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工時間表: 開展扮工的一天

00:00
今天是六月一日，開展漫長的intern生涯。

08:08
巴士還未到站。
08:16
巴士延誤了，終於到站。
08:21
巴士還在塞第一條隧道。
08:40




巴士連東隧口也還未看見。
08:53
終於下車了。
08:57
鬆一口氣，差點以為第一天上班會遲到。

人事部帶著intern們行逛一下，便帶我們到各自部門。今早匆匆經過的office reception有本礙眼的小冊子，苦笑一下，跟上經理的腳步走到自己部門。不善辭令的我尷尬打了個招呼，也許第一天上班的尷尬令我無所適從，連跟旁邊的intern說話也很難。四周遊行示眾，走到一個滿是物品的座位。
「呢個同事行開咗。唔緊要，我哋陣間一齊飲茶再介紹啦！」
昨晚就在祈求著尷尬的「飲茶」別出現，顯然是想多了，一頓食不下嚥的午餐在等待著我。





13:00
終於午餐了。
午餐別來。
「你哋年頭上堂點？都係zoom㗎啦？」
疫情絕對是尷尬靜默的好話題，學校生活也是不錯。
「係呀，zoom呀。」
加上一個口罩遮蓋著的笑容，面試滿分的虛偽。
「咁你哋之前⋯呃⋯動亂，上堂又點？」

他這小心翼翼的字眼，脫了口罩，能看見他的笑容，也許真的帶了少許關心吧。但我分不清，還是小心說話。




「嗰時差不多上晒堂，都係咁囉！」
發現「都係咁囉」也是個萬能答案。
這頓午餐飄過了數個話題，內心總能想到⋯⋯
「ok!佢睇TVB。」
「ok!佢睇viutv。」
「ok!佢唔睇電視。」
記住他們看電視的偏好，就好像記住他們對這場運動的取態，保持距離總沒錯。畢竟，這間是中資公司。

或許因為示威活動成功攬炒香港，或許因為武肺成功拖垮全球經濟，接連數個intern職位全被取消，剩下的便只有中資公司的機會。滑Facebook頁面，看著suggestion為「內地暑期交流計劃」，內心一驚：「唔好玩啦，清！依家咁嘅時勢重去中國，唔怕死呀？」

只有中資公司的職位⋯⋯還要接受這個offer嗎？
公司背後資金來源也許不重要，但正根苗紅的公司還要接受嗎？
那本礙眼的「國安法介紹」的小冊子閃過，旁邊更為礙眼的「歡迎同事取閱」牌子停留在腦海裡。

14:15




別想了，今天已經是第一天了。
午餐尷尬時刻結束。
18:07
第一天intern落幕。

「返工點呀？」
「都係咁囉⋯⋯我唔知自己返工做咩，學唔到嘢重要返工，呢份重要得嗰丁點咁多allowance。」
「咁你唔返呀？你都返左啦，諗咁多做咩？」
「咁你又問我返工點？」
沒有錢的工作更為折磨，時間換不到金錢；沒有學習到知識的工作更為折磨，時間也換取不到知識。
坐著發呆也好，應該不錯的。

「唔係人哋俾嘢你就做，你試下問多啲，積極啲。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