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啪⋯⋯

在這黑暗的夜空下,燃燒著的火堆吐出了四散的火花。包圍著它,在那安躺在地上的三枚長木的其中一枚上坐著的,只是一個顫抖著的女生,其餘的卻全都空著。沒有像她一樣靠近火堆取暖,在火焰外的不遠處的暗影中,一個男生翹起了雙手,曲起了一隻腳,背靠著一棵大樹露出了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雖然倆人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但從左而右,從右而左,一個黑影卻如同鐘擺一樣不停的擺動起來。

「他們怎麼這麼久都未到⋯⋯」提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不斷來回踱步的Prophet低聲呢喃道。

「冷靜一點吧。」沒有回過頭來看著她,Plague以平淡的語調說:「未來的事你不是都已看過了嗎?」

看了看他,還是不斷如坐針氈的走著,她回答:「的而且確是看過。可是剛才的分別剛好就是好與壞的未來的分支,我怎麼也不知道他們會朝那個方向走去。而且⋯⋯」她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塊才繼續說:「未來始終是未定之事,變數還是會存在的。」





可是靜了一下,Plague仍是依舊冷淡,「既然如此,我們也控制不了什麼,擔心又能怎麼呢?」

聽到這話後,突然停下了腳步,「Plague~」Prophet看向了他像說出了一句「Come on」一樣,「話怎能這樣說呢?雖然我們的確什麼也做不到,幫不到,但作為戰友要完全放下心來,說不擔心便不擔心這種事又怎能做得到呢?你真的能做到嗎?」

「⋯⋯」一語不發的,他頓時沉默起來了。

嗯。那⋯⋯大概是他唯一能作出的回應吧,而那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真的為我們而擔心,而只是由於他即使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對於我們與他的關係,依舊沒法得到明確的答案,就如我一樣吧。

「那個是⋯⋯?」





沙沙⋯⋯

這時,突然聽到從叢林發出的聲音,Julie帶著驚恐的心抬起了頭來,於是Prophet與Plague也不約而同的往那方看去。

沙沙⋯⋯沙⋯⋯

聽著接連不斷的聲音,看著不停擺動的枝葉,不自覺地壓下了重心,Prophet把手放到了身後的短刀上,而Plague則微微的從樹幹身上移開了。

可是隨著「沙沙」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那彷彿從草堆中步近的東⻄也走得越來越近。直到最後,它⋯⋯





「啊⋯⋯終於到了⋯⋯」

乏力地一隻手搭著Marcus的肩膊,一隻手拿著手中的階磚三,我從草叢中走出看到他們三人後便解脫地嘆了口氣。

「Stalker~!!」

如釋重負地瞪大了雙眼,Prophet看到了我的身影便立即呼喊並奔向了我。

「哼,不就說了嘛。」同樣的鬆了口氣,Plague輕喃了,然後漸漸走近火堆。

這時伸出了手從另一邊攙扶著我,Prophet不斷緊張地上下打量我們全身,「怎麼了?你們都沒受傷吧?」

「啊~沒事,」Marcus邊往火溝走著邊解釋說:「他只是剛用了傳移術所以有點疲憊而已。」

「是嗎?啊⋯⋯那就太好了。」





慢慢的往地上的長木走去,他們把我帶到了其中一棵長木上想要給我坐下,但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我從口袋中拿出了四枚卡牌便投向了我們身外的四角。而馬上,一個圓拱形的屏障便往上築起,把我們都藏起了。

如是見一切措施都做好了,Prophet坐到了我身旁唯一的空位上,伸手幫我把身後的劍除下,而見狀Marcus便走到了Julie身旁。因此,只好一直讓Prophet幫著我,我只能目不轉睛地在這不足2米的距離中緊盯著他。然而,對此完全懵然不知,伸出了手把身上放著銀白色的劍的劍鞘除下並放到了長木旁,Marcus只是一直整頓著自己準備坐下。

「謝謝。」我輕輕地向Prophet說。

終於坐到了Julie身旁以後,Marcus這時沒有看著她,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欣慰的微笑著,最後不經意地向她低聲輕喃了:「太好了呢,你都安全無恙。」

可是,大概是因為仍心有餘悸又或是害羞吧,Julie竟閃縮地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戒指。

「呃⋯⋯?」突然被她的反應吸引了焦點而愣了一下,像時間停頓一樣,Marcus回過了頭來並停下了動作。不過當他瞥到了她的目光後他便明白,然後沉默了。

於是漸漸重新撥回指針,露出了一個同情的苦澀的笑容,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便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巾,緩緩地轉過身來給了她。像替她的心作出嘆息一樣,他,溫柔且懇切地低聲耳語⋯⋯





