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星座運程: Page 14 - 已接來電
我通常都不會接聽來歷不明的電話,
「鈴…鈴…鈴」手機傳出鈴聲, 雖然我正在逃亡中, 但這個來電是一定要接聽的。
「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 一分鐘內, 你從貨倉的後門離開。此時, 貨倉外的小巴站會有小巴落客, 你登上小巴, 然後在下午十時十五分準時把放在背包內的噴漆拋出車外。」
我仔細聆聽通話內的每一個步驟, 準確無誤依照進行。果然一分鐘後, 黑幫們都在貨倉內搜索, 我此時已經走出貨倉, 一輛小巴在我面前停下, 我二話不說隨即登上小巴。小巴一開車, 車後就出現一架來歷不明的黑色私家車。我看着手錶, 現在是十時十四分,還剩一分鐘.我一邊看着後方追趕的私家車,一邊跟着手錶的秒針倒數……還剩十秒, 九秒, 八秒, 時間一秒一秒, 我的不安和焦慮隨秒數逐倍上升。
十時十五分! 我看準時機, 把車窗打開, 拿出從背包內拿出事前提醒我帶的噴漆拋出車外, 噴漆準確無誤地投進正在進行路祭的焚化桶內, 高溫令到噴漆迅速膨脹, 隨即產生小型的爆炸, 燃燒中的冥鏹飛彈到黑色私家車的擋風玻璃上, 私家車內的黑幫試圖利用水撥清除, 但反而把冥鏹灰燼的覆蓋範圍越撥越大!最後私家車更失控剷向圍欄。
「終於脫險了。」我眼看手機的螢光幕, 今天已經四月十日, 是由十日前開始收到的第十二次提示電話……
十日前
「鈴…鈴…鈴」在公司的會議中, 我的手機響起鈴聲, 但我明明已經調校到靜音,為何還會響起?
「Vincent,要聽電話就要走出會議室!」李總編輯一向都不喜歡會議期間被不必要的聲音滋擾。
「抱歉。」我連聲道歉後走出會議室, 難得會議中正商討委派何人外出到美國進行海外採訪。可能今次會輪到我! 但無奈卻被不明來歷的電話打斷。我接聽了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後, 都來不及回應, 電話裡頭傳來一句聲音:「小心咖啡」
「什麼?」不知就裡的我一轉身, 就被迎面而來的同事手中的咖啡潑中! 我的純白色襯衣被咖啡大幅度掩蓋。我連忙抹掉我身上熱燙的咖啡。當我再次拿起電話時, 對方已掛線。一面狼藉的我只好去洗手間整理。不消一刻, 有份參加會議的明哥都來到洗手間。
「會議結束了!」Ming的出現止住了我的動作!
「結束了!」公司決定委派Swing後天到美國進行海外採訪。
「可惡!」明明他的入職時間比我更遲, 經驗又少, 為何不是我? 無奈的我把水淺到鏡子上。
「那是因為他學歷比你好, 而且又是總編輯的姪兒! 我們不論花多少時間, 努力都追不上!」Ming抹乾手拍一拍我肩膀, 好像提示我要隨遇而安。
「都是那該死的來電!」結果接連兩天我都只是編寫新聞稿, 整理照片等工作。Swing起程的早上, 同事都紛紛送上問候, 看來阿諛奉承的行為都要由早做起。就在我仍沉淪於不屑的情緒下班時, 一則突發新聞就瞬間把我的情緒逆轉!
「一架今早起程前往美國的客機, 傍晚時分在半空中發生爆炸, 機上無人生還……」
我翻查航班資料以及失事乘客名單, 證實Swing是乘坐失事的客機前往美國。那即是……
我翌日早上回到公司, 只看到總編輯的房間空無一人, 看來總編輯正忙於幫忙處理後事。
「你知不知道?」我剛坐上座位, Ming就走過來。
「公司本來是打算安排你前往美國, 但是你電話響起惹他不滿, 而Swing又毛遂自薦, 總編輯才安排由他前往.想不到那麼年輕就英年早逝……」Ming面露難色。
「鈴…鈴…鈴」我的手機響起鈴聲, 又是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接聽後, 電話傳來相同的聲音但不一樣的說話。
「在下午三時二十分, 帶上相機去到你公司後巷, 到時會出現身穿寶藍色風褸的人, 你要跟蹤他並拍下他的照片, 直至他回到住宅地點為止。」我眼望手錶, 現在是在下午三時十八分, 還有兩分鐘。
「你是……」我仍未把說話講完, 對方又已掛線。雖然我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是上次都是因為他的電話我才能逃過大難, 今次姑且再信他一次。
我帶着相機去到公司後巷的暗角躲藏, 等待三時二十分來臨。
結果時間一到, 果真有一個身穿寶藍色風褸的人後門走出, 他手提着一個行李袋, 我在遠處拍下他的照片, 他朝我身處的方向張望, 我嚇得退縮一角, 幸好未他發現。
