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鏽跡斑斑的鐵閘,用啞色的鑰匙配合一點蠻力扭開大鎖,推開又大又重的木門。
    
    恆誠一大口深吸發霉的空氣,屋內的時空仿佛凍結在過去。油漆剝落的天花,老土的綠色瓷磚地枝。木製傢俬上舖了一陣灰塵,吊扇掛著蚊帳大的蜘蛛網,壁虎驚慌的鑽入牆中裂縫。春夏秋冬二十載,最後一次誇出大門時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如今——
    
    「借過!」煞風景的何詩泳撞開恆誠一走入屋裡。她把兩大包裝滿清潔用品的膠袋扔在地上,從中取出空氣清新劑,把一屋古舊的空氣染上青蘋果味。她跳到客廳盡頭,拉開窗簾揚起大量灰塵,粗暴的推開玻璃窗,把窗台前停留的野鴿通通趕走。
    
    何詩泳又跳回來,她把其中一袋塞到恆誠一懷中,「你負責廚房,之後是洗手間。快去,我們只有這個週末。」
    
    見她從另一袋中抽出雞毛撢子,恆誠一本能的急步衝入廚房。他馬上就擠滿了這狹小的空間,只是轉身膝蓋便撞上了冰箱。煮食爐下的瓦斯罐已經移除,恆誠一便乾脆把膠袋放在爐頭上,慢條斯理的左翻右找。
    




    他拿抹布沾水把廚房表面擦拭了一遍,等待自然風乾的期間,他決定著手清潔冰箱底下。年事已高的冰箱早被拔掉插頭,儘管内部空空盪盪,要拉動一米五高的冰箱依然相當費力。把冰箱移開,底下積著比鞋底還厚的灰塵,還有一張老舊發黃的畫紙。
    
    恆誠一撿起畫紙,回憶湧上心頭。
    
    充滿童真的線條,繽紛的色彩描繪著一間大屋,中央是小時候的恆誠一,旁邊還有媽媽。屋外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天上幾隻飛鳥,和一個吊於半空的瘦長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