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立的高樓之下槍聲處處,廣闊的城市沒有幾盞燈火亮起,寧靜的巷子亦暗藏著鬼鬼祟祟的人影。
接著城市某處又再傳來槍聲,隨著而來的火光照亮街角,見著被槍火所照射的人影逃跑躲閃避,游走於槍火之下,與黑暗互相對峙著,他們都互相爭鬥著。
即使這只是摸擬的環境,但每年見著這樣的光景,心中都仍滿是難受,亦會讓我回想起他感到難受的樣子,那個瞎眼、獨腳的他。
他不會逃避,不會找藉口,總是勇敢,總是平和,討厭戰爭,討厭殺戮。
而我就呆呆地坐在高樓之上回想著他的事,盡管早已穿著了定製的板甲,手握著武器,腰間帶著長劍,但這場校園的模擬戰,我一丁點都不想介入。
盡管我避免參與著這戰鬥,突然好比太陽的紅光於地平爆發開去,聲音如雷貫耳,衝擊穿過身體,每寸皮膚隨著顫抖起來,大樓亦顫動起來,水泥也都化成灰塵也散落地上。
當我還在驚訝之時,紅光再次在地平上爆發,火焰就如巨人的腳步在城市上邁步,隨著每次聲響,大樓倒塌,眼前的城市也都逐步陷入崩潰。
即使站於高樓之上,四起的呼哀還是響徹耳邊,赤焰中的人影也都狂奔於命。
狂縱的烽火仰天傲呼,仿似要燃點黑夜,向夜空發起挑戰。
拿起手中的望遠鏡,從鏡片中看出去,那裡卻有一個黑影屹立於火霧之上,細小的黑影就站在架起在火焰中的吊臂之上,那沉寂透黑的身影好像比什麼都要龐大,就連火城也只似是要屈居於他的影子之下咆哮。




身影也比無邊的黑夜更深不見底,連照亮夜空的烽火亦無法觸及。他就如千尺的戰火的化身一般來到,直捲而來,燃燒著天地。

學生的吵鬧聲中的話題都只圍繞著才剛剛結束的『混戰』,眼看著老師們都已陷入這片麻煩弄得焦頭爛額,學園中所聽的都只是眾說紛紜的話。
雖然這個『全校的評級試』終算是結束了,但因為在虛擬空間——『潛夢』的爆炸令整個伺服器都差崩潰。學分也都無疑落到承認了這次爆炸的『戰績派』手上,作為學校最大的派別之一的『戰績派』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大概除了他們的頭領之外誰都不知,反正派糸鬥爭不是這學園唯一有著的東西。
但比起繼續思考著這個問題,這時的我卻站了在教職員室。
「麥克!你還在嗎?我可是在說你的事!」面前的老師大力拍案對著我身旁的男子喊道。「你的級數已落到C了,再掉到D級的話,校方就會對你做實力評估和強制退學考量報告,你還在發呆。」
「啊…抱歉呢…」
「真是呢。抱歉呢…雨宮,可以麻煩你幫忙看看他嗎?」老師的目光回看到我身上說道。
我輕皺起眉頭,考量了一會兒,我並不是願意幫助,而是有些顧慮令我卻步,可是正打算回答時,老師卻又再說道:「抱歉呢…老師我也不想來麻煩你的,但和他一樣的問題學生不只有他一個。」
「不,只他一個?」




老師回看一下教員室後,嘆氣說:「嗯,看情況他今天應該沒回校。這個人伊藤祏,他本來是別班的插校生,但因為某些原因,校方又把他轉到我們班來。」老師一邊說道,一邊拿出一張照片出來遞給我和麥克人看。
「他是拒絕回校嗎?」麥克插口問道。
「暫時的情況看就是這樣,他比你這個C級的傢伙還要弊,雖然有接些小任務做,但他連評級試也都沒去。」
我接過老師手上的照片看,麥克也都靠上前來張望。
「吓?搞什麼鬼?乞丐嗎?頭頂著的是什麼鬼?假髮來的嗎…還是黑色的草?頭髮長得連眼都看不到,還亂得…天呀!衣服?這是你誰身上搶回來的?不,那是連衣服的鈕了也扣錯了…這人是傻子來的吧!」照片中的這人狠狠地翻起了麥克無限的吐槽,然後他都竟忍住不說了我腦海中的那句話來:「這是乞丐來的吧。」
「麥克,你還是給我閉嘴吧,
雨宮,總而言之,請你先幫老師照顧一下這兩人先吧。直到『混戰』的問題解決了後就好。」
我回看照片中的這個名別伊藤的人和麥克後,也都只好點點頭回答應道:「好吧…」
老師就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一樣,深呼了一口氣,說:「那麥克,伊藤上課時,會坐到你背後的坐位。但你們遇上他就再自我介紹一下吧。然後就是你們大概可以在這找到他。」
「Pokemon來的嗎?」麥克不禁吐槽說道。




