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愛情】《我同鍾意咗十一年嘅人表白，佢竟然跳海死咗》: 十四

門外是空無一人的。
既看不到阿晴，也不見有男生的蹤影。
難道兩人是已經離開了嗎？
不過既然都走出來了，就努力地找一下吧。
 
我緊握著手中的Ace，慢慢在舞會的外圍打圈。
這繞圈的步伐，讓我想起了與阿晴這些年間的關係。
我們也像是各自在打圈，她總是在前方走，而我總是在她背後。
她速度不變的一直繞圈，所以她沒有發現我。
我一聲不發的跟著她走，所以我沒有發現過。


兩個人，就這樣一走一跟，明明相距很近，卻總是沒有碰上。
可能，她從來都知道我在背後，卻不敢回頭面對。
可能，我早就應該呼叫她的名字，可惜我也在怕。
這到底，算是有緣或是無緣呢？
 
我繞了兩圈，什麼身影都看不見。
於是，我就在舞會門前的梯級坐了下來。
是夜無星，天空顯得格外暗淡。
我在想著，若然穿越時空就是上天為了給我一次追回阿晴的機會，那麼，恐怕我要令上天失望了。
或者蕭揚是對的，緣份是一個等待的藉口，喜歡則是一個行動的理由。


可惜，我只是行動得太慢，一直以來都太慢了。
但既然下定了決心，即使遲了，只要舞會一天未完，我還是可以有行動的機會。
 
我看著手中的Ace卡，一張象徵著緣份的卡。
可惜地，它現在只是一個無力的證明。
所以，我也不需要它了。
我輕輕的把Ace卡挾在拇指、食指與中指之間，然後食指輕彈一下，Ace卡就如陀螺般向著前方旋轉式地飛遠，直至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因為即使我和阿晴沒有任何緣份，我還是要與她共舞。
即使我們沒有緣份，我還是要追到她。
只要有這份覺悟，就不再需要用「緣份」來自我激勵了。


所以現在的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回到舞會之中，堂堂正正邀請阿晴共舞。
即使緣分反對我們在一起，我還是有抗拒的權利。
 
就在這時，一把清脆而熟悉的聲音這時在我背後響起。
「先生，亂拋垃圾要罰一千五百喎！」
我立時轉過頭去，阿晴正似笑非笑地站著。
「點解你係度嘅？」我驚訝地問，但內心其實是暗自高興的。
「呢個問題好似應該係由我問你喎。點解你會坐喺舞會門口呢？」阿晴狡黠地笑著。
「裡面太多女仔圍住我有啲焗啊，所以咪出嚟涼下風囉。」我裝作隨意地答，順道擺出了一個享受涼風的表情。
「哦......原來係咁。」阿晴的語氣是明顯地不相信我的解釋，不過她也沒有追問，只是整理一下裙子，就在我身旁坐下來了。
「你啱啱，唔係跟個男仔出咗嚟嘅咩？」我趁機試探地問。
「乜原來你見到㗎。」阿晴笑著說，「講起嗰個男仔就好笑，佢神神秘秘咁叫咗我出嚟，我仲以為咩事，點知一出到嚟，佢竟然話想出錢買我張Ace卡。我問佢買嚟做咩，佢竟然話呢張卡好值錢喎，你話好唔好笑啊！」
「嗰個男仔，係咪戴眼鏡，成日笑到好似保險sales咁㗎？」我心裡浮現出唯一一個可能會做此等莫名奇妙事情的人。
「係啊，你點知嘅？」阿晴好奇地問。
Buffet！原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害我以為阿晴被外校的男生帶走了，但原來竟然是Buffet這個奸商裝神弄鬼。
「我見反正我又無咩興趣想同人跳舞，所以咪收咗佢二十蚊賣咗張卡俾佢囉！」阿晴滿不在乎地說，但我卻在心中暗罵了Buffet這奸商無數次。
不僅罵他害我白擔心了一場，更罵他竟然用二十元向別人買卡，但卻用五百元在場內出售，果然是成為未來奸商或高官的好材料。
 
只不過回想起來，性格向來低調的阿晴，確實並不似會享受聖誕舞會這類忙於交際的活動。
她的性格向來都是相對慢熱的，除非是面對著相熟的朋友，否則她都是會靜靜地待在一旁，留心聽著大家的互動。
只不過，慢熱的性格也為她帶來了更多的觀察機會，所以她總會留意到別人忽略的事情，然後悄悄地為別人將過失糾正過來。
正因為她是如此的低調，所以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注目的角色。
可是，作為一個與她共同成長的伙伴，我卻深深被她的溫柔和細膩所吸引著。
或者是因為世界上耀眼奪目的人實在太多，而我心底卻反而享受一道溫暖適意的光線。
而這道光線，正是來自阿晴的身上。
 
「咁你呢，做咩無啦啦掉咗張卡走？」阿晴用手拓著下巴，臉上被推出了一小撅肉，剎是可愛。
「我都搵唔到有興趣嘅人跳舞，所以，張卡唔要都無所謂啦。」我聳一聳肩，靜靜而貪婪地偷看著阿晴可愛的樣子。
「唉，咁我哋今晚真係嘥咗啲入場費啦。」阿晴長嘆一口氣，仰望著天空。


正當空氣中還殘留著阿暗可惜的語氣時，一陣音樂的前奏打破了寧靜。
我一聽這音樂，便知道這是舞會程序表上的最後一首歌，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而我知道，這就是我倆命運要出現變化的序曲了。
 
「今晚都未完，起身跳舞啦。」我突然一躍而起，把阿晴嚇了一跳。
「仲跳咩啫，我連張卡都賣咗啦。」阿晴無奈地說。
「有卡嘅就係入面同有卡嘅跳，無卡嘅，咪係出面同無卡嘅跳囉。」我笑著說，然後向還在坐著的阿晴問：「胡小姐，請問你有冇卡呢？」
阿晴一聽，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笑著搖搖頭。
「咁就啱啦，我都係無卡嘅人，咁......May I?」我紳士地向阿晴伸出了右手。
阿晴笑了笑，輕輕把手放了在我手中，這輕柔的觸感，一時間讓我不期然地用力地把她的手握住了。
 
她的手輕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手小心而君子地搭著她的腰間。
我看著她。


她看著我。
 
「你識跳舞？」阿晴在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感受到她吹氣若蘭的氣息。
「我唔識啊。」不知為何，我感到臉上熱熱的。
「咁我哋點跳啊？」阿晴笑了起來，近看，就像在面前盛開的秋菊。
「隨心。」我不再說話，輕輕踏出了第一步。
 
沒有卡牌所證明的緣份，就像在現實中我和阿晴並沒有在一起的緣份。
突破沒有卡牌的框架，也像是來自現代的我突破了時空的限制與過去的阿晴共舞。
現實中的框架早已太多，何必在愛情之中又再加一個呢？
原來我們之間需要的不是一張卡牌，也不是緣份的證明。
我們一直以來需要的，只是敢於一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