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風輕拂湖中霧,此乃萬物更生之時。
良久,日上三竿,霧隨光消。眼前一片金碧輝煌,只見湖中矗立堡壘金牆在閃爍,照得湖中魚兒不敢露面。
湖邊站着一位少年,滿身灰垢,臉上黑黝黝看不清他的模樣,似是多日沒清洗過。他一身破爛不堪,身無長物,隨身只有一柄掃把。他仰天打了個哈欠便回頭走了。想必是希望一洗身上塵垢,來此湖邊一躍而下圖個涼快。但不幸霧氣在他臨到之際已然散盡,此舉恐招來堡中銀盔捕快們的注意,還是不招野他們為上策。
少年回頭方向不遠處便是一座古廟。廟宇日久失修,色澤俱失,牆中破洞處處,不少雜草叢生。廟內陳舊,灰塵滾滾,有一老翁長年盤坐在寺堂廳中。從少年處聽得老翁以內功長嘯:「 千手,看來我已管你不著了,我也再不會煩你。你要走多遠都隨你!但你切記無物為真,不要多管閒事,只管掃塵!」
千手卻不徉長而去,反而無聲的竄至廟中。廟外仍是舊貌,卻廟內竟不如以往積塵。今廟中雖一塵不染,老翁已不見蹤影。千手暗忖:「老頭子決不會把塵除掉,卻叫我不要多管閒事,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剎地奔至廟像後,觸動機關,石牆上一磚頭倒在地上。那磚頭原來所在之處有一封信和一個盒子,信封上寫着「小子,你看到此信之時我恐怕已凶多吉少,但你絕不可以尋根究底。謹記絕不可打開此信,要把信親手交給淮靖!」
千手只覺自己不一定是信差的最佳人選,雖有老翁授予的千變萬化,卻他連一點武功都沒有。能害老翁的人又怎會沒武功呢?一旦遇上對方強搶,仲有千變萬化,他也沒有法子。想着想着,可能是老翁的計謀吧,對方又怎會知道是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保護着此等重要之物?於是千手便把廟中一切還原後離去,走前廟內沙塵滿地,如同舊日一般。
路經客棧,千手便想稍作休息,畢竟淮靖是誰他都搞不太清楚,不可能一迅間便找到他吧。進到店內,只見掌櫃一臉不屑,他裝作看不見,隨意找個位置坐。客棧中十多位客人,其中三人似非常人,千手便暗中觀察。一人滿面愁容,桌上有八壇美酒,四個空酒壇,喝得倒水一般卻不動聲色,沒有絲毫醉意。那人卻是一個俊俏的青年,腰間配有一柄碧藍彎刀,刀身極薄,似是上古神兵。另一人是銀盔捕快,全身盔甲皆銀色,桌上放有匕首一柄,是銀盔捕快的致命利刃。還有一個容顏甚佳的女子,一鼓清秀高雅的氣質迎面而來,千手卻連偷偷瞧一瞧也不敢,生怕野上甚麼事來。千手暗想:「千變萬化第三誡,不可變化同時沾染女色,我可要謹守此法。」
「客官,想要些什麼?」店小二見他滿身污黑,不太願意靠近。千手不介意,便道:「來個饅頭吧。」小二答:「客官你有足夠銀兩嗎?」頃刻間桌上不知如何來了一埞銀子,小二便道:「好的馬上來!客官要甚麼開口便是!」
千手眼銳,具千變萬化之功,方才的銀子他知是青年所予。於是決定把銀子物歸原主。忽地,千手直呼:「好酒!好酒!」走至青年桌邊,「閣下不介意我一聞此等仙物?」青年不改愁容,卻點了點頭。千手舉起空酒壇一嗅,酒香撲鼻,與此同時使用竊術,卻是把銀子不經意地放在空酒壇之中。「兄台可有雅慶與在下共享美酒?」千手連連退後,讚歎道:「此等美酒不可為本人糟蹋,在下可萬萬擔當不起啊!」「兄台此乃賞識,並非糟蹋,兄台想喝的就過來喝個痛快便是!」
「哼,有人喜歡糟蹋美酒,定要喝盡罰酒,我才不會理會此等負心人!」那少女不忿地抱怨。可青年沒有理會她,繼續喝酒;千手亦作狀不知,吃起枱上的饅頭。那少女心中怒氣上沖,二話不說向客棧門口奔去。「慢著!」驀地那銀盔捕快大聲吆喝,從拿起匕首至截停少女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