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咗的士,向司機遞咗個地址,佢就出發。
 
的士一步一步咁離開下城區,離開自由女神像,的士上面嘅我就好似大鄉里出城咁貼住玻璃窗望。
 
的士司機見到之後問:
 
「去酒店之前不如我帶你周圍睇下啦。」
 
我心諗司機一定係當咗我係遊客,不過既然有時間我都覺得一試無妨,我講:
 




「好呀,不過跟錶跳。」
 
司機笑一笑講:
 
「起碼有生意啦。」
 
燈紅酒綠嘅時代廣場,經典悠久嘅中央車站,極盡奢華嘅第五大道,司機形容得非常生動,睇嚟佢為咗小費非常落力。
 
可惜喺遊車河嘅途中我意識到我即將踩入黑手黨嘅世界,感覺到危險,敗壞,糜爛,又或者一切比我想像中更差。
 




我為我未能回應的士司機嘅興高采烈而致歉,最後我畀咗車資嘅兩成做另外小費,我仲問咗佢最近酒店嘅電話亭同郵局喺邊。
 
落車,行入酒店去到櫃檯,櫃檯小姐講:
 
「有咩幫到你?」
 
我第一句就答佢:
 
「唔好意思,可唔可以叫一叫你經理出嚟。」
 




職員好驚訝咁講:
 
「唔知有咩問題呢?」
 
我又答佢:
 
「冇咩問題嘅,我只係想見經理啫。」
 
職員再講:
 
「唔係,如果你有問題我真係可以幫你。」
 
我再講:
 
「真係冇問題,我只係想見經理,求下你啦。」




 
擾攘咗一輪,櫃檯小姐終於決定去叫經理出嚟,叫我等陣。
 
過咗陣,有個男人出現咗喺我面前,佢話:
 
「我就係呢到經理,有咩幫到你?」
 
我答佢:
 
「我嚟攞房架,訂房嘅係喬諾巴拿。」
 
呀經理一副鬆一口氣嘅樣,講:
 
「噢,你比預想中遲咗好多。」
 




唔通我會坦白承認我做咗咁耐遊客咩,我講:
 
「一場意外,塞咗好耐車,塞塞下仲死埋火,好大鑊啦總之。」
 
經理帶咗我上房,交低鎖匙同我講唔好周圍去就走咗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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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
 
我戇戇居居訓喺床到,就喺我幻想緊酒店有電視機嘅時候,突然有班人衝咗入嚟,其中一個望一望我然後講:
 
「就係你呀,我係喬諾巴拿,帶你出去行下。」
 
講野嘅係個睇落廿幾歲嘅金毛仔。




 
我知道一定唔係咩好事,但我知道我冇拒絕嘅權利。
 
我跟住佢哋行咗落停車場,上咗一架黑色房車,之後有條友遞咗個紙袋畀我。
 
佢攞住個紙袋,呆咗一呆,怕我暈車浪?條友望住我,我又望住佢。
 
直到喬諾講:
 
「笠住你個頭。」
 
原來睇電視啲劇情係真架,就係咁樣我好不安咁矇住眼出發。
 
623,624,625,當我心中數到625秒嘅時候,有人推一推我叫我落車。
 




十分鐘多啲嘅車程,睇嚟酒店同秘密地點唔係差太遠。
 
落車,踩落地面,發現係草地,有風聲,代表係空曠地方。
 
繼續矇住眼行咗一段路仔,開始聽到樹葉沙沙聲,睇嚟係殺人滅口棄屍嘅好地方。
 
行多陣就停低咗,有人移一移我然係叫我坐。
 
我坐低,又真係有張凳,正當我想除咗紙袋嘅時候,有人大聲吆喝我:
 
「邊個畀你除。」
 
之後就有人綁起咗我兩隻手,我心諗荒山野嶺迫我包住個頭,點睇都冇好野。
 
喺我疑惑緊自己身上究竟有冇蟲爬緊嘅時候,有人講:
 
「湯姆勞根,聽講你想投誠,點解我哋要信你?」
 
把聲聽落去好古怪,應該有用方法變聲,我答:
 
「 柯里昂家族近十年已經衰落咗好多,教父奄奄一息,就算未死,但柯里昂嘅皇朝已經殞落。」
 
佢繼續講:
 
「柯里昂家族近十年的確衰弱咗,但柯里昂嘅名聲依然響徹政界,可以話係生意嘅保證,就算其他家族聯手都撼動唔倒佢嘅地位。
 
我再講:
 
「柯里昂家族名聲遠播係因為教父,當教父唔可以再主持大局,一切就唔同曬。大仔個性衝動,二仔懦弱無能,細仔一直以嚟選擇置身事外,唔喜歡行家族為佢安排嘅路。」
 
「柯里昂家族群龍無首,可以令帝國崩潰嘅唔係外敵,而係內亂。」
 
講完,係一片沉默,冇人講野,我擔心自己係唔係講錯野,有下一秒我就會俾人活埋嘅感覺。
 
唔知時間過耐幾耐,我只係知自己嘅心跳跳得越嚟越快,正當我以為自已會心臓病發嘅時候,呀神秘人又講:
 
「睇嚟你知道柯里昂家族幾多野,但係你又點樣證明自己嘅忠誠?」
 
我覺得自己遇上最大嘅難題,要證明忠誠一向係最難嘅野,我決定放膽一搏,我講:
 
「你要我證明向咩忠誠?巴西里先生同教父比,邊個會得到手下更多嘅忠誠,我相信每一個義大利人都好清楚。」
 
「我點解選擇背叛教父?因為我並唔係選擇向人忠誠,而係選擇向金錢同權力忠誠。」
 
又係一陣嘅靜默,我同自己講,佢哋反應遲鈍啫,絕對唔係想殺我,冇事嘅。
 
果不其然,神秘人又講:
 
「你選擇做真小人,你有情報,用得著。」
 
佢講完,有人鬆綁扶起咗我,推我向前行,我估計自己行緊翻架車。
 
行行吓我諗起賽德克先生晏晝講嘅野,個紙袋其實救咗我,如果唔係佢擋住我個極度不安嘅表情,頭先場戲可能已經衰咗。
 
諗諗吓,成件事好古怪,荒山野嶺連建築都冇,係秘密基地嘅可能性好低。
 
咁蒙眼係為咗啲咩?最有可能性嘅係,就係負責問我野嘅神秘人身份需要保密。
 
咁係邊個?純粹保安措施?公眾人物?定還是我認識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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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口。
 
我除咗眼罩落車,有種重獲自由嘅感覺,但我依然俾人夾咗翻上房,翻到房,喬諾巴拿講:
 
「頭先有咩得罪真係唔好意思,只係聽日見巴西尼先生之前嘅小小測試,始終安全啲好嘛,聽日會再嚟接你。」
 
雖然我知句唔好意思只係客氣說話,但我笑一笑講:
 
「唔緊要啦,我都無穿無爛嘛,不過聽日溫柔啲會好啲咁囉。」
 
喬諾巴拿答:
 
「聽日當你貴賓咁招待。」
 
雖然我對佢嘅貴賓招待非常疑惑,但都係個句,我冇拒絕嘅條件。
 
佢講完就準備轉身走,我追問佢:
 
「我可唔可以落街買宵夜?」
 
佢諗咗一諗講:
 
「見巴西利先生之前都唔好,叫房間服務,入我哋數。」
 
睇嚟佢哋完全唔想我離開酒店,但酒店打電話俾麥克實在太危險,睇埋聽日巴西尼講咩先,有機會去公共電話亭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