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數個警察衝過來分開我們,並鎖上手銬。
「咳咳 ...」我開始恢復意識。
劉耀洛仍然失聲尖叫,不斷反抗。
我被推上一輛私家車,劉耀洛則被推上另一輛。

「做咩打交呀?咁大個人搞啲咁嘅野!」車上,在我身旁的一個便衣警察問我。
「佢搞我家姐 ...」
「哈哈,報仇咁話?」




「係 ...」
「都唔好搞到咁大獲呀,又要我地做野。」
「...」
「正常就要告你兩個傷人,不過你兩個都咁傷,我諗佢都唔會告嫁啦,你會唔會告佢?」
「唔會 ...」
「咁應該留你係臭格48就走得,如無意外嘅話。」
「下?」
「唔係點呀?你地話要告我地都唔想你告呀,又要我地做多啲野。」

我被送到旺角警署,待了不久就有一位警裝警員給我錄口供。




完成以後,就被送到拘留室。
人生第一次到警署竟是被拘留 ...

「鈴 ...」電話 ...
「喂 ...」
「阿風,點解唔見你嘅?」
「我 ...」
「你冇事呀嘛?」
「我 ... 比人拉左 ...」





「點解會咁嫁?」
「我見到個仇人,打左佢一身。」
「唉,你咁衝動做乜?」
「佢搞我家姐呀!」
「咁都唔應該用武力解決問題,你就算打左佢,發洩左,又對件事有幫助咩?」
「...」
「咁你而家點呀?」
「唔知 ... 錄完口供就比警察掟左入臭格 ...」
「有冇話告你嗰啲呀?」
「冇 ...」
「你係邊間差館呀?我過黎睇你好冇?」
「旺角 ...」

半小時後 ...
「周若風,有人睇你呀!」




我被警察帶進一房間。
「唔好傾咁耐呀!」警察拋下一句話便離開。

「你O唔OK呀?」
「我 ... 我好驚呀 ...」
「驚咩呀?」
「呢度好似監倉 ... 我會唔會坐監嫁?」
「咁警察都冇話要入紙告你,我諗冇事嘅,原本我想幫你保釋,但佢地唔比我保。」
「我真係好驚 ...」
「驚你又打人?」
「我只係想教訓下佢 ... 我冇諗過搞到咁大件事 ...」我哭了 ...
「傻仔,唔好喊,冇事嘅。」
「阿飛,你話我知我可以點做呀 ...」
「我諗佢都係叫你坐48啫 ...」
「我以後都唔打交啦 ...」




「你識咁諗,而家就唔係坐係度,已經同我飲緊野啦!」

多過五分鐘,警察進入房間,示意面談時間完結,我被帶回臭格。
剩下我一人。
今晚要在這鬼地方過夜 ...
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後悔了。

我單純為了一句被罵的話進行報復,如果落得如此下場。
其實,是活該。
為了一口所謂的怨氣,強行改變自己的性格,過程十分痛苦。
這根本不是原來的我。
現在的確什麼仇也報清了,李洛文在會計師樓從此消失,劉耀洛被我打了一頓,我更撕破他的重要相片。
然後呢?
我根本沒有任何得著。




那我為何花時間幹這些事?
我真的如老虎所說的一樣?已瘋了嗎?
整夜,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起身啦!」警察拍打鐵閘。
「咩 ... 咩事?」我揉眼睛。
「出黎啦!」
「下?」

我被帶到一所房間。
「坐啦!」
「哦 ...」
「你打唔打算告劉耀洛先生呀?」
「下?告咩?」
「傷人囉,你有權咁做。」




「唔告 ...」
「咁你接唔接受和解?」
「接受。」
「今次你好彩,人地都唔告你,以後咪再打交,如果唔係神仙都救你唔到。」
「知道阿sir。」

辦了一些文件手續,我便離開警署。
真好,沒需要待上四十八小時。
回家睡一覺好的 ...

糟糕!希媛!
我還沒跟她說 ... 要快點回去報平安!