「確確實實是人類,另外雖然他談不上是危險人物,但我還是建議你們二話不說把他打趴之後,拘捕了,再說話。」
「吓?」

我拿著老師所給的小紙上的地址一邊走,而麥克就只是一言不發的跟著走,我偶然見他手舞足蹈的嘗試說什麼,但接著又會靜了下來。言而到了現在他一句話都還未說出來,是不是其實是我該說些什麼呢?
雖然我正這樣想著,耳邊卻傳來陣陣打鬧時來,我抬頭仔細地再這似是熟悉的聲音,但我只好抱著有備無患的心情,把手上的上學的提包扣到身後,背後的長袋也都扣到腰間的勾子上,穿上如同騎士一般手甲,這只包裹著整條右前臂的輕便式手甲,接著我就走向那打鬧聲的方向。
雖然一面不解但麥克也都老實的跟上去。 
繞過住宅區的矮牆,淡黃的陽光顯入眼簾,矮橋下的流水亦染上閃爍的金光,清勁的風吹過草坪,為身子帶來陣陣涼意,而在這如畫一般的風景之下,而一群混混就正在河邊圍起來毆打著什麼。
「浦島太郎嗎?」
麥克在自顧自吐槽時,我已直接走上前去,雖然馬上就被群混混給圍住,而麥克就安然地站在草地上遠觀著。
「我是武偵,請你們停止使用暴力,並離開這裏,如你們不聽勸喻。在有需要的情況下,我可以使用暴力把你們驅散,並會把全部涉案者拘押。」
見著我如指引的般程序的展現出武偵的徽章並說著話,混混門都只投來陣陣的嬉笑聲來。
「還以為是什麼玩意,武偵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原來是傻的,真的浪費一張,長得那麼好看的樣子。」「所以說你要怎了?要用那只玩具甲打我們嗎?」
我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這四人。
他們一下子就衝上前來,我大步一退,伸手摸入腰間的長袋,然後整個袋子揮出去。
其中一人應聲倒地,而隨著揮擊,長袋也跟著滑落,所展露出的正是我的武器——雙手劍。




見到這把尚未出鞘的長劍,剩下的三人也難勉露出恐色,但這經已是學校可接受範圍之內。
見狀剩下的三人亦都一湧而上,而隨著我揮出長劍,打鬥也比想像中早結束,也不是他們不中用的意思,只是能減少一點糾纏和傷害對相方都好,不是嗎?
見在地上痛得扭動的混混們,看來也不是呢。
總之把混混們盡數都打倒了,只用作打擊尚未出鞘的長劍,亦放回腰間的長袋中,眼見麻煩全都已解決,但麥克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我走上前,伸手扶起這隻被打的『烏龜』。大概是因為已被被暴力了一頓的關系,這個如同乞丐般的人身上已滿是傷痕,衣服都已被弄得不修篇幅,本來已如草一般的頭髮也都已夾雜了些真正的綠草進去,全身沒一寸是乾淨。
「你…沒事嗎?」
「沒事,謝謝呀,但被同學救了,這還真是羞愧呢。」
那『烏龜』笑笑的說道,我不禁上前追問道:「請問,你的名字是?」
「伊藤…。」
就像疑惑著自己的耳朵一般地,聽見問題學生的名字,這一下就讓我和麥克驚訝得瞪大眼睛來,帶著點點緊張,我嘗試正式自我介紹,我不自覺驚驚怕怕地低下頭來,扭捏地說道:「那個…你好,其實我是S級後…」
「雨宮!人啊!」身後的麥克忽然大喊道。
我抬起頭來,伊藤竟已一言不發的就立即轉身逃跑了去,我也只好立即拋下扣在身後的公事包追上去。
可是伊藤大步腳就踏上橋墩上,接著他乘力垂直往上躍,躍起之高迅間就讓他抓到矮橋下的支架,又再一躍,伊藤就已經摸到橋的邊緣,然後他就筆直往河的另一邊逃跑去。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大吃一驚,但我只能硬著頭皮,隨著他的腳步,踏上橋墩上,乘力垂直往上躍。
可是我躍起的高度卻竟還差伊藤一點,我一手拔出袋中的長劍,並以劍格勾住橋下的支架,而手就緊捉著已扣往了劍的鞘子。靠著長劍的幫助下,再往橋的邊緣躍上去,並繼續追趕。




