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嗰年,我做咗Miss隻兵》: 第十一章(5)
第十一章(5)
Miss Lam推不開比她高大的阿祖,無計可施下咬了阿祖的舌頭,可阿祖仍沒有要鬆手的意思,直至味蕾被鹹味所沾染,才放開了Miss Lam。
定眼一看,Miss Lam在哭,姣好的妝容都化開了,正含淚盯着自己,一臉委屈。
Miss Lam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阿祖的內疚感油然而生,伸手想為Miss Lam抹掉臉頰的淚時,她仍在顫抖的身子卻縮開了。
阿祖的手懸在半空,說:「對唔住,我只係⋯⋯」
Miss Lam心緒凌亂,阿祖的話還未傳到她耳裏,她已往樓梯的方向跑去,獨留阿祖一人悔疚地站在原地,才開始感受到舌尖傳來的痛苦與血腥味。
在跑到教師洗手間的路途中,Miss Lam在樓梯間碰到了正準備離開的Leung Sir。
「你無事呀嘛?」Leung Sir看着滿臉淚痕,雙眼紅紅的Miss Lam驚訝地問道。
「你⋯⋯趕唔趕時間?」Miss Lam哽咽道。
「唔趕呀,諗住一陣去⋯⋯」Leung Sir未說完,Miss Lam突然把額頭靠在他的肩膀哭起來。
「你⋯⋯無事呀嘛?」Leung Sir問道,一時不知該怎安慰Miss Lam。
Miss Lam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抱着Leung Sir,就這樣低着頭靠在肩膀默默抽泣。
她不解究竟是哪點出了錯,難道她不像一個老師嗎?為甚麼那些男學生竟一個比一個過份?
Leung Sir 伸出手輕拍Miss Lam的背,說:「唔好喊得咁傷心啦,係咪有學生蝦你?你話我知我幫你處理?」
這算是欺負嗎?還是說,這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沒做好老師的本份,才讓那些男學生對她想入非非,阿祖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強吻她?
那又為甚麼她會容許阿祖三番四次吻她?
即使是剛才,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推開他,也並非因為她不願讓他吻,她不過因為害怕——害怕被人發現,害怕丟了工作,害怕從此不能做老師,才會哭着掙扎。那麼究竟是為甚麼?
或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人填補前度離開後剩餘的空虛,對,肯定是這樣,那個人不必是阿祖,阿祖只是一個剛好的存在,Miss Lam在心裏反覆告訴自己,只要她找到另一個替代品,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errr……唔好意思,」突然一把聲音傳來,嚇得Miss Lam連忙轉過身不敢再靠在Leung Sir身上。
「你⋯⋯唔係要練波架咩?點解會係到?」Leung Sir沒有像Miss Lam一樣退縮,理直氣狀地看着那男學生問道。
那男學生與阿祖同樣是羽毛球隊的一份子,深知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尷尬地問道:「係呀,但已經過咗十五分鐘,仲未有老師黎,教練先叫我上黎教員室問一問,唔好意思。
「你落返去先,我依家落黎。」Leung Sir說道。
「喔。」那同學轉身沿着樓梯回到禮堂,樓梯間再次只剩下Leung Sir和Miss Lam。
「你心情未平伏嘅話,就再係到冷靜下先啦,我代你落去點個名先。」Leung Sir說。
然而,當Leung Sir準備動身往教員室放下身上的背包時,Miss Lam抹過臉上的淚水,終於開口,說:「唔洗啦,我OK啦,我自己落去點名就得啦,麻煩晒你。」
「你真係OK?你面色唔係幾好喎,頭先究竟發生咩事?你話我知,我可以幫你諗辦法解決喎。」Leung Sir擔心地問道。
「真係無事,我只係一時之間諗起啲野姐,我OK啦,唔洗擔心我。難得今日可以早放工,你快啲走啦。」Miss Lam微笑說道,眼框還是紅紅的。
「好啦咁,如果你有咩事嘅,歡迎你隨時同我講,我隨時都係到。」Leung Sir摸了摸Miss Lam的頭說。
隨時都係到?Miss Lam在心裏重複了一次Leung Sir的話。
「多謝你,我落去先啦,聖誕快樂。」說罷,Miss Lam連忙奔往禮堂。
站在羽毛球場內,阿祖拿着球拍,心思卻不在羽毛球上,由負責殺球,變成了執球的角色。
「阿祖你今日狀態麻麻喎,發生咩事?」教練問道。
