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愛做義工的我遇見渾身煙味的你: 3.2 Joe是怎樣的一個人？

WhatsApp傳來一則信息，原來是Kenneth。
 
「多謝你地揀左份咁好嘅禮物。」
 
「我宜家先知，原來係你同Joe一齊買。哈哈。」
 
Kenneth還附上一張插滿卡片的卡片套的圖片。他信守承諾，開始用那份禮物。知道朋友喜歡自己買的禮物是一件讓人心滿意足的事，就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子女吃著自己做的菜，吃的很享受的情景一樣。
 
「唔洗客氣，你鐘意就好喇。」
「Joe話叫我幫佢揀。其實最後都係佢揀。」




 
我還是告訴他，他親愛的朋友Joe其實很著緊他，也很留意他日常的生活。
 
「估唔到Joe會送禮物比我，諗唔到佢會咁上心。」Kenneth很快就回覆。
 
「點解咁諗？佢唔係對朋友好好嘅咩？」我以為Joe對Kenneth的上心，Kenneth一早感受到。
 
「唔知啊，佢咁多朋友，可能會唔記得我呢。」
 
「乜佢好多朋友？」我想從Kenneth身上更加了解Joe。




 
「係啊，好似成日都同女女WhatsApp，上堂又好多朋友一齊坐，有時會有人話佢好狗公。」
 
「狗公」，是一個繪影繪聲的詞語。根據香港網絡大典，狗公是指那些遇上女生就會不顧一切，喪失尊嚴、不擇手段地去討好女性的男人。他們一向奉行著「不論好醜，但求就手」的宗旨去獵女。
 
如果一個男生被冠以「狗公」之名，大概是他討好女性的手段太過明顯。
 
「狗公」，是對男性其中一個最大的指控，一旦被冠上名銜，身邊的女生大概也有所防範，可以當朋友，但絕對不可以再進一步。至於Joe是否狗公，從Kenneth描述Joe的行為，包括不停WhatsApp女生、上課的時候總是跟女生坐一起，他有可能是「狗公」。
 
如果你問我狗公是怎樣的存在？我不能給答案，因為我未接觸過狗公。一來我不屑狗公的行為，二來，狗公不會看上我。




 
曾經Angela常常被狗公看上，她跟我埋怨應對狗公讓她心力交瘁。
 
「Angela，有人追你，你都唔開心？」那時候我這樣跟她說，因為她很想交男朋友。
 
「好煩嫁，啲人日日搵水吹，成日以為自己講啲野好好笑，又唔知自己幾無聊。」Angela一臉嫌棄。
 
「你唔係好想同人吹水嘅咩？」
 
「唉，你唔會明佢地幾煩。你個人成日都咁頹廢，連狗公都唔會狗衝你啦。」
 
「唔衝咪好，反正我都唔會鍾意狗公。」我不稀罕的說。
 
我從回憶重新回到WhatsApp的對話，我問Kenneth：「咁你覺得佢係咪？」
 




「我又覺得佢唔係咁，佢只不過同女仔傾到計姐，可能係啲仔妒忌佢掛。」
「都係啲人鐘意玩佢，佢又好似唔係好介意。」
 
「咁佢都幾玩得。」我回應。
 
當一個男生連被冠上「狗公」之名也沒有多解釋，甘願比其他朋友繼續玩弄，這個人大方得有點誇張。
 
「佢好好嫁，成日都派source比啲朋友，不過間中會埋怨下啲朋友freeride次次都係靠佢source。如果係我就應該唔會比啦。」
 
「原來佢咁好人。」
 
「不過佢最憎人地話佢好人，可能成日都收好人卡。」
 
在這個時代，被稱讚是一個好人，不是值得高興的事。特別當身邊的女生，或是心儀的對象說出一句：「你係一個好人。」。這句話背後真正的意思是：「我唔會同你一齊」，狠狠的被判死刑。
 




當初人們用「好人」去包裝，以為可以將拒絕這一回事對男生的傷害減低，以為男生會為著自己的讚美而釋懷，更重要的是不想被冠上無情地拒絕他人的污名。以「好人」為理由，這樣一來，大家都有下台階。然而，被稱為好人，比直接聽到女生說「我唔會鐘意你」更加難受。
 
如果我是那個收到「好人卡」的男生，我會想，為什麼我是一個好人，你卻要拒絕我？難道好人也有錯嗎？拒絕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冠冕堂皇。
 
被稱讚「好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想到Joe這樣常常為大家提供Source，如此的博愛，也很難避免被稱呼為「好人」。想想那些詞窮的女同學，收到source時，大概會覆個「thx」。受了人家的恩惠，總不能只覆三個英文字母，於是多打一句，「你真係好人喇」，再加個雙手合十的emoji，這樣的回覆就好像跟自己收到的source對等。
 
想起Joe收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稱讚」，大概也很無奈吧，儘管這跟談戀愛沒有關係。在那些為求source的女同學心目中，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派source的好人。想到這裡，我突然有點幸災樂禍。
 
「哈哈。」我回覆Kenneth。
 
「個個都以為佢好social。」Kenneth回覆。
 
我心想，Kenneth常常說他有好多朋友，而他也展示出三寸不爛之舌，跟任何人都可以聊得開，他至少比起我跟Kenneth social吧。




 
「佢唔係咩？」我問。
 
「未識佢之前，我以為佢都係果啲鐘意周圍yo人嘅人。其實佢唔係大家想像咁鍾意social。」
 「點都好，佢係我好好嘅朋友。」腦海出現Kenneth真誠的樣子。
 
「好羨慕你有個咁好嘅朋友。」我回覆。
 
「佢都係你朋友黎。」Kenneth回覆。
 
「唔知呢，佢咁多朋友。」
 
「佢多朋友好似同你係咪佢朋友冇衝突啵。」
 
「都係。」




 
不知從何時開始，當知道自己的朋友有其他朋友，或是認識了新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心分了一角，不知所蹤。無論如何大方，都是隱隱若若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人們想要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的位置，可能是想知道自己投入的時間是否對等，或是想知道自己投放的感情是否值得。如果，我只是Joe朋友裡面的其中一個，那麼，他去認識朋友，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猜度？而我，是否也對等的把他當作是朋友中的其中一個？
 
Joe，人緣很好，為人也很細心，很重視朋友，只是偶爾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偶爾講話比較直接、不羈。他不愛打卡，不喜歡抽煙，他也會覺得無聊。
 
其實在Joe的心裡，我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或者，在他云云的朋友當中，我可能只是當中的一個。
 
Joe或許也會約其他女生外出，比起Joe WhatsApp裡面的其他女仔，我只係最普通嘅一個。回想起他總愛滴滴噠噠的按著手機，應該是在回覆那排山倒海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