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印》-從幼稚園開始,對你的心意原來一直是愛情-: 52
一直以來,我都很懶惰。
因此,以前不論在任何方面,我都總是處於被動的一方。
學習上,沒有你推我一把,我也不會自覺的拿起書本;
娛樂上,沒有你的活動建議,我也不會自覺的動起來;
回顧自己的一生,好像一直都有你的身影出現。
一直都相伴在我身邊,支持鼓勵著弱小的我;
一直都在我身旁攙扶著我,伴我在漫漫人生路上踏下一個又一個足印。
謝謝你。真的。
現在,讓我嘗試做主動的一方吧。
答應過你的事,每一件我都清楚記得。
在你遠赴外國前,就讓我先完成其中一個承諾。
讓我在你離開前,帶你觀賞一次日出。
兩日後。阿柔要登機的一天。
天還未亮,我已經一手牽著阿柔、一手拉著她的行李箱,在清晨五時半把她帶到了馬灣沙灘,一同坐在沙地上等待著日光的蒞臨。
馬灣位於青馬大橋之下,地理位置鄰近機場,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
加上飛往英國的機程足足需時十二多小時,可以用作補眠休息,不用擔心阿柔會有睡眠不足的問題。
「呵……呢個位係咪真係睇到日出架…」阿柔打著呵欠,睡眼惺忪的說。
「緊係得啦!」我舉起大拇指,笑說:「我有做資料搜集架,信我!」
「信信信~」阿柔把頭伏在我肩上,帶點感嘆的說:「我就走喇……你唔會喊架可?」
我輕撫著她的頭髮,淺笑一聲:「可能會架。」
「你啊…要忍住唔好喊啊,知唔知啊?」阿柔雙手輕輕抱住我腰間,苦笑:「如果唔係…我驚我都會忍唔住喊。」
「咁為咗唔會見到你嘅眼淚…我盡量忍住啦。」
「係至好講~」說罷,阿柔伸手到自己背包,拿出了兩個匙扣。
「呢兩個係……你每次搭飛機都會帶住嘅護身符?」我隱約記得。
「呵呵,估唔到你仲記得喎…」阿柔把其中一個放在我掌心上,淺笑:「嗱,送個畀你,唔准唔記得我啊。」
「我又點會唔記得…最鍾意嘅你。」我微笑。
「哎呀呀……唔知你架~」她甜笑。
說著說著,晨曦總算從東邊緩緩慢慢的爬升起來。
金黃色的陽光攀越過遠方的山嶺,倒影映照在海面之上。
水波粼粼的景色,就如畫一樣美麗。
眼見阿柔看得目不轉睛,我便笑說:「靚啊呢?」
「好靚啊……估唔到你又真係有搜集好資料喎。」阿柔打趣的說。
「點靚都好,」我把頭輕輕伏在她的頭上:「都係你最靚。」
「又口花花~」
「係真心話~」
阿柔甜笑一下,續說:「三次睇日出…兩次都有你個傻佬喺身邊。」
「哈哈,咁你唔准嫌棄我架喎。」我搭住她肩膀,笑說:「未來嘅日子…我都會喺你身邊,陪你睇一次又一次日出。」
「呵呵,有話應承同你睇咩?」她輕笑一下:「不過我會認真考慮~」
「傻妹。」我捏捏她臉頰,向她伸出手:「要行喇,去機場咯。」
「嗯,」阿柔握緊我的手:「行咯。」
馬灣與機場相近,到達也只是一會兒的事情。
我和阿柔到達後不久,阿詩阿彤也相繼抵達,一同為阿柔送行。
簡單的早餐過後,隨著離境時限將至,我們四人也走到離境禁區外,與阿柔說著道別前的最後幾句話。
她們三姊妹相擁說著話的同時,我則是站在後方抱抱手,微笑的等待著。
阿詩阿彤說畢,便合力拿出一幅掛畫送予阿柔,說這是她們兩人親手繪畫的作品,可以掛在英國家中的牆上,看到它就像看到兩姊妹一樣,讓阿柔不會感到孤單。
兩位姊妹都說完過後,便站到一旁,招招手示意我往前。
我望向前方的阿柔,即使她雙眼已經變得水汪汪的,依然在強顏歡笑的看著我。
我踏步向前,一步一步走向阿柔。
過去的十七年,你都一直在守護著我。
一直扶持著我,一直鼓勵著我。
一直在我身旁伴我走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你不在身邊的這三年,我會感到擔憂嗎?
老實說,我答不會也沒有人會相信。
我自己也不會相信。
未來這三年間,再也沒有那個不計得失的你一直為我付出。
再沒有不用烹煮便可享用的晚餐、再沒有你嘮叨的督促、再沒有你無微不至的照顧。
但即便如此,路…依然要繼續走下去吧?
即使一直扶持著你的人短暫離去,人總不能夠停滯不前吧?
人……總要勇敢的繼續往前吧?
放眼未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腳踏實地的往前走。
這……才是人生吧。
對吧?
「柔。」我走到阿柔面前,微笑。
「天仔。」縱使熱淚盈眶,阿柔依然強忍淚水,保持著笑容說。
「我都準備咗份小禮物送畀你。」我拿出一個匙扣,放到她掌心上:「自己整架,希望你會鍾意啦。」
我預備的小禮物,是個由兩個小木雕組成的匙扣,也就是那個我之前獨自在電腦前學習的小手藝。
其中一個木雕,我雕刻出了黑隊長A夢,亦即那本阿柔自小喜歡的漫畫《多啦A夢超棒球外傳》的主人翁;
而另一個木雕,我則在一塊小木板上刻上了一個「柔」字。
將兩個木雕串起並繫上匙扣,就成了我這次準備的送別禮。
「多謝你啊天仔…」見到這個小驚喜,阿柔終於強忍不住,眼淚從雙眼眼角徐徐流下:「好得意啊……我好鍾意…」
我輕輕把阿柔抱到懷前,撫著她的頭微笑:「鍾意就好,唔好喊喇。」
「嗯……知道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