「一定很不容易呢⋯⋯一時間⋯⋯遇上這種事⋯⋯」

頓時抬頭呆看了Marcus一眼,Julie瞥向了他手上的紙巾一下,雖然疑惑但最後卻還是接下了它,然後抹去眼框上的淚水又抽了抽鼻子,擠出了一個跟Marcus一樣苦澀的微笑,「嗯⋯⋯對不起呢,我還是未處理得到呢⋯⋯」

「不,沒關係啊,給自己一點時間吧。」笑著搖了搖頭,Marcus安慰道:「想當初我剛發現他們的存在時也花了一整天才接受得到呢。而且你又⋯⋯」他刻意不把話說完,免得挑起她傷心的回憶。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嗯⋯⋯也是呢。」然而還是低沉和內斂,她低聲的說:「不過⋯⋯對不起呢⋯⋯我其實還是未很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什麼⋯⋯而你們又是⋯⋯」

於是聽到了她的話後,Marcus愣了一愣,接著便尷尬卻溫柔地笑了一下,「噢,哈哈,對呢,我們還沒有正式跟你介紹過自己呢。」Marcus說。

因此頓時坐得畢直,以他那正式的語調開口,「你好,我的名字是Marcus,今年中三,來自基路伯城,是個跟你一樣普通的人類。」他正式地自介道。

看了看他,彷彿找到回了一絲安全感的Julie擠出一個微笑了。

見狀接著說下去,「這個呢⋯⋯」Marcus突然伸出了手搭到我的肩上,使我嚇了一嚇,「是Greedy Stalker,是個比我大兩年的中五生,亦是個stalker。我們一般都只會叫他Stalker,但他凡人的名字是Timothy,所以你叫他Stalker或Timothy都可以。」隨著Marcus的目光,Julie看了過來,因此我只好腼腆地點了點頭,笑了一笑便躲避了她的雙眼。「然後這個是⋯⋯」





「Hazel,」馬上接過Marcus的話,Prophet熱情地介紹自己來,「你可以叫我做Hazel,不過我的本名是Tortuous Prophet,所以你也可以叫我Prophet。我跟Stalker一樣也是個stalker,亦跟他同年所以也本該是中五生。」

Julie向她點了點頭表示一句「你好」,然後便把目光移向了在她左方站著的Plague。

可是,見他沒有為自己作介紹的打算,Prophet便替他說:「最後這個呢是Plague,全名是Lucid Plague,是我們一行人中最年長的那個,今年本該是大學二年級生。」

「Plague⋯⋯」Julie默默地把他的名字念了一遍,接著畏縮地問:「就只是Plague嗎?沒有凡人(?)的名字⋯⋯嗎?」

「沒有。」Plague突然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和這些傢伙不一樣,關於凡人的一切我早已捨棄了。」

聽到他的回答後,Julie驚訝地愣了一愣,「捨棄了⋯⋯?」她低聲地默念。

嗯,她是因為見Plague與剛才救她的表現有太大反差才這樣呢。





如是,看她這吃驚的神情,為了化解一下這個氣氛,我便問:「那個⋯⋯你是還沒有搞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以及有關stalker的所有事,對吧?」

回過了頭來,Julie畏縮地朝我點了點頭。

因此準備把一切一五一十地解釋下去,「嗯⋯⋯那⋯⋯我先給你說明清楚吧。」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

露出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的神情,她好奇地等待著。

「⋯⋯『stalker』,這是Prophet、Plague和我,我們三個總的來說所歸屬於的東西。我們看上去雖然跟平常人沒什麼差異,但事實上我們是一種與人類不同的物種,就好像⋯⋯人與貓啊、狗啊、熊啊的分別一樣。」由於這樣的解說我早已在心裡編排過成千上萬次,所以很有條理地,我把它簡單地解釋著,「長久以來呢,stalker一直都活在人類之間,由世界的起始便與人共存,可是與人不同,由於我們被賦予了低調隱密地保護target的任務,因此人類便沒有,也沒法發現我們的存在。」

靜靜地消化著這資訊,「保護⋯⋯target?」Julie這時默念著我的話。

見她一臉莫名,Marcus不禁替我澄清了,「那個⋯⋯target呢其實只是像我和你一樣的普通人類,而stalker這個群體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像我們這樣的target。雖然不是每一個stalker都有一個target,但每一個target都一定會有一個特定的stalker作為他們的守護者。所以換句話說,我就是Stalker的target,而你就是Wally的target,而保護我們,這就是他們存在的目的。」

