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紅心女王的城堡,必須通過城前的迷宮。迷宮正確的路只有紅心女王和彼得知道,所以其他人要通過迷宮,必須有彼得的帶領。

彼得收起卷軸,從帽子屋身邊帶走艾里莎。本來心情已經糟透的帽子屋對此非常不滿,看到彼得握著艾里莎的手,憤怒值急速上升。隨手在高帽拔出一根玫瑰拋出,插破彼得的手掌心。

在一旁的艾里莎嚇得尖叫出來,她驚恐的表情讓帽子屋感到內疚。帽子屋一直因為艾里莎在,而忍耐著大開殺戒的衝動,可惜最後還是忍不住出手。雖然只用了一枝玫瑰,但還是讓艾里莎以害怕的眼神看著他,嚇得發抖的問道︰「…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突然襲擊彼得?

帽子屋很想對艾里莎說抱歉,但是旁邊的受害者彼得卻因為手心湧出的血液而感到興奮,那變態的模樣實在是不想道歉,只想狠狠地虐待他。





待在這裡連空氣都讓人感到憤怒,帽子屋選擇沉默離開。艾里莎撕下衣袖,給彼得簡單包紮好,告別2號她們,便踏上前往城堡的路。
  
迷宮裡有著什麼向來都是傳說,常常在裡頭走動的彼得都說不清,只叫艾里莎跟緊自己,要時刻保持警覺,這話讓艾里莎更加緊張和害怕。

雖然平常都有看一些恐怖冒險類的電影,例如屍OO車、午OO鈴、無OO怖等,但身為膽小的艾里莎,每次看都會用手遮掩螢幕,就是既害怕又想看的那種心態。而現在的情況讓她想起一齣電影︰移OO宮,會不會像電影那樣,有些怪物住在迷宮裡,要她不停奔跑逃生,不然會被吃掉……

艾里莎愈想就愈覺得害怕,伸手抓住彼得的衣角,頭躲在彼得背後,連看前面的路的勇氣都沒有,只緊緊在他身後一小步一小步的跟著走。

彼得發現艾里莎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在微微顫抖,忍不住「噗嗤」的笑。「看來你不至是戰鬥力零的愛麗絲,而且是一個發生什麼事都會先害怕再算的人啊?」





對於彼得的這番發言,艾里莎一時之間無法「翻譯」,理解不了到底是幾個意思。彼得見她毫無反應,便作罷。

走過了好幾個轉角,突然後方傳來「一、二、一、二…」步兵操練的聲音。艾里莎嚇了一跳,回頭查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只聽見聲音不是更恐怖嗎?抓住彼得衣角的手怕得緊用力,衣服都被她抓得滿是皺摺。

「沒事,別怕」彼得轉身抱著艾里莎的肩,帶她站到草牆邊。這時艾里莎才看到原來真的有人在!只是剛才的角度看不到!「他們是女王的士兵,「住」在迷宮裡守護城堡。」這些士兵是一張張的撲克紙牌,他們在練螃蟹走路,薄薄的側面如同隱身。
  
「不是說只有你認識迷宮的路嗎?」

「是啊!他們只需要留在迷宮,不用認識出路的啊。」彼得理所當然的說。艾里莎了解他的意思了,士兵在這無限迴廊裡見路就走,只為巡邏,不為離開。所以他們不需要認識出路,只需要住在迷宮。





在這個仙境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生存意義」。他的出生,就是為了執行這個「意義」,所以每一個人的三觀都很直接。士兵的生存意義就是為了巡邏,所以大家理所當然認為士兵只需要留在迷宮,日復日。

沒有名字,就是沒有意義的人,是不會被人記著的存在,有臉孔也是多餘的,所以都是低下階層。他們都會作為傭人、工人被使用,這行為被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賞賜,是施恩,是富予他們生存的價值。

然而,正因為本是沒有意義的人,所以他們的生命不被珍視。

這仙境真的有比現實社會好嗎? 在艾里莎思考期間,不知不覺已經走完了迷宮,來到了城堡。彼得拍了拍她的肩,說︰「一會看到女王,說話要小心喲!一不小心就會人頭不保的哦!」 彼得帶艾里莎到城堡的大禮堂,這兒類似於現實的法庭。紅心女王坐在高高在上的高椅,那椅背被刻成金色玫瑰花圖騰,金碧輝煌。她就是法官閣下,就是皇帝,在龍椅上執行審判。

