定在今天分開,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我真正的想法?

我想把你推開,卻貪婪地把手環在你的腰,妄想我們為愛侶。

「喂,你怎麼了?」你放開我,眼中滿是擔憂。

我擦掉眼淚,期望你能透過口罩看到我強顏歡笑:「林健霆,你才是,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