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大人去世了！: 48.生日會
刷卷半途，白弦莫名有種寒意，似乎是因為自己最近太活躍，日後無鳴夜還是少用為妙。
他搖搖頭，繼續刷卷。
不遠處，金鑫手心全是汗水，正在懷疑人生。
他睜大眼，瞪著考卷。
我到底在跟什麼戰鬥？
這明明不是生日會嗎？
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明明大學沒有教過啊。
話說當初是誰提議這個邪教活動來著？
啊，是今天的主角王頤同學。
明明每年的活動都挺好的，怎麼今年卻變了味？
在他兩眼懵圈之際，白弦已然搞定卷子，起身把卷遞給考……管家，同時凌寧也做完了。
他們四目交投。
凌寧默默把已經放下的筆再度握回手心，假裝檢查答案。
白弦朝著她的方向冷笑一聲。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少女在座上獨自凌亂……二十二歲算是少女嗎？之前解釋過了，普通人平均壽命尚且幾百歲，何況修士？可以請你們簡簡單單接受這個設定嗎？
再過去半小時，哪怕金鑫這個中學全級第一的過去式學霸也是只會做三份一，心中暗暗感嘆人間的科學家數學家可真不容易，興高采烈的把數學卷遞上了。
生日會這個詞有點低俗，＇宴會＇二字才顯得高大上。
因此，宴會正式開始。
那些紈絝子弟開始商業互吹，幾名僕人在後台對答案閱卷，台前還擺著一堆作為＇賭注＇的各種禮物，準備一鼓腦勁兒派給數學卷得分最高者。
不多時，一個個婀娜多姿，衣著暴露的舞者入廳獻舞，舞蹈類型還出奇的多。讓人血脈賁張的、走古風的、大開大合的，是真正全方位合各類人的口味。白弦暗暗感嘆有錢人的糜爛生活。
他把注意力移到食物上。跟那些歡呼著的紈絝子弟形成鮮明對比。
洛玟滿嘴油膩道 ＂你每次到宴會都只會吃吃吃嗎？＂
白弦伸手到影子裡，抹一下她泛起油光的嘴角 ＂你有這種資格說我嗎？＂
她嘿嘿一笑 ＂嘻……從以前我就這樣想了，我們蠻有夫妻相的嘛。＂
話音落下，白弦沉默了。
明明大廳如此熱鬧，他們氣氛卻有點死寂。
洛玟仰視著他的不吭一聲的側臉，有些後悔剛才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一句話。她微微張口，想要說什麼抹掉這個尷尬的氣氛。
在此之前，白弦先開口了。
他笑道 ＂這不挺貼切嘛。＂
未等洛玟暗自欣喜，又聞他再補一句 ＂我還以為世上再沒有這種人了。＂
現在洛玟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好，她心情很複雜。
她知道白弦口中的＇這種人＇大概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未婚妻，或許也有他的朋友，但無一例外應該都是死光了，他就是一面死人的表情。
洛玟回過神來，一股腦兒從影子伸手在餐桌上搶食 ＂宴會上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這不是惡心自己嗎？＂
不遠處，凌寧百無聊賴，兩顆眼珠正轉來轉去，視線掃到某個方向時。驚鴻一瞥看見某人的影子之下有條纖細手臂抽走長型餐桌上整盤雞翅這種事，白弦氣急敗壞的原地跺腳。
她馬上要別過頭去，裝作啥也沒看到。不料白弦赫然回頭，與她四目交投。
她倒抽一口涼氣，冰冷的雙眸淚眼汪汪起來。
＂啊……有沙子進眼睛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沒看到。＂ 凌寧別過頭，委屈的揉著眼框 ＂好痛……沙子卡在眼睫毛了，剛剛沙子入眼了，好像錯過什麼……哎呀我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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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充凌寧現在只能可憐巴巴的在大廳獨自一人，被白弦遠距離欺凌？
因為王頤在書房裡在聽商人爸爸王林吩咐。
＂頤啊……近來城主府發生的事你聽說過麼？＂
＂在城主府焦頭爛額的節骨眼上，洛尸家千金被人入室綁架，猖狂得很。這是在打城主大人的臉，所以城主就算再怎麼忙，也得抽空抽資源讓人到洛家搜證揖兇。＂
