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愛情】《我同鍾意咗十一年嘅人表白，佢竟然跳海死咗》: 六十一

「辛苦哂你哋企咗咁耐啊，你哋可以去翻去嗰邊抖一抖先，要再影相嘅時候我哋再搵你哋啊。」
在助手如此說之下，我跟阿晴起程回去攝影團隊專門預備好，大概相隔五分鐘路程的休息位置。
就在起步走了片刻的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所身處的地方是迪欣湖。
當我知道這裡是迪欣湖時，回憶就在這時湧了上來，而事情也相對地容易明白了。
 
迪欣湖，是阿晴從大學開始期望的拍攝婚照的場景。
所以在過去的歷史當中，阿晴和盧業成也有在迪欣湖拍攝過婚照。
而在當時，我、蕭揚、Aiko和九公也在現場，因為阿晴想特別在最喜歡的地方與最好的朋友留下最重要的回憶。
而且，我、蕭揚和九公算是同樣被歸納在阿晴的「姊妹組」當中，而Aiko更是伴娘，所以我們一起參與拍照也是相當合理的。
因此，其實跟阿晴拍攝婚照這件事我理應是曾經經歷過的，所以剛才即使是跟阿晴拍照，我也應該要想到歷史中以「姊妹組」身份拍照的事，至少不用令自己有著虛假的期望。


可是，那一刻我早已被阿晴可能選擇了我的這件事沖昏了腦袋，所以才會把一切都拋諸腦後。
只是沒有想到，一時的遺忘，卻換來了比當年更沉重的打擊。
果然是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這時我心中浮現了一絲的感恩，還好攝影師打斷了我待說出口的情話，否則事情可能更是混亂。
 
此時的迪欣湖跟歷史中走過的一樣優美恬靜，今天的遊人不多，讓這個地方更像是一個天然而成的秘密花園。
當和阿晴走過湖邊時，看著平靜湖面的倒影，是身穿婚紗的她，還有一身正裝的我。
若不加上現實身份的註解，湖面上的就是一對甜蜜漫步中的新人。
阿晴此刻也正在靜靜地看著湖水，緩緩渡步。
看著她的背影，即使很慢，卻仍然逐步走遠，心中又是一陣苦澀。


 
在苦澀當中，我知道其實心中藏著了一個疑問。
可是這個疑問，問了出口，或會徒添心傷。
但我知道，若不問出口，我內心的苦澀並不可能退去。
反正，再苦再傷，也不會留給這個歷史中的自己。
我決定要問。
 
「阿晴！」我快走兩步，跟上了阿晴的身邊。
「嗯？」阿晴微笑看著我，似乎心情不賴。
「你仲記唔記得，當年喺長洲你問過我，妥協同堅持，應該揀邊一樣啊？」我嘗試裝作若無其事地發問。


「記得啊，好耐之前喇喎，做咩咁問啊？」阿晴停下步來，好奇地看著我。
「我想知一樣嘢。」我跟著阿晴也停下步來。
「係......？」阿晴打量著我，等我開口。
「你最後揀咗妥協定堅持啊？」我將心底的問題說了出來，深怕自己有一刻猶豫而住口。
 
天上一對飛鳥橫過，發出了相似但不協調的叫聲。
湖面卻沒有受到影響，依然平順如鏡。
「呢個答案重要咩？」阿晴笑了一下想要邁步前走，可是我移左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好重要。」
 
阿晴定睛看著我，用柔弱的眼神問著我，你真的要知道嗎？
我望著阿晴雙眼，用堅定的眼神回答著她，無論答案如何，我也想知道。
阿晴先低頭呼出了一口氣，然後臉上再次呈現了微笑，說：「你嗰時話，要揀一個幸福嘅選擇。所以，我最後揀嘅係『堅持』。」
聽著這個答案，我迎來了預期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的心傷。
「所以係Owen？」我用乾涸的喉嚨問著。


「所以係Owen。」阿晴微笑著，然後再次起步。
 
這次我再沒有攔住她。
而我也不打算再問出心底的最後一個問題，「那麼我只是代表著你的妥協嗎？」
有些答案，不用明言，只要大家都明白就好。
始終，也要為大家留一點情面。
 
