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飛搖搖頭,隱隱覺得有點不妥。

1910年前後,是中國紛亂的年代;當時高劍父忙於革命,哪裡有空創作《雪霽》?
 
於是,他向文雅麗道:「1910年代正值辛亥革命爆發,中國風雲變色。照我所知,高劍父在革命成功之前大部份時間都是待在廣州,主持廣州同盟會的事務。尤其是1911年初黃花崗一役,他更是分身不下。

「另外有趣的是,高劍父在前一年加入了革命黨的支那暗殺團。這個組織是專門暗殺滿清官員,恐嚇慈禧身後的滿清立憲派。而暗殺團機關總部則恰恰設在香港,我想高劍父在辛亥前是在廣州香港兩邊活動,但不太可能在這段期間畫成《雪霽》。

「直至民國建立後,高劍父又忙於國民政府內的事務。後來袁世凱擔任了中華民國大總統,他又參與了護法之戰。在1920年又擔任了廣東省工藝局局長。他什麼時候來過香港,作過畫,那就真是說不準了。」





列飛解釋畫紙上提及的《永善庵》:「中環的《永善庵》便是當年興中會會址所在,只是革命黨以佛堂來作掩飾而已。作為同盟會人,高劍父取得佛堂裡的畫紙作畫也是有可能的。」

文雅麗:「照列教授你的意思,這畫應該是畫在辛亥革命之後。但我依然相信高劍父是在香港繪畫《雪霽》,而且畫中正正是在繪畫香港。因為,我找到第二個特別的線索。」

她從手袋裡掏出一幅《雪霽》的海報,攤開平放在桌上;指着畫面中間一堆瑞雪和雲霞問列飛。

「列教授,你看出這是什麼嗎?」

列飛看着那一大堆皚皚白雪,不明白文雅麗所指:「那不就是松樹上的積雪,以及天空上的雲彩嗎?」





當列飛說罷,文雅麗將《雪霽》海報上下倒轉,指着同一處地方問:「那麼現在呢?」

列飛還是不明所以:「那還不是雲和雪嗎?…慢着!那雲霞和堆雪的輪廓,組成的形狀竟然是…」

文雅麗代替列飛回答:「是香港島。

「當我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就一直忐忑不安。後來想到列教授你熟悉香港歷史,也許你能了解它當中的意思。」

列飛一時間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綜合一下:「凶手盜走的《雪霽》,有可能是高劍父留在香港時的創作。傳聞《雪霽》是幅藏寶圖,如今則給文博士在畫內發現香港島的符號。





「無獨有偶,凶手殺害宋傑的手法,剛巧是暗喻香港開埠初年、滿清割讓香港島的情況。」

他嘆了口氣,除了以上幾點,目前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供追查。

「我想,廣州和香港兩地相距甚近,高劍父南下香港作畫的機會是有的。但為何他的畫中會藏有香港島的秘密、這畫中的訊息又是為何、《雪霽》如何流落到曾灶財手中,等等。這些問題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線索一點一滴的浮出,卻令事情看上去越迷糊。

事情正在膠著之際,列飛接到警探耿志剛的來電。

「列教授,我們找到了宋傑昨晚的行蹤,麻煩你務必立即過來中環警署一趟!」

耿志剛在電話裡急促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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