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夢鄉,似是發生過了什麼,但清醒過來又會把一切都忘掉。夢裡的人,甚至連置身夢中也察覺不到,也許我們從來都生活在夢裏。 

一陣線香味輕輕的掠過。 

「祟軒。」 

「你又喊錯名字了。」我聽聲便知又是曉祈。説起來,她到底是怎樣才能每次都神出鬼沒。 

「好了,知道了。那麼七殺⋯⋯」她把臉湊近:「哼哼,有想念我嗎?」 





「沒有。完全沒有。」 

她的笑容僵住了。殺意傾瀉而來,那微笑由善意瞬變成「一會兒你就死定了」的感覺。 

「不⋯⋯不是,我剛太累才説錯的。」 

她噘起嘴後碎碎念道:「笨蛋才會信你的,以前每次工作起上來就整個人沉迷其中。」 

「以前?」 





「哎算啦算啦,下次見面再聊吧。」她説罷就匆匆離去。 

「喂喂等一下,曉祈,曉祈!」還沒有問她線香味的事情。 

我追趕在她背後,跑過數步後便踩了個空。卒不及防的離心力一下子湧上腦袋。 

「曉祈!」我唸着她的名字,打開雙眼,意識回到現實。 

而站在我眼前的,是滿臉通紅、怒氣衝天的天月。 





「枉我還故意來探望你,你這個人⋯⋯」 

原本要拿來畫食物的毛筆都被她捏得快要斷掉,我只好從施故技:「不是⋯⋯我是太累才説錯的。」 

「所以曉祈究竟是誰?」 

糟了,不論那一方面都非常糟!我總不能説她是我在鬼域遇上的陽間朋友吧。 

「那個⋯⋯你先聽我説」求生意志使我不敢正視她:「她是個很神秘的人,我也不常見到她。而且⋯⋯啊對了我和她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吓?!!」 

天啊我在説甚麼鬼!現在越描越黑了。 

「不對不對⋯⋯哎呀總之因為某些特別原因,我不能跟你説她是誰。」 





「哼!我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好吧,我要走了。」天月氣鼓鼓地走出病房。 

「天月等等!⋯⋯⋯」 怎麼又是這個結局,那兩個人真是相似呢。搞得我也好像有點罪惡感。 

讓她們見面的話大概會成為好朋友吧,但可惜呢,只有緝捕司才會穿過鬼域和地府,要見面應該沒機會了。 

下床後我稍為活動了一下四肢,康復得真快呢,現在除了酸痛以外也沒有任何不適。待會一定要找天月解釋清楚並且感謝她一番才行。 

在前往奈何閣之前,我去了一趟閻府。 

「哎喲,這不是七殺小伙子嗎?假期也來這邊?」白無常笑着道 

在閻府古閣裡,我剛巧碰上白無常和黑無常正和閻王開會議。這天古閣洗去平日的消淨,茶几上擺滿不同的黃符和算盤。 





「可惜今天我們比較忙呀,不然就可以泡壼茶跟你慢慢談。」 

「我?」我不明白白無常的意思。 

「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你可是出了名呀。」 

不是招惹到甚麼麻煩事吧⋯⋯

白無常補充道:「『直搗饕餮的英雄』,地府可是到處都能聽到你的大名。」 

「啊不是,還有隊長和百足他們的。」 要不是有百足救我,死上十次也不夠。 

閻王反復讀了桌上的資料幾遍,又不時摸鬚思考。平日最愛閒談的他,這天竟然如此安靜,看來正糾結於某些東西。 

既然閻王他們那麼忙,我還是遲點才慢慢跟他匯報。在我推門離開時,黑無常問了一句:「傷,痊愈了嗎?」 





「算是康復得七七八八。」

「嗯⋯⋯」他點頭:「饕餮一役,不錯。」 

黑無常居然稱讚了我?要知道他經常沉默寡言,對部下也是嚴厲得很。雖然沒表達出來但我心中早己沾沾自喜。

有時候不用講太多,那怕短短一句「不錯。」已經很足夠。 

好,完成工事後便出發去奈河閣,同時也籍此享受我難得的假期。我想天月她⋯⋯應該也生完氣了吧?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