我跟隨住他的步伐離開。首先他先到便利店購買香煙, 然後到附近的茶餐廳食晚飯, 最後就去到其中一間賓館留宿。在我眼中, 他的行為, 舉指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帶着疲倦的身軀回到家已經十時多, 我打開電視, 電視正播放警方的記者會引起我的興趣。
「昨天所發生的械劫案一共被劫走共三十萬現金, 劫匪三人當中有二人被捕, 一人在逃。現警方呼籲, 如發現拼圖內的人士,請與警方聯絡。」
「天呀!」我把口中剛喝下的水噴出來, 拼圖內的人正正就是我今天跟蹤的那個人!驚魂未定的我再次開啟我的數碼相機, 確認照片無誤後就拿起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第二天, 我的戶口就多了一筆可觀的存款。其實我一直都有暗中把情報販賣比其他人賺取酬勞, 對比成為舉報罪犯的正義英雄, 始終都是金錢最重要。
隨後我再接到多次電話, 每一次都是提示我完成一些事, 最後就會獲得一些利益或者避過一些危機。雖然我覺得電話裡頭聲音很熟悉, 但始終想不起是誰。
「鈴…鈴…鈴」我的手機響起鈴聲,「今晚十時正, 攜帶相機和噴漆去到海邊的貨倉。」我準確無誤依照通話內的每一個步驟進行。
當我去到的時候, 原來現場正進行一場毒品交易!我拍下他們交易的過程, 心想今次又可以大賺一筆。
「糟糕!」就在我拍下照片時, 我不慎踢到掉在地上的鐵枝, 黑幫們發現了我的存在!我趕快地躲藏起來。此時, 我的手機又再次響起鈴聲……
幸好聽從電話的提示, 我現在才能坐在小巴上再次逃過一劫, 正當我檢查相機內的照片時, 一間紅色的私家車從小巴側邊撞過來! 我被撞到飛出小巴, 倒在距離小巴十米外的空地, 我混身是血, 手上還拿着相機。一名年輕人發現倒地的我, 正想走來幫忙之時, 他的手機響起鈴聲, 我矇矓的雙眼看到他正在與對方對話, 對話結束後, 他向我走來, 正當我以為我得到救援之時, 他把我的相機拿走! 把我的相機拿走! 頭也不回地迅速逃離現場, 剩下慢慢斷氣的我。此刻我彷彿再次聽到手機響起鈴聲……
另一邊廂, 在一個差點看不到盡頭的辦公室中, 中央位置被劃分為一個個大小一樣的工作間, 每一個工作間內都坐着一個身穿整齊西裝的職員, 有男有女, 他們正一邊注視螢光幕內的影像, 一邊筆錄着影像內的每一個細節。
就在這個時候, 一名疑似主管通過工作間之間的長廊, 走進其中一間工作間。
「總結報告。」主管問道。
「+7, 200000, 12。」職員純熟讀出報告最底下的三個結算數字, 就把筆錄蓋上。
「做得非常好! 你可以離開這裡, 接替你的職員稍後會到達。」職員聽完, 面露微笑, 脫下西裝褸和領帶, 頭也不回就離開工作間, 主管對於眼前報告創下的新紀錄非常滿意。就在此時, 我就從後走到主管身旁報到。
「你就是今天初到的新職員? 歡迎你!」主管伸出左手示意, 我亦都伸出左手握手, 點頭示意。
「你的上一任業績創下新紀錄, 希望你比他更優秀!」主管拍一拍我的肩膀, 然後轉身離開。
這就是我往後的工作地方, 穿上放在枱上的西裝褸和領帶, 打開之前的筆錄先查看一次, 筆錄的每一頁都填滿密密麻麻的字, 字數一頁比一頁多。直至我揭到空白的一頁, 我的工作就正式開始! 雖然在工作指引下, 只要我們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隨便改變通話內容是允許的, 但作為新人的我缺乏經驗, 所以我都是根據前人的紀錄, 作一個穩當的開始。我拉動電腦上視頻的進度條, 大概回到十天之前。當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完成, 我就拿起枱上的電話, 按下熟識的八個數目字, 等待接通。想不到第一個電話的等待時間比我想像中長。接通後, 我熟識地讀出上一份筆錄第一格的四個中文字:「小心咖啡。」
我一直都覺得電話裡頭聲音很熟悉, 但始終想不起是誰。那是因為我從沒有在聽筒內聽過自己的聲音……
我通常都不會接聽來歷不明的電話, 直至我看到自己手機的來電顯示中出現我的手機號碼……
大犬座是蘇格蘭風笛, 有時我們會聽信別人的一些說話去作決定, 有時是實話, 有時是謠言。你可以去選擇只相信自己, 聽從自己的心聲行事。但是你又從何從得知那是發自內心的真實說話, 或是如同謠言一樣的「虛假之音(The Fake Tone)」……
眾多節日(Fiesta)慶典中, 我最討厭就是愚人節, 因為我不明白一個佈滿謊言的節日的存在意義, 直至我的身後傳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