「保護他是我存在的⋯⋯」聽到Marcus的這話,我忽然呆了一呆。

哈⋯⋯對呢,我⋯⋯的而且確是為了這才⋯⋯

但馬上回過了神來,我便繼續解釋了:「對,就是這樣,這就是stalker存在的本意。而之後呢⋯⋯我們之所以要保護target的原因,是因為在這世界中存在著的不只是人類和stalker,同時亦有一種叫做wraith的東西。」

Julie又再皺起雙眉了。

可是接過了話來,這次輪到Prophet闡述,「那是一種只有stalker才看得見,類似幽靈的神出鬼沒卻又沒有意識的東西。不時出現在各處,它們所攻擊的目標就是我們口中的target,亦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叫那些人類做target,而與此同時也是因為它們的攻擊,我們才得以確認誰是target。」

聽到這裡,頓時不安地偷看了四周的空氣一遍,Julie的身體明顯畏縮了起來。

看出了她的憂慮,「哈哈哈,不用怕啊,要是真的有wraith出現的話,他們便會有所行動啊。」Marcus安慰道。

於是看了他一眼,「呃⋯⋯哈哈,你說得也是呢。不好意思,我只是一向都比較害怕鬼魂。」Julie撥了撥自己那把長長的秀髮自嘲道。「不過⋯⋯」

見她終於想發問了,我因此友善地側起了頭,示意她問下去。

「⋯⋯不知道我能否問呢,但有一點我不怎麼明白。那就是target⋯⋯究竟有什麼特別?為什麼我和Marcus都會是target?」

然而,她這問題竟使我語塞了,「呃⋯⋯啊⋯⋯這⋯⋯的確是個好問題啊⋯⋯但關於這個問題呢⋯⋯」我的雙眼不自覺地迴避著她,「其實即使是我們stalker也不是很清楚⋯⋯而這⋯⋯亦是我們圈中長存已久的謎團就是了⋯⋯」

「噢⋯⋯是嗎?」顯得稍為失落地低下了頭,她輕喃了。

「可是⋯⋯」順著這個方向,我便向她解釋著另一個關於stalker的事,「這個不解的迷團,大概就是其中一個使我們的圈子,分裂出名為defector的東西的原因吧。」

聽到了我的話而頓時挑起了好奇心,她重新抬起頭來追問下去,「defector?那又是什麼?」

「嗯⋯⋯」閃縮地看了看Plague,害怕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觸怒他,我猶豫了。但這還是必需交代清楚的事吧,於是我便無視了這心裡的顧忌,「所謂的defector呢⋯⋯其實是stalker中的一群。與stalker持相反的意圖和信念,偏離了自身的任務,他們選擇了攻擊而非保護target,因而被圈內人稱為『叛徒』、『叛軍』,亦即是defector了。」

露出了稍為驚呆的神色,Julie不解了,「吓⋯⋯為什麼?為什麼同樣作為stalker的他們要⋯⋯?」

「哼⋯⋯」突然,聽到了Julie的疑問Plague竊笑了一下,接著冷漠地說:「作為生而自由的人類又怎麼會明白?」因此我們的目光頓時全都投到他的身上。

愣了一愣的看著他的臉,噼里啪啦⋯⋯聽著柴火的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Plague又再次沉默了。

「Plague⋯⋯」我默默地在心裡呢喃後露出了憐恤的目光。

於是⋯⋯

「Julie⋯⋯」我沉重地低聲叫喚道,但雙目卻是死盯著那舞動著的火紅火焰,「其實stalker這東西,並不是如你所想,甚至如我所說的那麼美好呢⋯⋯這是因為⋯⋯這一切終究都不是我們的選擇⋯⋯」

聲到我輕聲細語的耳語後,Julie重新看向了我。

擠出了一個苦笑,我若有所思地繼續說下去:「你知道嗎?『stalker是為了保護target而存在』,雖然把這樣的話說出聽上去好像很正義,很偉大,很無私,但其實每一個stalker的背後所要背付的都是無比的沈重,要犧牲的也是無比的多。

自由、時間;家人、朋友;未來、夢想。當我們決定接受自己的身份,履行使命的時候,這些都是我們必需付出的東西,無一倖免。」

說到這,這時那人的身影便在我腦海中浮現,而那股錐痛又再次刺向了我的心坎。嗯⋯⋯看來即使過了這麼久,我的心還是沒法復原呢。不過,這也是正常不過的事吧。當一個人為了擁抱自己的身份,而逼不得已地與珍視的他人斷絕關係時,大概沒多少人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吧。

可是,把他從我的思緒中甩開,我繼續說:「自由⋯⋯這對於人類來說,大概是天生而來的概念吧。他們能有無限的想像,能走自己所選的路,能跟所愛的人一起,而這些東西其實在我們還未發現自身的身份前亦是曾有過的呢。不過⋯⋯當啟示的那天到來,當我們發現自己異於常人的身份、使命和責任之時,這些我們所幻想過的一切卻全都灰飛煙滅了。」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停頓了一下。