＂你看怎麼著？他低估了對方，手下一名猛將重傷昏迷，然後便狼狽逃回城主府。如此時勢，他們還有要務，心腹被重創了，故更無節外生枝的資格，所以有氣也只能嚥胸裡。待事情結束後，而這口氣早晚就會撒在洛家頭上。哪怕錯的不是洛家，只能怪他們在錯的時間成為那宗綁架案的受害者。＂
＂我兒啊……你知道城主府在忙什麼嗎？＂
王頤微微俯首，恭敬道 ＂他們在運送從艾格尼換來的聖人遺物。＂
＂對，就是聖人遺物。＂ 王林嗤笑道 ＂所謂聖人遺物，圖個好聽而已，艾格尼怎可能會把真正的聖人遺物當成貨品跟人間交換資源？那些所謂＇遺物＇是比較強力、幾乎能及聖人生前用具的兵器，雖比不上聖人的專屬器具。反正算是一流術器，艾格尼很重視，人間比他們更重視。而跟他們交易的是與天城，所以城主府才如臨大敵，一方面防範鄰近城邦出手截貨，另一方面防自家城邦暗流湧動。＂
王頤不解道 ＂我不明白，父親。運送聖人遺物這等要事不應該是要秘密進行嗎？為什麼外人會得知這趟運輸？＂
王林呵呵笑了一陣子，不著急回答。
他有些慈祥的看著兒子，也夾雜著些看蠢貨的神色 ＂頤，跟我學了這麼久，你至少也該初步地洞悉人心吧？你是一個商人，要懂得看穿商機。我給你幾分鐘，你想想原因。＂
說罷，他隨手拿來鬧鐘，指針放在三分鐘後，開始計時。
王頤額上流下豆大的冷汗。
三分鐘後若是他還沒找出答案，他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也從未試過應付老王這種問題會超過三分鐘，但不妨礙他每逄這種情況還是會滋生恐懼。
一分鐘。
他把握著雙拳，彷彿要把血液都擠到腦門，全力催到腦部功能。一副副畫面在他意識中閃過，然而總是沒出現他想要的答案。
兩分鐘。
王頤已然滿頭大汗。
不知何時，後背濕透了，他竟沒注意到汗水接觸到空調冷風那種涼意。
突然，腦內閃過他想要的一段句子。
＂我知道了！＂ 他激動道 ＂我知道了！父親。＂
王林停住鬧鐘，右眉上挑 ＂說來看看。＂
＂有大額交易的利益，便會衍生更多利益。參與聖人遺物交易的必然有艾格尼和人間兩方的高級官員，官員間也必定各有私心。聖人遺物會帶來利益，但不是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會分到多少油水，最受益的還是城主府和他麾下眾人。但他們可以趁機製造自己的機會啊。他們把消息放給世家、放給外面的城邦，必能換到可觀的財物，此等消息不說足夠他們一生花費，也鐵定能讓他們為之犯險。＂
王林品味一下他說的內容，確定那的確符合自己意想中的答案，不多時，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說得好。說得真好啊頤。雖然好，但也不全對，你覺得那些那些高級官員真的不會分到油水嗎？整個交易，聖人遺物並不是所有利益。高級官員會出謀獻策，他們會分析交易，分析聖物，特意為交易設計各種器材嚴陣以待，城主府可不能冷落他們，這不是寒了人心嗎？你以為他們放消息換錢換資源是真的因為他們沒錢？而是錢不夠多啊。＂ 他拍了拍王頤肩膀，笑容滿面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不足啊。＂
王頤點點頭，恍然大悟。
＂父親提起這個，莫非是對聖人遺物有興趣？＂
＂呵呵，這種話以後跟明著說出口，天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
王頤明白了 ＂那父親是想我怎麼做？＂
＂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任務了，讓你的人看好城主府那趟，我要他們的情報，他們在哪，他們有什麼佈置。你懂怎樣做的。＂
他點點頭。
＂啊，還有。＂ 他眼光落在大門，彷彿看見大門之後的大廳 ＂你跟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
＂凌寧。＂
＂對，那個凌什麼的女孩。打算怎麼著？＂
＂沒怎麼著。＂ 他搖頭道 ＂別人家在這種年齡多少都會有幾個女人在側，我也就跟他們一樣而已。＂
王林欣慰的打量著他，滿意的點頭。
他撒手道 ＂很好，你回去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不妨礙你太多時間。多跟他們打交道。＂
＂那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