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今日你做咩唔覆我機嘅?我send咗好多大阪資料俾你啊~」那一晚,我依偎著Teresa的懷裡說。

「得啦,我唔得閒睇啊~」她看著手機敷衍我。

Teresa是我唯一的前女朋友,從高中開始,我們就走在一起,還升讀同一間大學。

同學都說我們是俊男美女,但在我眼裡,她的吸引並不在於甜美外表,而是下雨天也堅持蹲在地上餵流浪貓的那顆赤子之心。

她有愛心、純樸,也不介意滿是缺點的我。



「你又界手?」直至她第二次留意到我手腕還滲著鮮血的傷痕。

「我feel唔到痛啊……嗚嗚嗚……」我淚流滿面,毫不顧忌下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軟弱。

上一次自殘是我媽發現了我書櫃裡藏著有關做歌手的書籍,在我面前通通撕掉。

今次則是我爸見到我在打電玩,把我的電腦狠狠地摔在地上。

其實我早已成年,可以理直氣壯去反抗,他們也不可能比我大力,我卻像小孩一樣呆著哭個不停。



可能我是因為自責而哭,一手破壞了我在他們心目中乖巧的形象,也可能因為孤獨而哭,連自己的父母也無法理解自己的愛好。

而除了哭,我就是用病態的方式把這些羞恥的傷痛刻在身上。

因為我怕死,更怕愛我的人唾棄我,所以我更不會忘記。

「咁你下次唔好咁喇。」Teresa沒有像第一次一樣關心我背後的原因或是安慰我,而是選擇直接否定我後,把目光投向手機裡。

之後的每一次,她不是在否定我,就是責罵我愚蠢,說我用這種方法去吸引別人目光。



我開始明瞭一個道理:沒有人有義務去了解、關心甚至支持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情侶。

漸漸我沒有再讓她知道,改以護腕帶遮掩傷疤,也隱藏內心的想法。

我也漸漸不太懂去愛她。

「你唔睇大阪旅行嘢我都算啦,咁你做咩同Calvin貼曬面影相嘅?」我望著Calvin新IG帖文吃醋說。

「佢對個個都係咁㗎。」她笑說。

但明明你是我女朋友。

「咁呢張呢?」這張顯然是她主動獻抱給Calvin,還要把雙腿環繞著他的腰。

「佢生日開心下啊嘛~你唔好咁敏感啦。」



敏感?這是正常反應吧。

她變得異常陌生,不再是以前的她,而是虛榮、毫不顧我感受、虛有外表的女子。

「我哋分手啦!」我流著眼淚狠心說。

「咩料啊?陳浩賢!」她這時反應變得很大,說:「我都未嫌棄你,你同我講分手?!」

「你知唔知咁多年你對著我成個女人咁,郁啲就喊,喺度話你阿爸阿媽點差點差,最近仲學啲mk界手,其實我真係覺得好少事啫,有好多人屋企比你更加慘㗎!我都忍得你好辛苦㗎!」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令人作嘔。

「原來你係咁睇我……嗚嗚嗚……」我又開始哭起來。



「仲有你知唔知啊?Calvin同你完全唔同,又man又大方,仲成日買包包俾女朋友,唔似你連旅行都要aa制!講真,難聽講句,我打開雙腳都唔知有幾多仔衝埋黎請我啦......」

「夠喇!!!!」我忍不住吼了她。

「你夠膽兇我!!!我俾多次機會你,你係咪真係同我分手???」

「係。」我無法再面對這樣一個人做自己女朋友。

「好,你之後有排捱。」她隨即離開,把門狠狠關上。

自此,Teresa開展了新生活,男朋友一個接一個替換,而我在學校裡莫名其妙得了兩個稱號:X大女神收割機或是X大玩家。

我知道那是她謠傳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