艾里莎被帶到法庭中央,傭人放了一張木椅給她坐下,然後拿來了麻繩把艾里莎緊緊綁著。「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她愈是掙扎,繩子就綁得愈緊,生怕她會掙脫。

「參見女王陛下!」彼得無視艾里莎在一旁的掙扎,單膝跪拜。「在下已按照女王陛下的吩咐,把新生愛麗絲帶來了!」

紅心女王慵懶地扒在她的「龍椅」上,睡眼惺忪,打量著艾里莎。沒一會,女王打了個哈欠,才說︰「我很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彼得作為紅心女王盲目又忠心的僕人,沒多思考便說好,然後退下。不管艾里莎怎麼怒吼,怎麼喊,整個法庭就留下她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艾里莎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著,她只好用剩餘的力氣繼續呼叫︰「有人嗎——救命啊————」

門「咔噠」的開了,艾里莎似是看到了希望,激動地掙扎著,邊喊︰「是有人嗎?拜託!快!快救我出去!」

「你是誰啊?」來者悠然地走到艾里莎面前,打量著她,沒有絲毫想幫忙的衝動。「你犯了什麼罪?」

艾里莎看到來人,停下了掙扎。因為眼前的人身穿紅色玫瑰花紋的馬甲,身側配備著騎士劍,她苦笑,說︰「你是紅心女王的人吧?」

「嗯,也可以這麼說」騎士蹲下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艾里莎。「你是犯了什麼罪要被綁在這裡啊?」

「我沒有犯罪,是女王說要見我,彼得才帶我來的。」

「喔喔,你就是那個冒牌貨愛麗絲?」





「我不是愛麗絲!」

騎士噗嗤的笑了笑,「有意思!好吧,我給你鬆綁吧!」刷一聲拔出了劍,繩子瞬間散落一地。艾里莎只見他拔劍又收劍,這揮劍的速度跟帽子屋有得比!

「謝…謝謝……可是為什麼?你不是女王的人嗎?」

「你不是說你沒有犯罪嗎?」騎士不以為然的說︰「而且我只是這國家的騎士,是女王發薪俸給我,所以也.算.是.女王的人罷了。」艾里莎思考了一下,明白了,就像現實的上班族一樣,是公司的員工而已,也僅此而已。

咕嚕咕嚕——

艾里莎的肚子又在抗議了,騎士恥笑了一回,挽過她的肩「走!帶你去吃飯!」

艾里莎微笑著,心裡感嘆這仙境的原住民還是有正常的好人啊。

這想法持續了不久,便被艾里莎收回了。 走出法庭,在騎士的帶領下避過傭人們的耳目,順利地來到了騎士覓食的地方——謎之森林。





艾里莎拉了拉騎士的手臂,停下腳步,有些猶疑的問道︰「這兒可以謎之森林喔?你確定…要進去?」而不是去飯堂、廚房之類的地方?

「當然啊!只有這裡才找到吃的!」騎士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真是勇氣可嘉!不虧是保衛國家的騎士!有他在,艾里莎心裡不禁踏實了點,便跟著走入謎之森林。

走著走著,艾里莎才想起一會兒會不會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回頭看了一下,才發現已經走遠了,城堡被大樹遮住身影,幾乎看不見。

正當她想叫住騎士別再走太遠,卻聽到一聲慘叫。「發生什麼……」艾里莎看到眼前的一切,驚得止住了話音,說不出話來。騎士正拿著一隻野雞的屍體,拔光牠的毛,徒手撕下牠的腿。

野雞的血噴灑在他的臉上,他用衣袖隨意在臉上擦了擦,便狼吞虎嚥地吃著雞腿。「好吃、真好吃!」那親切的笑容,誰會想到是因為吃了生肉而滿足地笑。

「你想吃哪個部位?」

艾里莎忍住噁心,搖頭說不用,搬出官方用語「有事先走了」便拔腿就跑。這時的艾里莎心裡感嘆這仙境的原住民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吧? 騎士沒有追來,只是怪裡怪氣地說了一句︰「你走不了的哦~呵呵」 艾里莎往城堡方向一直跑一直跑,卻發現跟城堡的距離根本沒有變近或遠。艾里莎撕下裙邊綁在旁邊的樹,繼續往前跑,果不其然,又回到了原地。





明明已經不見騎士的身影,卻一直在原地跑,這是遇上鬼打牆了嗎?

