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有RAP的小說 //【疫情就是世界末日？】《香港淪陷 2025》: 第十五章：繼續前住菠蘿山 2025.4.3-4

當時我們在那個房間裡救了她，她的手被綁著，口裡還塞著一條毛巾，袁穎被強姦了嗎？那時候楊先生因為想洩慾而把她捉進來來？李先生本來也是管理層的人員，他有參一腳嗎……？怪不得這段時間裡，她都很害怕人們似的，究竟她帶著多沉重的心情生存下來……我不敢再想像下去。
 
李先生走下車看了一眼，然後還是那一句，不滿意的話可以下車，又再走回車上，大力地關上車門。我們連哀悼袁穎的時候也沒有，連忙跑回車上。全部人上車後，李先生用力踏在油門上，車飛快的駛走了，留下墮下懸崖的袁穎。在無人知曉的社區中心裡被數名男人強姦，在無人知曉的懸崖下死去，我為她默哀……希望她在天堂上再沒有痛楚……
 
「早叫她別胡說八道。」李先生大聲的說著，而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他。
 
「中國怎麼可能會研發病毒，說出來根本完全沒有道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
「你還是不要再說下去。如果不是你跟兒子在一起，我們早把你殺死了……」我說。
「算了算了，跟你們說只是浪費時間。」
 




之後車廂裡陷入一段沉默之中。天色越來越暗，沒有燈光的山只剩下我們的車燈，前後都是漆黑一片。車以很慢的速度向前進，僅僅可以看見旁邊的白線，提醒著我們那裡是懸崖邊。越接近山頂的路段變得更窄，兩旁雜草橫生，樹木和草不斷拍打在車窗上。除了小Daniel不斷問著爸爸甚麼時候才到，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但李先生專注在行山上，沒有怎麼回應小Daniel。
 
幾經波折後我們終於駛到山頂，我們走下車。除了車燈外沒有任何燈光，四周看起來像是恐佈電影裡的場景。我想起《彗星來的那一夜》，一班朋友在家裡聚會，那夜彗星到來，房子突然停電。他們拿著手電筒走出房子外探索，發現整個市鎮都失去電力，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他們手電筒的光。在漆黑的街道上，手電筒照到與他們相同樣貌的人，他們互相用手電筒照著對方，但甚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會看見相同的我們嗎？不，恐懼只是來自內心的幻想。
 
在車燈的映照下，山壁上被塗上一層黑色的陰影，乍看之下像是一座經過年月打磨的雕塑。那是一片蠻荒蕪的平地，兩旁連一棵樹也沒有，只有無數的沙石與深不見底的懸崖。可幸的是在這荒地上建著十多個帳篷，經過漫長顛簸的山路後，終於找到有人住過的痕跡。我們戰戰競競的走著。
 
「Hello？」MC KU喊著。
 




不過沒有任何人回應他。他再喊上了幾聲，但還是沒有回應。
 
阿龍走到最接近的那個帳篷，帳篷門口的拉鏈沒有關上，那綠色的門口像是舌頭般向外伸出來。他探頭去看，然後像是看見甚麼可怕的景象，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我走到他的身旁，帳篷外已經可以嗅了一陣惡臭，一股像有很多雞蛋已經嚴重腐爛、壞掉的臭味，又有點像很濃烈的排泄物氣味，很多很多大便混雜一起的強烈臭味。靠近一看，裡頭兩具已經瘸爛的屍體，屍體上滿是一粒粒細小的白點，那些白點不斷的蠕動著。屍體看起來已經死去一段時間。
 
我們硬著再去檢查其他帳篷，裡頭不是滿是垃圾，就是更多的屍體，完全沒有活人的跡象。這裡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發生大型感染嗎？還是遇到防毒面具人？不管答案是哪一邊，我們都不應該再留在這裡。
 
