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玉觀音〉
 
萬籟俱靜的漆黑礫原上,一道法陣是這裡唯一的亮點,法陣瀰漫著鮮紅色與翠綠色的光,紅光看起來並不危險,反而有著太陽般的溫潤,綠光則像是春日裡河流中的小魚,成群的、獨自著漫遊著。
 
陣外的少年,此刻正靜靜的看著裡頭的黑翼,他的眼神平靜,但濃郁的關心之情寫在他臉上,少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喜歡看著那張看起來倔強的臉,黑翼的長髮一直都是像瀑布一樣披掛在臉上,微微尖起的鼻子,瓜子臉,這張臉或許沒有顛倒眾生的俊,但,這是少年想看入心裡深深記得的臉。少年覺得這時候的時光很好,他靜靜的看著也感到滿足,這時少年舉起他的右手,他看看手又看看黑翼,之後滿意的笑了。
 
片刻後,少年轉頭看著陣外一片漆黑的礫原,天空依舊是烏雲密佈,偶有雷光,伴隨著無比深邃的夜,少年覺得自己無比的渺小,跟整個世界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這是身體的大小;少年持續看著礫原,這時他不覺得自己小了,他有把握通過這個試煉,相對於只有空間廣大的掌中界,少年覺得他的心很大。
 
說到心,少年溫暖的笑了笑,他取出一把折疊傘,之後撐開它,這把傘是他在破廟做的,會做這把傘,是因為少年感覺這裡的雨是不會停的,雖然自己是靈體不會淋濕,但是感覺就是不對勁,所以他做了傘,將撐開後的傘握在手裡,聽著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傘面上,少年覺得心平靜了起來。
 




少年的心總是燥動不安,所以他常常渴望平靜,看著黑翼的臉他感到平靜,所以他喜歡看,少年不知道他喜歡的是黑翼,還是黑翼給他的平靜,抑或,有可能是都喜歡?少年沒有答案,少年覺得自己很是好笑,他通過了灰雨試煉確認了自己的「志」,但是對於「情」他還有迷惘,少年記起來一則故事,故事是說有志之心,心需寬廣,所以橫躺;情愛之心,心需專一,所以直立。
 
少年喜歡專一。
 
這時少年記起那尊小小的玉觀音,他摸了摸口袋,將半手掌大小的觀音拿了出來,少年看著觀音他不覺得莊重無比,他記起那個一直哭哭笑笑的小女孩,他把那個形象投影在觀音上了,所以他覺得觀音可愛,他想著想著於是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摸觀音的頭,嘴裡噥聲道「乖乖,不哭唷,我帶妳出來了,今後妳跟著我,我來罩妳」。
 
就在這時,隱匿於一旁的女嬰,驚訝的看著少年手上的玉觀音,她喃喃的道『月尊者,白玉觀音,怎麼會在他手上!!!』女嬰突然回想起亙古的一則關於岷山的傳說,傳說裡提到『三過夜雨入夢境,夢魂玉兔玉觀音。』其中的玉觀音,更是在古籍裡被考據出來,其形象與冥界方成,混沌之初冥界有關,當時的冥界被各方勢利分成四個部份,白玉觀音與當時佔有一方之力的月尊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月尊者的打扮是以觀音為模本,白玉觀音的記載總跟『雨』還有『月』有關係。
 
多少年來這傳說中的『夢魂、玉兔、玉觀音。』被許多冥官深入研究,但一無所獲,唯一能肯定的是『夜雨』是開啟其中的關鍵,但是冥界主體沒有氣候之別,只有一些特殊的勢力範圍才有以無上之力成雨的案例,女嬰暗暗的想著照這樣推斷,傳說中的三過夜雨就是指,要通過三次的灰雨試煉!!!
 




少年不知道冥界有此傳說,他也不知道什麼月尊者,對少年而言,他喜歡真誠的人,那個小女孩有真誠,所以他喜歡;他不願意看人悲傷,所以他替女孩拭去淚水;他願意陪伴,所以他帶乖乖的她出來了,至於白玉觀音為何在山洞裡,還有她獨自孤寂了多久,少年不知道,他也不會去探隱私,那些不重要。
少年通過灰雨的試煉,通過的原因是初心本我,所以少年做事不違本心,只做自己。
 
少年的右手撐著傘,左手拿著玉觀音,眼睛注視著灰茫的掌中界,雨聲不停的滴落著,他猛然想起從阿其離身上繳獲的一個手鐲,少年把玉觀音放回口袋從一樣的袋裡,拿出一個非金非玉材質的手鐲,這也是阿其離身上唯一一件完好無損之物,少年雖然不懂這個鐲子能做什麼,但能在天雷地火的交襲下還能完好之物,就不會是一般物品。
 
少年拿著手鐲仔細觀察,突然間他發現,這鐲子似乎有一道以靈力為構,形成的鎖,
少年出生符咒世家,對於這樣的結構再熟悉不過,因為每一張符咒就意味著一個單結或一組多重的靈力結構,接著少年決定充當一回大盜,他要撬毀結構的一角讓結構不再完整,這樣一來整個鎖就再也不能完整的封住整個鐲,少年有點好奇這個手鐲為什麼需要鎖,但這不妨礙他去破壞它。
 
就當少年想要用破壞結構來看手鐲為何物時,女嬰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你這樣做會弄壞一個儲物鐲的,儲物道具每一個都價值不婓,我可以幫你。』




 
少年轉頭看著不聲不響來到他身旁的女嬰,接著他把儲物鐲遞了過去。
女嬰接著道『做為交換,我要知道你從哪裡得到那尊玉觀音。』
少年看著嬰,笑著說「好」。接著他就將境入夢境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嬰。
 
嬰聽後訝然道『原來玉兔也在那裡,連同觀音都在,難怪從來沒人發現過。』
嬰續道『你身上這尊玉觀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跟古冥界的四大勢力有關,說清楚的話就是會牽連太廣,因為雖然說是古勢力,但是他們仍然有後人在冥界做事,你要不把這尊玉觀音給我,作為交換,我可以拿一些寶物跟你交易。』
 
少年一聽頓時愕然,就當他要準備拒絕時,口袋裡的玉觀音振動了起來,同時身上發出璀璨的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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