本來就沒有好好地吃頓飯,肚已餓扁了的艾里莎,此刻身體的力氣像被一下子抽空,重重地坐倒在地上。

『哦?不走了嗎?』

艾里莎已習慣了這些突如其來謎之音,不再為之驚嚇。她坐在地上喘息,沒有回應謎之音。

「你的適應力挺強的嘛~」在艾里莎綁著裙邊的樹上,驀地出現一張咧嘴的笑臉,身體卻是透明的。「存心不讓出大門,猜一字!十、九……」又來了,這貓就愛猜謎語!艾里莎只覺麻煩,想也不想,說︰「不知道」

「是悶!我很悶,很無聊,你來陪我玩會兒吧!」反正也找不到出路!「三人騎二蟲,日在當中橫,猜一個字」

「先等等!我可以陪你玩,但你要帶我走出森林!」

「成交!十、九、八……」

既然牠願意,艾里莎無奈只好認真動用腦細胞去陪貓玩……

「……三、二、一!叮噹!是蠢啊!我說你這麼簡單都不會?」

「我說你除了字謎就不會其他了嗎?」艾里莎反擊,想了想以前聽過的IQ題,說「蚊子不叮哪種動物?十、九、八……」

「嗯…我想想看…是屍體?死物?」

「…四、三……」

「你等等!我能想出來的!」

「…二、一!叮!答案是布丁狗!」艾里莎一臉滿滿的成就感,她終於考倒了這隻謎語貓!可是謎語貓卻非常不滿意︰「布丁狗是什麼動物?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品種的狗!」

艾里莎這才想起,布丁狗存在於現實世界的,這裡是仙境,所以成了不存在的動物角色。謎語貓不知道答案也是正常的,所以還是沒有考倒了牠!那成就感一下子被擊毀掉。

「那我再來一個!」艾里莎就不信沒有牠不會的。「鯊魚不小心吞了一顆綠豆,牠變成了什麼?」

「這也想考我,哼!是綠豆沙!」謎語貓高興的說。

這次被猜對了,艾里莎也沒有不高興,因為謎語貓能猜對就表示仙境也有綠豆沙吃啊!

「哼哼,輪到我問你︰先有男生還是先有女生?」

這不是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雷同嗎?若真有答案,大概要參考亞當與夏娃或者是女媧的故事吧?不過各有不同啊!一個是先有男的,一個是先有女的……也不對啊!這兒是仙境,能以這些神話故事作參考嗎?

就在艾里莎不斷思考之際,十秒過去了。

「叮噹!是男生!因為先生!哈哈哈哈哈哈」

對哦,在玩IQ題,怎麼突然認真了?艾里莎為自己過於認真感到後悔。不過這次輪到她了,她拼命想起以前玩過的IQ題︰「蘋果和巧克力比賽,巧克力贏了,猜一種食物?」

「巧克力棒!」

很好,仙境也有巧克力! 「什麼東西愈洗愈髒?十、九、八……」

「不就髒東西啊……」

「……三、二、一!叮噹!是水啊,我都快懷疑你的智商了?8號。」
作為性格直接的艾里莎,就是不擅長「有話不說清」的猜謎語,所以一直都拿貓的謎語沒轍。她能想到這些IQ題來考貓,都是因為以前有看過或是被考過而已。

「都玩得差不多了吧?該帶我出去了!」

「再考一個~打什麼東西不用花力氣,又會很舒服?」這次謎語貓沒有給艾里莎十秒思考的時間,說︰「是打瞌睡喲!」說罷,便倏然不見,只留下那若隱若現的咧嘴笑臉。

艾里莎頓時覺得被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