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不停地用鐵通,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身上,

以至背部開始出現菸青,

我不停向後退,想避開那支無情的「武器」。

「你老母個女呀?!走?黎人,同我捉住佢!」

我被人捉着四肢,又繼續傳來一陣陣的痛楚。





點解要咁做?我做錯咗啲乜嘢?

我不淨只身體上感受到痛楚,

就連心也痛得欲撕欲裂。

究竟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當成一個洩憤的工具?

我終究忍俊不禁地讓眼淚奪眶而出,





在臉頰划過。

…………………………………………….…………

「哇屌⋯⋯哈哈,你地過黎睇下,條八婆竟然喊呀」

聽到殘忍的說話,沒有換來一絲的安慰,

只有更多的恥笑和嘲諷。





「我地...係咪過份咗少少呀,不如我地收手啦。」

聽到這一句說話,就知道這個男孩是新來的,

只希望不會因為他的多口,而令到我挨多幾下打。

「收手?!我收你老母!更過份嘅我都做過啊!不過難得今日心情好,就放過呢個八婆一次。」打手踩着我的頭扭了幾下。 

「仲唔快啲走?掃興。」女人帶着冷眼的目光呼喝著我。

我立刻狼狽地跑向後樓梯,然而耳邊還是不斷傳來一陣陣刺耳的恥笑聲。

 我拿起本來放在旁邊的書包,那刻的我只想逃離一切,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我邊跑向學校大門邊擦著眼淚,幸好家離學校並不遠。





「喂,同學。而家應該上緊堂架喎,做咩走咗出黎?」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我,使我當堂嚇了嚇。

但我知道要逃學,就肯定不能硬來,所以便立刻裝作甚麼都沒發生過。

「Hi.呀sir。我...啱啱有啲唔舒服,呃...所以要早退啊。」

我擺出一個疲倦的樣子。

「哦~咁咋?得啦,呢排疫情咁嚴重,記住要多啲休息呀。」

「知道啦呀sir,多謝關心。」





正當我準備繼續向前行。

「咦?等等先,你隻手做乜咁多瘀青?」

老師突然捉住我的手問,痛到我即刻甩開他的手。

「好小事,只係成日跌親姐。呀,冇嘢嘅話我走先啦,真係好唔舒服。」

我急步走出大門, 深怕走遲一步都會被他發現。

但係為什麼我的眼淚會不能自控地一直流...

是因為很久沒有人關心我?還是出於自己連求救都沒有勇氣的無力感?

我走出學校後,也用非常快的速度走回家,生怕有人會從背後拉我回學校。





我知道我並不能讓唯一的家人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讓她對我感到失望,

我不能夠失去她。


我站在家裏的大門前,拿着家裏的那抽鎖匙,慢慢地打開大門。

「xxx?咁快返嚟嘅乖孫?妳唔使返學咩?哎喲,做咩搞到成身傷晒咁呀?你婆婆我老啦,唔照顧得你咁多,你都差唔多17歲啦,有咩事記住同阿婆講啊。」

是一把慈祥又低沉沙啞的聲音,亦是唯一能令我感到安心的聲音。

「我冇事,放心。」我講完之後就行咗入房,閂埋房門。

但係,點解我聽唔到自己個名?我個名到底係咩?





或者,

我由嗰日開始,已經唔記得咗自己叫咩名。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