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樹》: 序《靈樹》一
相比起蜘蛛，相比起蘿蔔，相比起釀酒，始終，我對你最感興趣。
然而，在茫茫人海中，我不曾愛過他人。
但現在、以後，我都可以肯定，我只會對你一心一意。
所以，刀，以後就由我繼續替你磨吧。
~~~
01
「他的一生，見證著許多不同故事的開始與結束。
每一種故事都擁有悲或喜的結局，而他就是鑄成一切悲歡交集的源頭－－
不，源頭應該是......是那種藉善意之名來撒謊的人。」
他的一生，就僅是這樣......
本來韌城內最富有的秋家中的庭院就宏偉得吸引眾人的目光。而在今個晚上，這裏更為觸目。
庭院正中央的我被熊熊烈火包圍著，火勢不斷向上蔓延，真的沒想到生存了百幾年的我竟然是被燒死。
身上數之不盡的火光，像是為滿天繁星的夜晚添加多一絲光彩。綿延不斷的長煙，又像是摧毀了這穹蒼中絕美的點點光華。
「你......甘心嗎？這不是你應該擁有的結局啊……」我腳下的小草在跟我說話。
「我們啊 ! 一出生就不能決定的自己的命運……」此時全身已被火包圍著，感覺就像被數千隻螞蟻一口一口的咬傷，渾身的痕癢使我不由得長嘆:「當然，如果放火的人不是他，或許我會死得甘心。」
如果放火的人不是他，是秋勢拓的話……我會甘心。會是他的話，就代表他良心發現吧……
可惜……消滅我的人是那小子，不是他，看來……他這罪孽永世也還不清了。
良久，我聽不到小草的聲音，平日喋喋不休的他得到了永遠的安息。
我與小草相處的日子不是很久，但畢竟殃及池魚，內心少不免有些苦澀……我腳下再找不到小東西的身影了……
「安息吧，很快，我就會下來陪你了……」我對著已經不在的他說，就當是我對他一直替我解悶的感激吧。
望向遠方，山頭的野草依然隨風搖曳著。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唉……根本就不會有人類關心小草的離去。他死了，之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他。
我死了，之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
根本……我們的死亡，在人類的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我看著不斷往上升的煙，漸漸把天空披上了一層灰色的薄紗。我看著身上的火，消得頭上的落葉一片一片地掉下來……
這是最後一片了，剛好，我的生命亦到達盡頭。
那一片落葉，那一個我，連同著多年來的故事。一併地被燒得無影無蹤。
被那個堪稱了結了一切的小子。
然而，秋勢拓儘管稱不上做了些殺人放火之事，但他不應該得到原諒。直至現在，他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至少，在我斷氣前的那一刻，他還理直氣壯的活著。
~~~
在韌城內最富裕的秋家，已是其他百姓們近年來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
人們談論的不外乎那幾個話題，什麼秋家大兒子秋靈竹是失蹤了還是怎樣，或是質疑秋家小姐的存在，又或是開玩笑地說有空偷偷潛入那兒去偷財富。
但人們最常談論的，始終一定是秋家庭院中的那棵樹。
那棵非常非常特別的樹。
人們稱它為--靈樹。
雖然只是關於一棵樹流言，卻有著很多人相信。流言，彷彿出沒有停止的一日。
流言止於智者。也難怪，城中的人也相信著這流言，假若殺出一個智者，他會被人認作異類吧。
而在這城中，現時就只有一群人較為聰明。如果，散播謠言的是智者，那麼……要流言停止繼續散播……豈不是遙遙無期？
路邊的客棧內又有人討論那個流言了。
「喂喂！你有聽說過嗎？聽說在聽說在秋家庭院的正中央，有一棵很特別的樹。
其他人很像替它改了名字，叫甚麼……喔喔！甚麼靈樹!
真的如其名呀！開始聽別人說它有靈性我還不信，直至前幾天我有個朋友回來，他真的完成了他的願望!
真的! 他還開心得不斷跟其他人說呢! 」
「切! 我早就聽說過了，我想成為最強皇者! 能嗎？這天方夜譚的事做得到才怪。」
「不不不，靈樹可以實現前來的人的願望，凡是存在的實物，它就可以變給許願的人。而像你這種可笑的夢想，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整個城早就被反轉了! 」
「嘿嘿! 不如……明日……一起去？」
「嗯! 好啊!」
果然，一般聽聞過它的人在一生之中一定會來找它。
「等等，會不會有些代價甚麼的？」
「不會不會，之前我的好友們向秋家的護衛問過這個問題，雖然願望只能實現一個。但是，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不會有任何代價。不怕不怕! 」
在客棧的下層是做茶樓的，在那兩個人鄰邊的桌子，坐著兩名這茶樓的常客。
一個戴著面紗，另一個戴著帽子幪著面，二人裝束普通，不會引起平常人疑惑。
但若果是江湖中人，必定察覺異常。
二人的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疑惑。
為了解決顧慮，他們走向剛才在談論關於靈樹的二人打聽更多。
事後，蒙面的二人把錢與少許的小費交給小二，便轉身走出茶樓。
而不久之前還在談論靈樹的二人則互打了眼色: 「哎喲！嚇怕我了!剛剛那二人身上的氣息絕對是高手!」
「哈，高手又如何，或許除了南大俠以外的人都會被我們騙到。」另一個人冷笑道。
「我在想，你的那個南大俠在將來有一天真的來到秋家的話……不就讓你失望了嗎？嘿嘿!」
「切，他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我們沒有時間休息了，要趕快完成任務。」
話畢，二人態度認真起來，趕快地換好了裝束，走回他們熟悉的地方--秋家。
~~~
02
我是一株普通的小草，他本來也是一棵普通的樹。
他跟普通的樹一樣，有著粗糙的樹幹、因秋天而落枯葉、因身體不健康而在身上有許多個洞……
可能，是他身在的地方，使他不能平凡的活著。
明明只是一顆普通的樹，竟然被人類牽進陰謀的風波裏。
他啊，是人類口中的靈樹。
樹能幫人實現願望？
這種荒謬的謊言卻騙過了所有人。
就連隔壁的城裏的人亦來朝聖。
原因不是他特別貌寢，不是他特別漂亮，而是人們對迷信深信不疑，換個角度說，人類就是喜歡不勞而獲的。
可是......這百幾年來，他不想得到的名與利......很像......也都是不勞而穫得回來的啊......
愧疚感跟看透一切的痛苦......也算是種犧牲吧……
更何況，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平平凡凡的做一棵樹，才是他想要的。
「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