「怎樣啊？有甚麼發現嗎？」李先生站在車的旁邊喊著。
「你想知道可以自己過來看。」我應道。
 
我們回到車上去，這裡根本不再適合人居住，長途跋涉過來居然白走一趟。我們之後是不是應該再找另一座山？那裡才是我們最後的目的地？或者根本沒有出口。




 
或者根本沒有出口。
 
小Daniel與妹妹已經睡得半死，車廂沒有任何人說話，大家都累透了，本來一直以為山上可以找到另一個安身之處，最後那裡只有一片頹垣敗瓦，當然還有一堆發臭的屍體。本來身體因為存在著目標而盲目地前進著，目標讓我忘掉身體本來的疲勞，現在身體所有的不滿都在溢出來。我可以感受到左手被射傷的傷口在忍忍作痛。
 
我們停在半山處停下來，今天就先在這裡休息。外頭還是一片漆黑，車燈繼續映照著荒蕪的泥地，燈光變得越來越暗，直至一切都消失不見。
 
那夜我發了一個很長的夢，那是一個相當真實的夢，可以確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觸碰事物時有著確切的質感，吃起東西時有著鮮明的味道，甚至有著存在意識的思考。但即使這是一個如此真實的夢，我卻意識到只是一個夢，只是一個無限接近真實的夢，永遠都不會變成現實。我夢見我的家，黃大仙的一間公屋，爸如常的坐在沙化上看電影，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揶揄著電視裡的內容。媽準備著晚餐，今天的晚餐是打邊爐。妹妹在旁邊表現得十分興奮，打邊爐可是她的最愛。不知為何媽左邊的嘴角有一道明顯的傷疤，我走到她的身旁，打算摸一下那傷疤，但我怎樣伸手去碰也觸碰不了。媽說可以開餐了。煲裡放著午餐肉、五香肉丁、火褪、麵包，還有公仔麵，食物看起來很廉價又詭異，但我們卻吃得相當高興。我喝著啤酒，啤酒並不怎麼凍，喝起來相當苦澀，那是一陣讓人忘不了的味道。
 
房子裡的氣溫越來越高，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正在打邊爐，但慢慢發覺那不是正常的溫度。我到窗戶探頭一看，外頭燒著熊熊大火，很多人跑在街道上，在窗戶裡看起來就像螞蟻一樣四處亂竄。我跟他們說著外面的情況，但他們沒有理會我，繼續埋頭苦幹地吃著食物。我打算先到房間裡收拾東西再帶他們一起離開，才發現放在房間的結他亦正在燒著。除了結他外，沒有燒著其他物品，亦沒有波及的跡象，那火看起來就像是假的。我嘗試伸手去捉著結他，卻發現火焰並不是假的，那是真真正正帶有溫度的火焰。我逃出房間，打開家裡的大門，拉開鐵閘時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聲音讓我在睡夢中醒過來。
 
但手還可以感受到火的溫度，那是真真正正帶有溫度的火焰。
 
我睡眼惺忪地醒過來，天剛亮起來，車窗上全都是霧氣。妹妹正睡在我的大腿上，而車裡的其他人還在睡覺，畢竟大家經過前一天的勞碌都很累了。我想下車暢展一下筋骨，坐在車裡一整天腰都開始發痛。我小心奕奕的挪開妹妹的頭，把她放在車椅上，她還是睡得很香，不知道她有沒有夢到她最愛的食物。下車後我看見小Daniel，因為平時他坐在前座，我沒有發現他不在座位，而李先生還在駕座上熟睡著。小Daniel的頭貼著山邊，看不清楚他在幹甚麼。
 




「小Daniel？」
他轉頭看著我說。「哥哥，你看這邊，有水可以喝」
 
可以看見在他身後有兩個類似水管的出水口。我記得以前人們很喜歡在這些水管盛水，聽說這些水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水，甚至有人會直接飲用。小Daniel又把嘴靠上去喝上了幾口。
 
「這些水很好喝阿。」小Daniel一邊喝著水一邊說。
「不用了。」雖然有很多人會直接拿來飲用，但我始於一直都覺得這些水很不衛生，而且我們還有不少水剩下來，暫時不至於隨便飲用未經處理的水。
 
「快點離開他！！那些水有毒的！」一把聲音從另一端傳出來。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