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女鬼》: 《自由題》

《自由題》
 
刀具店。
客人走進來。
 
玻璃門上懸掛著的鈴鐺叮噹作響。
銅色，跟店內玻璃櫃後的各種金屬顏色貨品互相映照著一種暗啞的光芒。
 
「我要買一柄雕刻刀。」
客人直截了當。




像一把短劍。
 
「請問是需要甚麼樣的用途?」
 
外貌造型文質彬彬的客人，反差性地粗暴拉扯開身上的素色襯衫，露出胸膛。
「刻在這裡。」
 
客人的胸膛左方除了正常人的杏色皮肉以外，還有一道中醫藥店牆上百子櫃一般的小木門。
他扭鬆門柄，拉開。
內藏是他朱紅色的心臟




噗通、噗通……
節拍跳動。
 
呈植物根部的靛藍色跟棗紅色血管包裹著它，在拳頭大小的肉塊上蔓延生長，從嬰孩髮絲粗幼的末端開始，描繪出兩個人偶似的單一線條。
隨心臟的跳動，這兩個畫風簡單的人偶逐漸移近。
終於連接上了。
艷紅的血液隨即貫通奔走運行，輸送起營養動力在鮮嫩粉紅的心臟上，獨特的色澤，一如置身漫天櫻花背景的浪漫場地。
 
「好了。」
客人將小木門關上。




我想象到那木門背後的世界，像舞台劇表演更換場景的時刻。
燈光熄滅。
工作人員在黑暗中默默地收拾工作。
一切在寂靜無聲中進行，所帶出的力量卻如刮起狂風暴雨。
 
「客人是要……」
「在這裡刻上……」他聳起左肩:「過程?題目?」
 
殷紅血液如花朵盛放的在他素色襯衫上擴散。
一朵朵，既艷麗又血腥。
 
我看不懂當中含意。
 
「你已刻劃得夠深刻了，何須補刀?」
「先生。」




客人欲言又止的捂住胸口。
 
「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我爽快地從櫃內列出各款刀具到桌上:「請問需要刻骨還是銘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