「無事,可能琴晚唔夠訓姐。」阿祖說道,再次拾起地上的羽毛球。
「唔得唔好死頂喎。」阿祖是教練的得意門生,教練自然格外關心他的情況。
「話時話,Ken,你啱啱唔係話老師就落黎架咩?」教練向剛才那位負責上去找老師的學生問道。
「係呀,佢⋯⋯呀,黎啦黎啦。」說時遲,那時快,剛巧Miss Lam正從禮堂大門走進來。
「啪!」
阿祖沒想到Miss Lam還會回來禮堂點名,驚訝地盯着Miss Lam,沒察覺對面的球正高速飛向自己,結果球直接擊在他的額頭上。
「哇,你無事呀嘛?」阿祖的隊員問道。
「無事。」阿祖摸着額頭,皺着眉說。
「阿祖你發生咩事,由啱啱返黎開始就一球都接唔到,就比賽架啦,咁嘅狀態,唔掂喎。」教練擔心道。
「教練,我知佢咩事,肯定係食太多女。」Ken取笑阿祖道。
「話時謝,阿祖今期新女係邊個?」另一位隊員問道,接着狠狠往前發了一球。
「Jenny?」對面隊員邊說邊忙着接球。
「佢同Jenny散咗好耐啦,近期⋯⋯唔通係Yuki姐?上次Benny話上星期五見到你地一齊去夾公仔,識食呀,阿祖!」Ken笑着說。
星期五⋯⋯咪我去義工小組嗰日?嗰日仲發我脾氣,話我同Leung Sir食飯食到咁夜,結果你就去同Yuki夾公仔,哈,Miss Lam心想,加上剛才被阿祖強吻的事,臉色愈發難看。
阿祖連忙制止道:「喂,你地講夠未呀?我又唔係第一次同Yuki、肥仔文佢地去夾公仔,你咁都好攞出黎講?」
Ken也不是第一次開阿祖的玩笑,而且他經常換畫也是事實,阿祖懶得回應,向來也是一笑置之便算,沒想到這次竟生氣了,Ken只好收斂,收起笑容說:「講下笑姐,唔洗咁認真喎,唔講邊有得笑。」
「夠啦,依到係練波嘅地方,唔係比你地講是非嘅地方。過黎Miss到點個名先。」教練說道。
「陳浩。」Miss Lam拿着點名紙和筆叫道。
「哇,Miss,你個妝做咩搞到一達達呀,仲眼紅紅⋯⋯係咪啱啱有人蝦你,整喊你?我幫你去報仇!」陳浩走到Miss Lam身前,仔細觀看她的臉。
「係都我幫Miss報仇啦,幾時輪到你。」另一位男同學說道。
「我鼻敏感發作咋嘛。」Miss Lam說。
「係咪架?似喊完黎多啲喎。」陳浩繼續站近Miss Lam,八卦地問道。
「喂,你兩個癡咁埋Miss到做咩姐,點完名就行遠啲去練波啦。」凱晴推開二人,瞪了他們一眼,走到Miss Lam身前,微笑道:「Miss,邊個蝦你話我知,我幫你報仇。」
「多謝你呀,不過我無事。」Miss 也對凱晴報以微笑,接着繼續點名道:下一個,鄭思欣。⋯⋯」
就這樣,Miss Lam一口氣點了十多個名字後,走到禮堂兩側那些疊得和她一樣高的「椅子山」旁,正躊躇要怎樣取得椅子時,一個比她高的身影走到身邊。
抬頭一看,是阿祖,他輕而易舉便把椅子搬了下來,趁着身旁沒有人,說:「上星期我係諗住等你放工,先同Yuki同肥仔文去咗夾公仔,唔係佢地諗嘅咁。」
「喔。」Miss Lam冷冷地說,彷彿一切與她無關。
「仲嬲緊呀?」阿祖問道,「Sorry啦,我只係見到嗰個垃圾何啟宏竟然夠膽錫你,先會一時衝動,唔好嬲啦。」
「咩垃圾,人地唔單止係籃球隊隊長,考試仲拎全級第一。」Miss Lam雙眼看着場上揮球的學生說道,故意連眼神餘光也不施捨半點給阿祖。
聽到Miss Lam對其他男同學的讚美,阿祖內心剛平伏的心情又開始掀起浪花。
「你好鍾意佢咩?」不過這次阿祖放聰明了沒有肆意發脾氣,只是帶着淡淡醋意問道。
「OK架。」Miss Lam坐在阿祖為她搬的椅子上說。
阿祖很想說啟宏的壞話來告訴Miss Lam啟宏不值得她喜歡,可是剛張開口,阿祖又發現這位同時是學霸又是運動健將的乖學生根本無可挑剔,害他啞口無言,只能不爭氣地離開。
當阿祖轉身準備回到球場時,Miss Lam又說:「我鍾意佢成績好,肯讀書,會為自己嘅未來打算,而唔係好似有啲人咁,咁大個都成個小朋友咁,根本無諗過自己嘅將來。」
「邊個話我無?」
他想過將來要做一名職業羽毛球手,才會每次訓練都是最早到、最遲走的那個,這能算是有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嗎?
可是,他也清楚知道在金錢至上的香港,這夢想有多不設實際,以致於他根本不曾與人提起過這似是妄想的夢想。
「咁你證明比我睇你有。」Miss Lam說。
「點證明?」阿祖轉身問道。
「如果今次考試,你可以攞到全級頭十名,我就信你有。」
「好。」阿祖爽快回答道。
事實上,阿祖從不曾主動拿起書來翻過一頁,他的夢想亦與成績的關係不大,可是這番話從Miss Lam的口中說出來,像加了蜜糖的中藥,即使還是苦的,他還是求之若渴,甘之如飴。
「但有一個條件,你要幫我溫書。」
「無問題,只要你考到。」
「我一定考到。」阿祖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