「保護target,那不是想做就做,不想做便不做的事。危機的出現,不是這麼容易便能推算得了,所以我們總得守在target的身後,而這樣亦即是犧牲自己的朋友、時間、自由和未來⋯⋯不過⋯⋯這或許並不是最可悲的事吧。」低下了頭我回想著那些年的孤獨和寂寞。「真正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大概是知道那個自己所苦苦守候著的他,這輩子都不會發現,不能發現你的存在。即使你明明每時每天都為了他而出生入死,但他卻從不知道你的付出,甚至連一句謝謝也沒法得到。」

低下了頭來,Marcus擠出了一個憐恤的笑容但雙眼卻躲避著我。

因此,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把自己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然後苦笑了一下並重新看向了一臉凝重的Julie,試著以輕省的語氣把這氣氛驅走,「就這麼聽著,大概你也明白stalker本身的苦況吧。不過啊,對於defector來說,這一切其實是來得更急切,更痛苦,甚至乎比我們這麼甘願背付使命的人更痛苦的呢,而這全都是因為在我們的群體中存在著的是一個強大的stalker,一個劊子手啊。」

「劊子⋯⋯」突然睜大了雙眼,大概是因為她或多或少已經猜到那是誰吧,她吃驚地看著我。

因此我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剛才那個傢伙,是這一切規則的執法者,亦是我們的死神。」

還是驚訝地看著我,她輕喃了,「死神⋯⋯?」

「嗯。」我確認道,然後又回到剛才的解說中,「為了確保stalker能執行並秘密地執行任務,那創造人和stalker的神,即是Creator,揀選了我們之間的一員,給予了他無比強大的力量作為『執法者』。『不能讓凡人發現stalker的存在』,這是在我們的圈子中最大的禁忌,這是因為假如他們發現了我們,那些凡人便會被滅口而我們stalker亦會被輯拿歸案,接受Creator所審下的懲罰。」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她,終於明白自己被追殺的原因。

「沒錯。」我說:「可是除此以外,劊子手其實還有另一個職務的,而那就是強逼stalker保護target。」

Prophet低下了頭,抓了抓她的裙子。

「只要有哪一個stalker選擇逃避使命,劊子手便會威嚇強逼他們執行任務,有時甚至會隨已意奪去他們的性命,這是因為只要是拒絕履行責任的stalker便已算是defector,而劊子手根據Creator受權是有權剷除這些『叛徒』的。

所以,正因如此,為了反抗Creator與劊子手,沒法與他匹敵的defector們便選擇了向target下手,因為只要沒有了他們的存在,stalker便沒有保護target的必要,能不再受劊子手威逼,重獲自由。因此在defector的角度而言,這一切並不只是單純的殺戮而是一場革命。」說畢,我便瞥了Plague一眼,看他的反應。而靜了下來,Julie亦默默地消化著這一切。可是過了不久⋯⋯

「但⋯⋯」Julie又再開口了,「即便如此,target本身也是無辜的啊⋯⋯再怎樣說,殺人也是⋯⋯」

「那麼,我們呢?難道我們的生命和自由就沒有價值嗎?」還是站到一旁的Plague以他那鎮定平穩的聲線再次質問起來了。

如是Julie語塞了,而空氣⋯⋯亦再次被沉默所籠罩了。沒有一人懂得作出回應,沒有一人能解答這個難題。

的而且確Julie說得對,再怎麼說,殺害無辜的凡人也是不能接受的事,但站於defector的立場,要麼便是為了凡人而死,要麼便是救活自己,而他們其實並不欠凡人任何東西。

但⋯⋯為了某些人的自由而作的惡,真的便能稱為正義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這時,突然重新抬起了頭來直視著Plague,Julie竟然反問了,「既然如此,既然人類是如你所說的那般可恨,那為什麼還要救我?」

靜了下來沒有回答更沒有直視她,Plague頓時別過了頭來,接著便冷漠地從溝火走遠並朝森林走去,拿起了在地上的一個黑色的背包掛在身上。

「時間到了。」他說。

如是一直看著這曾救過自己的褻瀆者的背影,Julie一語不發。

「那個⋯⋯詳細的情形我們再跟你解釋吧。」從長木上站了起來,Prophet走近了她,「現在留在這森林中還是不太安全,我們必需走了。」

雙眼還是看著Plague的背影,Julie遲猶地點了點頭。

「Stalker你可以嗎?」Marcus忽然回過了頭來詢問道。

「嗯啊。」我借助長劍的支撐站了起來。

因此在「沙~~~~~~」的一聲下,他們便把火堆撲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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