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都市》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在吃人: 第二十章 － 起行
第二十章 － 起行
稚子何辜。。。
然而，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惋惜過後，始終要面對現實。落子無悔，救人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並沒有絲毫後悔，也沒有埋怨那對小情侶成為了隊伍中的負累。只是我翻遍背囊，僅餘的武器就只有幾把螺絲批和一兩把鉸剪，手上的武器在一時之間變得捉襟見肘，連帶心理壓力也陡增了不少。
危機沒有解決，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呈現。缺少武器，身處在殺機處處的路上，那對小情侶面對的，依然是死路一條。
「拿好這個！記著要攻擊它們的頭部！」我把螺絲批硬塞給那個少年，又建議道：「我們幾個準備到公園與朋友會合，然後再到警署避難，你們最好一同跟上。」我不敢在原地耽擱太久，匆匆替他們作出了決定。
「朗希，我們。。？ 」少女輕輕扯著她男友的袖角，滿面困惑的凝視著他。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再明顯不過的決定，他倆仍然是婆婆媽媽、猶豫不決。
「你叫朗希對嗎？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我的樣子似會害你們嗎？」我反問道。
我理解他們尚存的戒心，但我沒有那麼多閒情逸致等候他們的答覆。而且，存在戒心的還有我，我不知道那對小情侶會否因為剛才的遭遇而報復在我身上。他們順利的脫離險境，武器亦已交到他們手中，我的責任早已完成，接下來他們一同跟上，還是自生自滅，悉隨尊便。
朗希拿著螺絲批，稚嫩的臉龐透露出躊躇不定的神情。我也立即皺起眉頭，露出了催促之意。
「我們會死嗎？」朗希向我靠近了一步，隱約地說明了他作出的決擇。
「別自亂陣腳，沒那麼容易死的。」我強作鎮定，嘗試振奮大家低落的心情。我瞧了一眼手機，快接近與啟業約定的時間，我們只得再加快腳步。「話我只會說一次。」我目光一厲，環視眾人說著。「我負責帶頭，阿豪殿後，朗希你保護兩個女孩走在中間！記著！不要被那些感染者咬傷！還有！不想死的就千萬要保持安靜！」我嚴肅地告誡眾人，而他們聽見我帶頭亦理所當然地沒有異議。
是的，我帶頭，阿豪殿後，類似的說話又再重覆了一次，然而感覺卻跟之前截然不同，只因這次的難度又再提升一級，要保護的不再只有Karen，還有那對小情侶。而且隊伍中肉盾是我，輸出的也是我，就連為隊友提高士氣的輔助類角色也是我。我轉開了手槍上的彈倉，裡面的子彈依舊只剩下三粒。的而且確，救人沒有獎盃，也沒有獎勵，子彈沒有變成無限量供應，手中的廚刀亦沒有變成激光劍，命依然只有一條。
「不過同樣的，死了人，不會有懲罰，也不會有Bad End。嘿嘿！」我在心裡壞壞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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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起行。
幾句吩咐之後，一行人倉卒成軍，大家都識趣的乖乖閉上嘴，再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氣氛旋即沉寂下來。黑沉沉的夜空繼續下著滂沱大雨，絲毫沒有給予我們喘息的空間。地上的雨水洶湧得如同溪流一樣，急湍地向著路邊的坑渠流去。每踏一步，腳下就傳來踩水的噗噗聲；每響一聲，繃緊的心就如同被人用力捏住一樣，提醒著腳下的每一步也不容有失。
還好大部分感染者被剛才的車禍吸引，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佝僂身影在路上踽踽獨行，數量不足以聯群結隊。只要是一對一，並在它們以咆吼聲吸引同伴前及時將之解決，這些零星的感染者都不足為懼。我率先幾下箭步衝到一輛遭人棄置的汽車旁邊，急停後再立即蹲下，在車與車之間緩緩迂回而行，無聲無息地繞到感染者的身後。
