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鬼話: 第六回 剝皮殺手 第十節
空氣中隱約飄揚的腐臭味,伴隨震天動地的吼聲,猝然淹至,那些嚎叫無法形容,正如萬千惡鬼從地府衝上人間,不真實的情景,縱使是妙手丹青的畫家,也不可能作出點滴描繪。
幸好,隨之而來,是價響的鎗聲------熟悉的聲響,把銅閘門外,所有被如鬼嚎的嘶吼巨響震懾了心靈的警官,全拉回現實中裡頭去。
擁非裔血統的警員阿當,掩着鼻,臉色煞白望向旁邊的警長上司,猶有餘悸的問 : [天......剛才......是狼嚎嗎?]
[鎗聲......]喃喃了一句的崔弗警長,回身向後方的同僚們大喊 : [即刻!即刻將閘門轟開!]
這舉動,顯而易見,是他意圖以呼喝,去掩飾內心的惶恐不安!
混在一群警員當中的艾倫,持着手鎗,正要請纓上前轟擊閘門之際,於他旁自稱驅妖的彼德 • 泰勒,一手輕按到他的肩膀上,以低沉的嗓音,提醒 : [小心。這股味道、這些咆哮聲,是屬於食屍鬼的,聽上去,數目似乎頗多。]
艾倫稍稍側首看向他,輕輕點頭示謝,卻在此時------
"啊---嘩呀------"、"救命呀------------"
淒厲的慘叫,霍然間,從閘門後的庭園裡,連續不斷猛烈傳出,彷彿與逐漸減弱的鳴鎗聲,形成此消彼長的對比。
聽到這些淒慘哀號,身為警長的崔弗,不再作任何吩咐,立刻舉鎗向閘門的鎖口位置射擊!
"砰"、"砰"兩下巨響,銅閘應聲被轟毀。在眾人合力強行拉開閘門後,彼德 • 泰勒竟一馬當先,以極快速的身法,往園裡疾跑而去。
[警長,我要去找阿芙拉!]道了請求的艾倫,也不待崔弗的批准,已展開步伐,跟隨彼德的路向奔馳。
崔弗怔了一怔,回過神後便揚起手,高聲喊道 : [快去救人!]
庭園之上,屍橫遍野,除了支離破碎的殘肢軀幹外,地上還布滿一攤一攤散發霉腐氣味的綠色濃液,然而,慘不忍睹的可怖場面,卻不及十多頭沒有溶解倒下的食屍鬼,來得震撼!
這些食屍鬼,有些嘴巴叼着人肢、有些手抓着半截或一整顆頭顱,它們視線一致,皆閃爍兩點陰森綠光,直朝剛踏進來的彼德 • 泰勒身上處瞪去。
躍到園裡間的彼德,冷眼環顧四周逼視過來的妖怪,那些潰爛的身軀,散發着難聞的死亡氣息,而於他正前方的那頭怪物,更抱住了在輕聲呻吟的阿芙拉......
掃視這些怪物一遍後,彼德將焦點移到園裡那座別墅處,張開臉上沒被面具遮蔽的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笑着 : [妳若逃得了,那查理士 • 約翰遜,便必死無疑。]
[逃?我是在等你啊!]嗓音,來自別墅上層的一扇窗戶,清脆嘹亮,聽上去,十分悅耳。
彼德 • 泰勒遁聲看上,映入眼簾的,是位留了棕色長鬈髮女郎。這女郎美艷絕倫,縱使窗戶只顯露住她的上半身,但那抓人注目的光芒,卻依然無法阻擋!
如天使墮落了凡間,這只應天上才有的外表,令她的名字,喚作為西西莉亞 • 潔曼。
[西西莉亞 • 潔曼嗎?唔......]彼德鷹隼般銳利的視線,射出欣賞的眼光 : [這副皮囊,不錯,我喜歡。]
[兔崽子,你喜歡甚麼?敢再多說一次?]一把聲如洪鐘、並帶上了暴躁情緒的男性嗓音,在西西莉亞左邊的窗戶前,兇猛喝出。
彼德的眼珠子往橫一轉,目見那扇窗口,正有一個留了絡腮鬍的禿頭男人,站定在窗前。
這男人個子不高,他正是彼德口中的查理士 • 約翰遜。
[我必死無疑?]他狠瞪着彼德的兇悍神情,流露出懾人的威儀 : [兔崽子,老子就看看,現在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
話音剛落,他便揚起手,並向下方庭園中的敵人指去,掌心之中,正握着一柄左輪鎗......
同時間,他身後有數名彪形大漢,都穿著黑色西裝,亦舉起手中的鎗,和查理士一樣,也是瞄向同一目標。
被園上的食屍鬼虎視眈眈、同時又遭受鎗支指嚇,驟然成為眾矢之的的彼德 • 泰勒,竟連半點懼色也沒有,自若的神態,宛如與臉上那副冰冷的鐵鑄面具,融為一體。
他不懼怕,是因為身後尾隨而來的人。也是因為,他料事情發展,會有此一著,早已運籌帷幄之中。
[查理士 • 約翰遜,你們所有人,立即放低鎗!]趕了過來,並舉鎗高聲作出警告的,正是那年輕警官艾倫。
這時,他瞥見被食屍鬼擒抱着的同僚,不禁驚呼 : [阿芙拉?]
[冷靜點。]背向着艾倫的彼德,嘴角勾起,輕聲提出 : [待你的同袍們一到,我就射出銀刀,擊倒那些食屍鬼,然後你才去救人。]
艾倫略為游移,便把手鎗的射擊目標,瞄準窗戶中前的查理士 • 約翰遜,以作牽制。
佇立另一邊窗前的西西莉亞,目睹遠處一群正奔衝過來的警員,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何早前會有一頭食屍鬼,突然攜帶了那名女警官到訪......
她看向旁邊的查理士,剛巧,他也瞧過來,額角冒着冷汗,聲音有點不穩 : [詭計......全是那兔崽子的詭計......]
正直不阿的女警官,被曾有過節的影業鉅子擄拐,在警方追查之下,當場人贓俱獲,而且,於受害人的身體檢測中,還發現遭受性侵的痕跡......
查理士 • 約翰遜臉色鐵青,他已想像到,自己將會落得何種下場......此際,唯一可做的,只有......
西西莉亞蹙起一雙娥眉,不作思量,只說 : [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