我連滾帶跑的回到酒店。
「早晨周生。」服務員跟我打招呼。
「早晨 ...」
「唔好意思呀,當我八掛,想問下你係咪同女朋友鬧左交?」
「點解咁講?」
「琴晚凌晨,我見你女朋友謝小姐執晒啲野走喎,仲交返間房嘅卡匙比我地。」
「咩話?!」
「係呀,謝小姐仲話唔洗退房,等周生你返黎再處理,周生你琴晚又冇返黎,我地有試過聯絡你,不過你電話唔通。」
「係,我電話冇電,佢仲有冇講啲咩?」
「冇呀,佢只係話有野做就走左啦,周生,間房你想點處理?」
「等我上去睇下先!」

希媛走了?為什麼?
到底怎麼了?為何不幸接二連三對我發動攻勢?
不是真的 ...

我插入卡匙,打開房門。
「希媛 ...」
「希媛呀 ...」
大廳沒人,房間也沒人 ...
不是真的 ... 她可能只是到街上去 ...

我翻開衣櫃 ...
希媛的衣服 ...
一件不留 ...
櫃子是空的 ...
是真的 ...
她真的走了 ...

「希媛!」我倒在床上,呼天搶地的哭:「點解你要係我最需要你嘅時候走左去呀 ... 點解呀?
你明明話愛我嫁!你明明話會嫁比我,點解粒聲唔出就走左去呀!
我只係一晚冇返啫!點解呀!」

我只懂哭 ...
一直哭 ... 一直哭 ... 直至身體再負荷不來。
這肯定是對我的報應 ...
老天爺,難得我找到一個心愛的女人,為何你要她離開我?
我罪不致此吧?
為何要我一晚失去一切?

我已哭得軟弱無力,想要下床時自己摔了一跤。
「好痛 ...」
我一拐一拐的去到廚房,想要拿啤酒麻醉自己。
一道光刺到我的眼睛 ...

我回頭,茶几上閃閃發光。
是我送給希媛的戒指。
希媛,為何你這麼狠心,連我們的承諾也不帶走?
你就算要離開,也把戒指拿走,拋掉又好,怎樣也好,為何要給我面對這最狠忍的事實?
咦 ... 有一封信 ...

我走到茶几前,看著白信封。

給 我的最愛 周若風

我的最愛?
我拆開信封 ... 細閱起來 ...

老公:

好對唔住,但請你比我咁叫你 ...
寫呢封信嘅時候,你未返黎,我冇機會同你講,我又唔想係我地兩個第一次拍拖嘅時候講,我唔可以破壞氣氛 ...
我諗當你睇到呢封信嘅時候,我已經搭緊飛機,甚至已經去到倫敦。
好對唔住 ... 我唔係有心丟低你 ...
但我要實現自己嘅夢想 ...

其實當你比左筆錢我嘅時候,我即刻已經去左報working holiday。
我一直都好想出國,好想去歐洲,甚至返我嘅半個故鄉俄羅斯。
只不過自己知自己事,我冇錢,咩都做唔到,但有左你比我嘅錢,我就可以實現,無論點,我都要多謝你。

但慢慢,我開始對你沉船,我好容易比人感動,如果你問我幾時開始對你有感覺,我會答你,係你煮飯比我食嗰陣。
我知道你對我好好,你從來冇當我係一個CC,我好多謝你為左我所做嘅任何野。
當你係醫院為左我竟然同你兄弟鬧大交,雖然我覺得唔值,但我知道原來自己鍾意嘅人都鍾意自己,我其實好開心。
當時我已經好想接受你,但working holiday 嗰邊已經通知左我幾時可以出發,我唔想我地一齊冇耐又要分開。
我有諗過留低,但遠比起同你一齊,我更加想去working holiday,因為可能只有一次機會,我唔可以抹殺呢個機會。
我好想同你講,但唔知點開口,所以一直拖落去。

距離出發嘅日子愈黎愈近,我明白唔可以再拖,我掙扎左好耐 ...
所以,我將我嘅第一次比你,希望可以用呢份愛令你同我彼此知道,其實我地都好重視大家,希望你鍾意呢份我為你準備嘅禮物。
我知我嘅離開好不負責任,但我希望你可以包容我,比我任性一次,去追尋自己嘅夢想。

隻戒指,我係特登留低,我離開呢段時間,你就當佢係我,好好保管佢,好好對佢。
我希望一年後,我返黎嘅時侯,如果你仍然愛我,咁你就將佢再送比我,到時,我應承你,唔會再離開你。
呢一年,就當比大家認清自己係咪真係深愛對方,如果我地都有心,一年,好快過。
阿風,我走啦,take care ... 等我 ...

Love you ...

希媛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