「等…等等。」
「你想得美!我可不會停的!」
「我們是來幫你的!」
「你不追就已經能幫上大忙!」,我們一邊奔跑,一邊大喊道,雖然伊藤一開始就拉開了距離,但靠著奔跑我還是迫近了他一點。
回頭我見我已漸漸迫近,伊藤立時就被嚇了一跳,腳下亦都打了個滑,瞬即就從橋上掉了下來。
我立時拔出長劍,把劍格勾到伊藤手邊。
伊藤回過神來時,愕然地看著懸掛於水面的雙腳,他抬頭見到我捉緊著鞘子,說:「你千萬不要放手,我一切都從你的。」
「那請不要再逃跑了。我現在就拉你上來。」
我抱著橋樑運勁把伊藤抽上來,可是就在這時,劍鞘的扣卻鬆開了。
隨著伊藤墜落的喊叫聲,淺河的水花也都濺起來。

從昏迷中驚醒過來,沾滿了河水的伊藤回看身後的雙手已被鎖上手銬,他扭扭身子卻又沒能從手銬中掙脫過來,他只好向一旁的我和麥克問:「那個你們不是說要幫我嗎?為什麼要這樣做。把我鎖起來是打算怎?我可不會露出想成為同伴的眼神。」
麥克走上前來蹲在伊藤面前,說:「才不是因為你剛才逃跑了,而且老師本來說要二話不說把你打趴之後,拘捕了,再說話。」
「你確定那是老師?而不是大木博士?但就算這樣我都不會回去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弄到你不惜要這樣逃走?」




伊藤見情況已都再逃不掉了,就輕輕嘆氣並皺起眉目並抬頭,露出如同死囚般的目光回看這片廣闊的青天,說:「我不小心把S級…給惹毛了。」
「雨宮,這傢伙沒救了,趕緊替他退學吧,無謂浪費生命。」
雖然說惹毛了S級的前輩還是滿麻煩,但我想想麥克的話後,回答道:「也不用這樣總有什麼能做的吧。」
「因為聽說在『混戰』的時候,有人竟一子炸掉了好幾個S級。所以我就隨口,說:『原來S級都只不過如此』之後就被揍了,好不容易才逃走掉。」
「雨宮,還是用紙箱把這傢伙打包送回去給S級的前輩們吧,原來根本就不是冤案。」
已如同囚犯般坐在地上的伊藤,又再看一下吐槽不斷的麥克後,目光又回到來我身上,就似是等待著我會說什麼一般。但我還是默默的托頭想了一想後,說:「你還是想回學的嗎?」
「為什麼這樣問?」
我從口袋中拿出小紙遞給伊藤看,並說:「那個…這是老師給的,說你會在這。這是武偵的委托書,而內容就是清理這片沿河草地的垃圾。」
伊藤回看一旁的垃圾膠袋,露出苦笑,回答道:「才不是呢…那種滿是瘋子的學校誰會想回去。」
「那你還接什麼委托?」麥克上前問道。
「因為父母在海外,我又不可以對他們說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而想退學。聽說只要完成委托的話,就可以不被退學。」
「不不不,你這種委托做多少也都不夠吧,武偵哪有當得你想的便宜。」
伊藤眉頭一皺,目光回落到我身上。我點點頭,說:「所以說有什麼問題,我們來幫你吧。」
「那幫我退學吧,誰要回那座瘋人院。」伊藤滿是放棄的樣子倒在草地上大喊道。
見著伊藤這般的態度,一度莫名的憤怒做心底下湧上來,就似是從忍不著要把喉嚨深處的字吐出來般,我大喊道:「不!」




大喊聲迅即把伊藤嚇醒,我走上他面前,斥責的說道:「哪可以這樣,問題哪是用逃避來解決,怎可以隨便把這種話掛在口邊。」
「說得還真難聽呢,只要能解決到不就好了嗎?有誰人管這種事。」
「我們可是武偵,這種事就是我們的職責。」
「武偵只不還是掛著好聽名字的學校而已,武偵根本沒個像話,我進到去才知道,原來暗地裡大家都明白的。」
「即使這樣武偵就是武偵,它創立起來就是要去幫助其它人,而不是去找問題視而不見。」
「就算你這樣說,『武偵』我可只見到一個而已。」伊藤帶著嘲諷說道,目光亦轉到已漸漸遠離兩人的麥克身上。
伊藤別有用意的說道,麥克頓時無言已對,而我不禁露出點點的怒意,我帶著緊皺起的眉頭,說:「這樣的話誰都不會進步,誰都不會得到幸福。」
「進步不進步,幸褔不幸福,這只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已吧,你那麼緊張又為了什麼?」
「因為把你帶回校就是我的委托。」我似是篤定而毫不退讓的說道,但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著緊他,我卻不知道,這樣任性的話就似是自己衝來一般,說完了才發覺。
見著眼前的這個人,好像讓我回想起那個沒法子讓人拋下,但又固執,不聽人說話的人, 也許我總是希望能再以什麼再次方法遇上他,那個瞎眼、獨腳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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