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灰髮男警雖不信找上小復這樣一個小孩就能解決問題,但在這情急的情況下⋯他別無他選。


「啊⋯⋯?」四肢無力的小復吞著腥臭的空氣以充飢,就連兩男警到他面前也毫無感覺⋯⋯


「媽的⋯他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了。」灰髮男警喃喃自語,然後扯著小復的衣袖讓他起來,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給我回答了我就能給你食物。」


「哈⋯?」小復再吞了一下口水,虛弱得開始懷疑自己聽到的一字一句。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有食物!」灰髮老警說話急得噴出口水到小復的臉上,小復卻只無力地給出一句——


「我沒有見過鬼殺人⋯⋯」


一句他已經重複了好幾個小時的句子。






「哥⋯他不會⋯⋯」另一男警憂心仲仲地看著灰髮警。


「慢著!你那天說看見鬼的時候是⋯⋯」


「我沒見過鬼殺人⋯⋯」小復舉起雙手,虛虛地重複一遍⋯⋯






「媽的⋯⋯!我這次沒有要讓你說出一樣的答案,我再⋯⋯」


「我真的⋯真的沒見過鬼殺人⋯⋯」小復打斷了灰髮老警的話,重複了第三遍。


拘留所的鏡頭仍在錄影,灰髮老警往鏡頭瞥了一眼,口裡說著無數句髒話後跟身旁的男警道:「去叫他爸過來,去叫他爸!」


成人拘留所跟小復所處的非成年人拘留所相距的位置其實只是兩分鐘的距離,要把梁光跟小復二人都押到審訊室去並不費多少時間。


「砰——!」再一次⋯入口處再一次傳來一聲巨響,男警微微掀開門後向外探了探頭,眼見左右仍無異樣便往成人拘留所的方向而去⋯⋯






梁光同樣被押在這裡超過了三十小時,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嘗試紀錄了口供和紀錄了筆供,其餘時間皆是押在鐵欄內,沒有食物、沒有了四周的聊天聲、沒有了熟悉的街景、沒有了小復在身邊⋯⋯


鐵欄下三面皆牆——每一次睜眼,都是又一次的煎熬。


「砰砰砰⋯」鐵欄被男警拍響了,那毫不友善的眼神似乎在宣告他死期到來了——梁光心想。


「想不想見你兒子?」男警問,這句他梁光聽得懂,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


不是因為不想跟小復見面,而是他聽得出男警話中帶話。






「媽的,現在的父親連兒子都能放棄了??」那男警板著臉說:「你很清楚如果搖頭的話⋯兒子的下場會是怎樣吧?」


只是,語言能力剝奪了梁光談判的機會,兩句話也都沒能聽懂的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只可選擇點頭。


五分鐘後,冰冷的審訊室。


「呼⋯」小復摩擦著雙臂,沈重的眼皮不斷墜下。


梁光到了後第一時間向小復伸手,小復呼了口氣後也緊緊抱著父親的手。






沈默讓此空間只剩下強勁的冷氣聲,跟一個小時前的審判一樣⋯⋯


「案情需要,我們需要再錄一次口供,而這次口供將會針對你們口中所說的『鬼殺人』。」灰髮老警站起來說:「你們現在就給我說出所有關於你們看見『鬼殺人』的經歷,否則⋯⋯」


「我們真的沒見過鬼殺人⋯⋯」小復低著頭,眼神逃到父親的手臂去。


「操⋯你⋯⋯」「等等!」梁光伸出手擋住對方,再問小復對方的問題。









「你們應該很清楚自己正在背負著怎樣的控罪吧?企圖分裂國家政權、企圖襲警、企圖⋯⋯」就在小復跟父親解釋問題的時候,灰髮老警依然不斷重複著恐嚇性的字句。


「呼⋯嗄⋯⋯」梁光緩了緩急促的呼吸,連忙跟對方借了紙筆,寫著:「我們說了這些話算是企圖製造恐慌嗎?」


兩警面面相覷,沒有第一時間回話,梁光心裡自然起了道防禦牆。


然而兩邊爭持了好一段時間後,男警最終還是掏出手槍,迫使梁光寫出當天的經歷⋯⋯


包括到凶宅那邊的原因、時間、做了些什麼⋯⋯一一都寫出了,所有皆是還原腦海中的記憶,沒有一句是謊言。


灰髮老警順著梁光所寫的一字一句去建構腦海中的畫面,然而⋯⋯當梁光寫畢時,他卻用力扯起梁光的衣袖,以槍口緊緊貼指著對方的腦門位置⋯⋯


「我操你媽的!!!」


說出真相始終還是換來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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