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爾爾 ideological 》: 《緬懷爾爾 ideological 》2
《緬懷爾爾 ideological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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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終於停下腳步,頓時間倚在路旁的垃圾箱跌坐下來,若有路人在旁想必定會不忍上前攙扶,可惜現場只見一隻流浪貓在不遠處舔舐掌心肉球,冷眼旁觀著,完全沒有表現出丁點要幫忙的意味,也許牠也和我一樣無奈,無奈著自身的力有不逮,微小,且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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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我也沒有實體,原質上我連思考批判的能力都不被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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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風飄揚,來到老翁的前頭,近看之下,發現他不是乏力跌墜,也不是暈眩摔跤,只是如常的在勞碌過後,找個地方頓足,然後隨性地偷閒。話雖如此,卻不見老頭面上有一絲放鬆,人類與生俱來的從容好像都已被以後的歷練洗劫一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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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眉頭緊皺的白頭老翁似乎若有所思,一團團迷霧從他的喃喃自語應運而生,我不能從他口中的碎碎念破譯他的思緒,我只能竊聽到一些有關我的資料,我必須入侵那迷霧之中,讀取那可能就是屬於我主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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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思緒縈亂,但卻關聯著大量的香港往事,然而,這一切也許就是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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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碼頭,鱗光,帆船,鴉片,炮火,鼠痠,家人離去,填海,工業,船塢,結婚不成,新市鎮,朋友移民,回歸日,抄股票,金融風暴,自殺未逐,沙士,經濟不穩,生意失敗,孤苦無依,淪落街頭,拾荒度日。」這一切像走馬燈一樣瞬間向我襲來,一幕幕的依然瀝瀝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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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後半部分,好像還有所缺失,所以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主人,不竟我很難相信自己的一切只有灰暗慘淡的內容物,我決定繼續追尋,我又溜進了幾個在安老院中徹夜難眠的白頭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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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絲乘載著思念的意識形態,一縷懷念著過去的繆思,一股回溯的衝動。
我被不同人的思緒告知自身價值,我只是紅土大地的一點微塵,卻因腐敗,戰爭而被爭奪,被割讓。在日不落的統領下,我被開發,被改革開放。我從三千六百多人孕育出至今的七百多萬,由當時漁光閃閃的簡樸村落,發展成今天的國際金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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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間,我已巡迴探索了幾十人,當中大多都上了年紀。果然是人到黃昏多感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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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又窺探了幾個夜央未寐的沉思者。
最後,我飛過了海灣,擁抱過海浪,讓滋潤清涼的晚風帶引我,來到了一間沙灘旁邊的小木屋,我被擱置在木屋的玻璃窗戶外。我累了,我想睡。我想帶著這些沉重的歷史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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