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短篇）: Ch1.2

走在學校路上，我還在回憶着當天的景色。我更好奇剛剛的女孩是誰，雖然只有一眼之緣，卻在我心中埋下了種子。

「前面那位，今天那麼早，是迫不急待見新入學的學妺？嘻嘻！」突然一個戴着橙色眼鏡和胖胖地男生，拍了一下我的肩頭。

「達，是你啊！那你還不是一樣早？」達是我的一個從小認識到大的好兄弟，從小學時我們便黏在一起。

「唉！我當然早啊，今天早會我要上台和校長來一個「棟篤笑」以作為開學日的節目啊！」達低著頭非常無奈地說。我想大概是因爲達曾經對我們說了一個冷笑話，校長恰好在旁邊經過聽到了，而校長也是一個很喜歡說冷笑話的人，所以他才會選他作為「棟篤笑」的人選。

「嗯，加油！」達看我面無表情，拉了我一下「今天怎麼了，不像你喔，表白失敗？」





「嗯。」

「你再敷衍我，看我揍不揍死你！」達舉起一隻手，裝作要打下來。

「你先回去吧，我想慢慢走回去。」我順勢推了他一下，便不再理他了。

早會上，「什麼豬只有一隻腳？」

「珍寶珠，嘻嘻。」





校長滑稽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耳邊，但一些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卻在我耳邊響起，因為我又回想起了母親每晚抱頭痛哭的樣子，她淚如雨下的眼淚與無助的表情令我感到心如刀割，就像一把刀插進心裡。

「堯兒你要乖啊，爸爸工作要延期，很快回來。」

「堯兒，你爸爸不會回來了！對不起！」在我十三歲那年，母親捉著我的手對我說。

我很平淡地回答「我知道了，不用對不起」從此以後，我便和她相依為命，她一個人承擔了應該由兩個人而負的責任。每天做好早餐並預先烹調好我的晚餐便出門工作，因為晚上七點她才會帶着疲倦的身體回來，所以不能及時煮上一頓晚餐。她非常勤儉節約，並不會買五花八門的服飾，卻會願意花錢在我身上。不過，在我往後的生日裡，她都會問我要什麼生日禮物，我卻回絕她不需要了。我知道這對我和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謝謝，祝各位有一個新的開始！」伴隨着同學的鼓掌聲，早會終於完結。不同年級的學生依次序回課室。我們六丁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六樓的課室。此時，達亦屁顛屁顛地走回到我們的隊伍中。





「達，剛才挺帥的嘛！」男舉了個贊的手勢，男是我們班中數一數二的鋼琴家，我們為他起了個花名「貴族」，因為他平常的一舉一動很像一個上世紀的皇室貴族。

「達，你是我的偶像！」田拉高他的聲線說，他是一個擁有完美樣貌的混血兒。

「達，我愛你！」
「達，請受我一拜！」就這樣，我們一群人一直起哄，直到回到課室。

由於第一天上課，每個同學都爭先恐後地搶自己的座位。我依舊選擇坐在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因為我喜歡欣賞每天不同的景色。

「可以讓我說話了？」一個帶着娃娃臉的女子突然開口，她就是我們的班主任，梁老師。

「今年是你們在學校的最後兩年，你們要為來年的公開考試作準備，為你們的將來作規劃。」

我扭頭看向窗外心念，將來啊？人生莫不過是夢一場，由零而生，將來不論是好與壞，到最後也會再次閉上眼晴，然而在某個時空，某個地點，你亦會再次張開眼睛，進行新的一場夢境。





「今天我們有一位新同學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梁老師說
「男還是女？」

「帥嗎？漂亮嗎？」一群人再次起哄，各個人都帶着期待和幻想迎接新同學。「咯！咯！咯！」一名女孩低着頭慢慢地走入課室，恍若不想讓我們看見她。

「介紹你自己吧！」梁老師拍了一下她的肩頭。

「我...叫...唏，請各位多多指教。」她慢悠悠地抬起頭。

「她臉上有疤痕欸！」

「她發生了什麼事？」同學們在竊竊私語。

我也震驚了一下，因為她就是我早上遇到的女孩。碰巧課室裡還剩下幾個空位置，梁老師叫她自己選一個位置。她帶着緩慢的步伐走向右手邊最後排的角落位，彷彿不想與人有任何交流。其實我選擇最後排也是因為不想被人盯着的感覺。





「喂！妺子，要不要坐在我旁邊啊？我會好好地對你！」杰帶着戲弄的眼神對她說

「閉嘴，你是有病吧！」田有些氣憤的說

「你再說一次啊，你誰啊，信不信我揍你！」杰站起來並握實拳頭。

「別吵了，現在開始上堂！」梁老師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要不然是田剛才揶揄他一下，我一定會走過去和他對質，因為我真的受不了他的行事作風，聽說他是屬於某個幫派，所以經常出去混。

「叮噹，叮噹！」 下課的鐘聲響起了，同學們立即放下了手上的書本，去享受只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堯，去打球吧！」田和男拿着球走過來。

「走吧！」
「你們覺得新來的那位女同學怎麼樣？」我好奇的問





「雖然有一條疤痕，但長得還可以。」

「她好像很害羞，有點害怕人。」

「難不成你看上她了吧！哎喲！」田帶着玩弄的笑意說。

「我早上在公園裏遇見她，感覺她有點奇怪。」

「難道說這就是命中註定？」

「我總感覺現在的她不是真正的她，我也不清楚。」我一副沉思的樣子。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當時的樣子，無助的眼神，迷失了方向的自己。

「哎呀，最後一球可惜了。」男和我來了一個擊掌





「射失了，不好意思啊！」我摸着頭說

「總覺得你今天心不在焉，射失了很多球。」

「可能今天得不到幸運女神的眷顧吧！」我抬頭望向天
突然看到唏獨自站在六樓，我向她揮手，她彷彿發現有人正向她揮手，深深注視了我一眼，便離去了。

「剛才我在向你揮手啊，怎麼不理我。」我走向唏的座位。
「嗯......我看不到。」她冰冷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還在裝，你明明就看到。」我開玩笑的說

「嗯......」
「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坐在公園裏。」

「是嗎？」冰冷的聲音再次傳入我耳中

「那麼早在公園幹嘛，難不成在晨運？」

「我在散步。」她抬起頭對我說。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她，就像田所說雖然留有疤痕，但也掩蓋不了她精緻的五官。而且她長有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但眼窩的深處同時充斥着憂愁的感覺。

「不要這麼憂愁嘛，我覺得你笑起來會可愛一點喔！」

「我叫堯，很高興認識你！」我沒有再糾纏下去，留下我的名字後就走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一直看向窗外有點灰暗的天空發呆，就像唏憂愁的心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