即使人再大方，我想，在面對愛情的爭持時，總不免有多少自私的。
在長洲鼓勵阿晴選擇「堅持」的我，表面上是期望她選擇幸福，但其實在心底裡，某程度上，我相信自己就是代表著「堅持」的一方。
這份信心，也許是來自曾經在intern的回憶載點中聽過阿晴說出喜歡我，也許是來自這麼多年的相識與相處。
可是，原來我當天鼓勵她選擇「堅持」，到最後只是為Owen作了一個完美的助攻。
到底我該為阿晴真正選擇了一個她相信能夠帶給她幸福的人而高興嗎？
還是我該為自己原來一直以來只是屬於一個後備的妥協而感到受傷呢？
 
阿晴的答案讓我明白了兩個殘酷的事實。


一，日久可以生情，但並不代表感情會累積到滿分。
所以即使長伴身邊，其實並不代表有甚麼優勢。
二，愛情，始終是自私的。
即使知道Owen是個能夠為阿晴帶來幸福，而且也是我與安蕎刻意安排來讓阿晴避過命運的安全人選，可是，我就是開心不起來。
 
也許，我要自打嘴巴了。
剛剛所說的「她能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原來不是任何時候都能成立。
當她的幸福與我無關的時候，「她能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是一句逃避現實的空話。
 
拖著沉重的步伐，我回到了休息點。
這是個攝影團隊找來的有蓋休息處，算是讓不用拍攝的人在這裡可以稍作休息。
當我回來的一刻，看見除了蕭揚和阿晴正在進食之外，Aiko臉上明顯地寫著了「不滿」兩字，而九公則在旁嘻笑逗趣，似乎是在哄她。
「搞咩啊？」我坐到蕭揚身邊，低聲問道。
「自己聽下。」蕭揚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都係千零蚊啫，無所謂啦bb。」九公以裝可愛的聲音說道。
「B咩B啊？唔好亂叫啊，我哋無關係㗎，你再亂叫扣多你廿分啊！」Aiko兇狠地回罵一句。
「唔好啊，我好似得翻十分咋...再扣落去真係追一世都追唔到㗎啦...」九公一臉可憐地搖頭求饒。
聽了這句話，我隨手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
2017，11月。
不但符合歷史中拍攝婚照的年份，也證明九公追求Aiko已超過一年仍未成功。
當然，他仍未被完全地拒絕也許都算是奇跡之一。
 
「咁你肯認錯未啊？」Aiko再次以兇惡的語氣質問道。
「我錯啦我錯啦，但你都唔洗咁嬲嘅，錢啫，我仲有好多。」九公堆出一臉誠懸的笑容。
「你買十個外賣都買成千幾蚊，你叫我以後點信你識得用錢啊？錢再多都會用哂㗎，你咁用錢法，咁我點可以考慮嫁俾你啊？」Aiko生氣得噴出了一口怨氣。
「咁青衣城間間鋪頭都要排隊，我都係想大家快啲有得食先去『黃城皇宮』度買啫，百五蚊一盒燒味飯又唔係俾唔起，而且......咪住！」九公一邊解釋，一邊突然打斷自己的話，然後極速換上了一張充滿希冀的臉地看著Aiko，「原來你有考慮過嫁俾我㗎？你終於講出你嘅真心話啦！」
「妖！」Aiko直接一腳把九公踹開，但九公卻身手敏捷地抱住了Aiko的腳。
「幸福果然係會傳染㗎，阿晴，多謝你邀請我哋嚟影結婚相啊，你令到Aiko講出真心話啦！」九公抱著Aiko的腳仍然感激地向阿晴道謝，害阿晴尷尬地只能點頭強笑應是。
「重點唔係俾唔俾得起，係明明可以去間平啲嘅買啊！排陣隊有咩問題呢？」Aiko似是不想大家再討論自己的一時失言，馬上將話題帶回原本的討論中。


「好啦，下次我省錢陪你排隊啦。過程無所謂，結果先重要嘛。唔好嬲啦，未來老婆bb。」九公甜蜜地說，但最後的稱呼又換來了Aiko的一陣毒打。
 
「過程無所謂，結果先重要。」
就在他們還在吵鬧的時候，九公的話卻勾起了我腦海中的一段中學時代的記憶。
 
這時候，天空又再次傳來一陣鳥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