然後，
如脫兔般一躍而出。
步履謹慎沉穩，然而雙手的動作卻是無比果斷瞬速，且不帶任何情感。一下加速，冷森的刀鋒猛地朝著感染者的腦袋插去，一下攪動，刀鋒乾淨利落的帶著一串鮮紅一併而出。「嗖」的一聲，一副冰冷的軀體在雨中驟然倒下。
一路上，我盡可能把眼前所有的麻煩解決。儘管我可以刻意用聲音或光線把那些感染者引開，但難保感染者忽然一記轉身，一個回頭，發現了後面隊伍的行蹤，到頭來始終還是避無可避的需要我親自動手。作為隊伍唯一的先鋒，替隊友將周遭一切的危險排除，我已頓覺仁至義盡。我伏在車輛旁，揮著手示意大家抓緊時間通過，並透過倒後鏡，斜眼瞅著後面隊伍的情況。
後面一行人借著車輛的掩護，沿著我走過的路線疾步向前，只是他們的動作略嫌畏畏縮縮，彷似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恐懼感在一行人的心裡充斥，以致一路上推進的速度異常緩慢。偶爾遠處有一兩個感染者彷彿亦察覺到幾個笨拙的身影悄然而過，但仍好只是低沉地呻吟幾聲，沒有高聲咆吼引來更大的問題。
眼中的急切一閃而逝，鎖緊的雙眉隨之而稍為放鬆下來，略吁一口氣後，我俯身一個衝刺，快步走到另一個掩護處，目光亦警惕地注意前方和地面上。因為除了開路，更要搜索武器和物資，好以替換小情侶手上的螺絲批和滯鈍的雨傘。可惜，散落在路上的，除了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外，就只有人們慌忙逃生時甩掉的鞋子，以及一些硬幣和一包包濕透的紙巾。
簡而言之，全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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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終於稍歇。
然而，收儉的，只有雨勢，路上依然險象環生。沒錯，「路上」，意即再沒有馬路和行人路之分。肆無忌憚的在馬路和行人路穿梭行走的，不只活人和感染者，還有汽車。
一輛客貨車呼嘯而過，避開了堵塞在馬路上的車龍，索性衝上了行人路。「轟隆」的引擎聲和明亮的車頭燈在幽幽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和觸目，毫無意外的惹來了路上感染者的注意。不過那汽車卻沒有左閃右避，反倒是直接加快，乾脆的輾過了那些感染者。車子只是輕描淡寫的顛簸了一下，如同人們踏扁水樽，踩死螻蟻後一樣若無其事。
內心在霎那間泛起一絲波瀾和震撼，每一幕都警醒著我，了結我生命的可能不是感染者，而是那些活人。或許在某一天，我會如同垃圾一樣被人無情地輾碎。
我忽然醍醐灌頂。
「對了，我怎麼想不到呢？我也可以找一輛汽車呀！」
然而，這一刻我仍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但在下一刻，我又忽覺自己愚蠢不堪 — 沿途經過了那麼多汽車，怎麼到了當下才醒覺？
即使由這裡前往與啟業會合的地點只有大約幾分鐘的路程，但沒人能夠保證短短幾分鐘不會出現任何變故，而且至少無需與一眾感染者硬碰，也可以躲進去車裡避雨。順利找到的固然欣喜，找不到也無謂強求，沒有必要再走一次回頭路，始終性命要緊。
「我去附近稍為尋找可以發動的車輛。你們在這裡等我，不要擅自行動！OK！？」我語氣嚴肅認真地道，並確保每人都點頭示意清楚後，才疾步離開，如同偷車賊一樣鬼祟地檢查每部汽車。「卡」的一聲，車門沒有鎖上，似是為我而打開，我雙眼一亮，旋即小心翼翼的引頸望進去，只是司機連帶最重要的車匙卻不翼而飛。汽車失去了車匙，對我來說，就如同廢鐵一樣。我心裡一陣納悶，轉過身，嘗試打開旁邊的另一部車。不過就在此時，某處竟隱約傳來打開車門的卡卡聲。
是錯覺嗎？
我鬆開了手，聲音卻依然存在。
誰人在開車門？
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慌忙回頭一望，卻見隊伍只剩下阿豪、Karen和那個少女。
朗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