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咗個文青處,但佢唔肯同我一齊。//《偏偏喜歡你》: 你(一)
這段時間,阿樂在講故台上追故。
他看見一個故事,標題很老餅,什麼十幾年、什麼婚姻?受眾是中年人嗎?但他無聊,所以他開始看,看着看着就追,追着追着就追縱了作者的Instagram。
在他心中,那個作者是一個四十歲的成熟女人,要麼已有幸福家庭,要麼不幸失婚,但年齡和閱歷俱備,是那種於他遙遠的老江湖;但偏偏,他頗喜歡她的文字風格,不是寫得很好,但還是能看下去。
作者po了一個「留低你嘅心事」。
「她」的心情很鬱悶,想找人聊聊天,比起說,她喜歡聽。
而在此前兩小時,Tanya約了阿樂出來,擁着他大哭一場,說他們真的真的分手了,男友怒斥她花費太多、洗腳唔抹腳。
這是他們第十一次真的分手了;概念如第二次初戀一樣。
他很心痛。
他不忿,自己努力守護的女神在別人眼中不過爾爾,但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待她至好——別人憑什麼傷害他的心頭好?為什麼不可有多一些的包容?
「我女神分咗手,我鍾意咗佢年幾啦……點算啊?」
她看到了其中一則心事。
隔一會兒,作者以story回覆:「安慰吓,之前狗衝啦。」
咁唔係可以點?渴慕已久,記得好好把握機會,某程度上她是進取的人。
他私下問她:
「但佢好似唔多鍾意我喎……」
「咁你哋好close㗎?」
「係啊,啱啱佢先攬住我喊喎,我哋都識咗兩年啦,幾好朋友。」
她挑眉,好朋友——但其中一方動機不純,而另一方索取擁抱。
「佢知唔知你鍾意佢?」
她覺得對方一定知道,女子的細心和敏感不可小覷,何況如已是兩年親朋密友,根本無可隱瞞。
「唔知啩,Err,我冇表過白嘅,但都幾獻殷勤吓啦……講到底,我想做佢男朋友。」
「其實,佢應該睇得出嘅。你當緊兵呀?」
「嗯……」
他在心裏暗罵:洗唔洗咁直接啊?係咪啲人上咗年紀,講嘢就會冇禮貌啲?
「咁,狗衝囉,咁唔係點啊?如果狗衝唔成功,啫係收你做兵囉,走人啦,世界咁大,咪浪費時間喺收你做兵嘅人身上。」
萍水相逢,她不知自己的話會不會傷到他,但單單如此看,神女似乎無心,襄王做的只會是南柯一夢。倒不如算了吧,一了百了,他也不像甘心繼續默默守候女神。
「衰咗咪冇朋友做囉……」
他忽然苦惱;她反問:
「你好鍾意同佢做朋友?」
「少少啦。」
好像,並不是。阿樂只喜歡見到Tanya,但其實她並不太了解他。每次,他在說自己的事時,她都會開始分心,再將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是朋友嗎?
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怎樣和女生交過朋友。
「如果唔係特別想做friend,衰咗其實都唔會點啦……」
她如是想,如果該位女生將他當兵,二人的友誼並不純粹。但她又怕,萬一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到底,她都不了解他們的故事:
「你諗清楚先,安慰吓佢先啦。你都係,靜心考慮吓,唔好衝動。」
阿樂回覆:「好。」
他閉眼,想起Tanya這些天來的眼淚,她說如果他是她男友,大概,他們會很美滿吧……
然後,又想,其實他有什麼可得、可失呢?
大不了、大不了,就少了一個極其合理的理由留在她身邊,毫𣎴扭捏地以好朋友之名;直接地表白後就是互相揭穿心思,她也不能非常自然地與他共處,因為她心裏也知道並且無法自我欺瞞:佢鍾意我,更甚的是,她不能令他覺得自己輕視他的感情,以至於即使對方已經表白,卻無動於衷地一切如常,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他也會想,這樣的默默守候在表白後就失去了原有的意義,忽然一切都充滿了目的性,不夠單純。
想來想去,又覺得似乎沒有得失。於是,多隔幾天,他向Tanya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