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都市》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在吃人: 第十四章 － 甦醒(下)

第十四章 － 甦醒(下)

「外面，有人求救。」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議論紛紛，我聞言後激動得從地上蹦起，不禁下意識的在心裡冒了一句： 外面的人會是晉峰嗎？

「怎麼辦？」Kevin望著羅肇軒，等候他的一聲令下。

「還用說！？我們要把他們救進來！」羅肇軒當機立斷的厲聲說著。他說完又轉過頭吩咐Christy：「Christy，你趕快跑去另一邊的出口叫肥聰過來！我們這裡不夠人手！」



「那Jason呢？」

「你叫Jason他先待在那裡，因為那裡也需要人防守！別再說了！快過去！」羅肇軒的語速略疾，他唯恐Christy猶豫不決，說話裡都有著無容置疑的迫切。

「好！」受了兄長堅決的語氣影響，Christy也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旋即頭也不回的全速跑去另一邊。

「你們需要幫忙嗎？我想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的。」附近一個年輕人躍躍欲試的站了起來，面向羅肇軒說道。

「兒子，不要勉強。」那小伙子身旁的一個大嬸拉扯著他的手臂，臉上隱約透露著哀求的神色，似是害怕他的兒子會從此離她而去。



「媽，放心，我會小心的！」小伙子輕拍他母親滿佈皺紋的手，凝望住她的雙眸，語氣堅定的說道。那個大嬸見了兒子如此堅決也縮回了手，沒再多說。附近有一兩個人也瞬速站起以示響應，跟同羅肇軒與Kevin向那出入口衝了過去，雖然我深知自己完全幫不上忙，然而我也抱著一絲希望跟著眾人一同跑去。

晉峰可能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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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 ！

碰碰碰 — ！



嘎吱嘎吱 — ！

「救命呀！有人嗎？」

「救命呀！超市裡面有人嗎？」

每一句詢問都迫切之極。外面的人拼命地拍打、搖晃捲閘，動作和言語都蘊著無限的急切與激動。

原先一直守在這裡的槍手隊球迷一臉躊躇的佇立在出入口的捲閘旁，似是在果斷迎救與漠視不理之間舉棋不定，他獨自一人，只能等待羅肇軒一行人的到來。

「開門呀！開門呀！」超市外的人繼續一邊瘋狂地拍打著捲閘，一邊恐慌地叫嚷：「有人在嗎？ 救命呀！」外面的人緊張地連連問道，隨著時間的過去，焦急的情緒和舉動越加失控。

「可惡！ 沒人？ 」

「這超市還有另一個出入口的，我們快去！」外面的人彷似失去了耐性，傳來了低聲的咒罵。隔著半透明的捲閘，我瞥見外面其中一個人影揚起了手，指著另一個入口的方向嚷道。



「喂！裡面有人！不用怕，我們有足夠的武器，可以替你們掩護的！」羅肇軒猶恐錯失救人的時機，慌忙向外面喊道。他話音剛落，隨即引來外面莫大的反應。

「太好了！快救我們！這裡有人被怪物咬傷了！」一把女聲激亢地叫嚷。而外面的人聽見羅肇軒遲來的回覆，得悉超市裡的人並沒有袖手旁觀，心情如同受了鼓舞般，驟然變得驚喜和興奮，連聲線也提高了幾度。

「快！大家過來幫忙！拉起捲閘！」羅肇軒也不敢怠慢，隨即向旁邊的人發號施令。

「救命呀！快點呀！它們快來到了！！」然而這陣興奮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外面的人再次高聲疾呼，不斷連聲催促著，語調頓時由雀躍成了驚惶失措。

咔啦咔啦 — ！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捲閘拉起，但只是剛到一半，外面隨即飄來一股濃稠且嗆鼻的血腥味。濃烈的腐臭和血腥味熏得眾人眼淚直流，連退幾步，有些人更索性走到一旁乾嘔起來。我也禁不住撇過頭捂住嘴，強行壓下從胃裡湧上來的嘔心感。

但對比那些惡臭味，外面儼如猛獸的吼叫更令眾人退避三舍。超市外除了活人的尖叫，伴隨著的還有一陣急促且亢奮，猶如野獸般的咆吼。每一聲的吼叫如同一種宣示，一種警告，散發著濃濃的威脅氣息，使得那道捲閘如同成了一條界線，沒人敢跨越雷池半步，連帶剛才眾人的氣勢也壓了下去。



「先讓傷者進來！」羅肇軒手持著菜刀向外面嚷道。

「喂！先生！你支持著！快安全了！」那把女聲高聲說著。

一個混身是血的男人顛巍巍地彎下了腰，嘗試從那半開的捲閘底下鑽進來，羅肇軒和Kevin兩人亦連忙捉緊他的手臂，猛力把他拉過來。那受傷的男人嘴角輕勾，展現了一抹得救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彷似用盡了他最後一口氣，他開始神智不清，步履不穩，只差一點就絆倒在地，我和那小伙子見狀，馬上毫不猶疑的走上前將他扶起，把他先安置在一角。

他不是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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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等甚麼！？快點爬進來！」羅肇軒見外面遲遲未有人進來，一直拖拖拉拉，也顯然急了，於是俯身對外面吼道。

「可惡！它們把我們抓住了！」捲閘旁的一個男人在一片混亂的糾纏中失聲叫道。

「你們有武器嗎？我們也需要一些武器！」另一個男人焦急地說著。



「你們還有多少個人？」羅肇軒著急問道，又把手上的菜刀遞給那人。

「三個！但有一個是女。。」其中一人伸手接過菜刀回答道。「呀！。。可惡！咬我？去死！。。。」只是他的說話突兀的成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慘叫，然後再變成了一連串的髒話。

與此同時，Christy和另一個體形肥壯的男人攜著超市排隊用的拉帶柱，氣吁吁向這邊跑來，想必那男人就是肥聰。「碰！」的一聲，肥聰雙手緊握著手上的拉帶柱，揮低一個身穿強國移動制服的怪物，再使勁把它踢出閘外，羅肇軒見狀亦乘此機會向閘外伸出了手，一個OL打扮的女人隨即倉惶地俯身鑽了進來。

「Christy，有人受傷了！你去拿一些毛巾繃帶之類的東西過來，先替他止血！」羅肇軒把OL扶起，又轉頭向Christy喝道。

「那些怪物也乘機爬進來了！」

超市外的怪物形同嗅到獵物氣息的猛獸般，如潮水一樣向捲閘處湧來，而羅肇軒一眾亦明顯變得手忙腳亂，有些人更茫茫然不知所措，只得朝著那些怪物亂踩亂踢。那小伙子一腳狠狠的跺在怪物的背上，卻沒有順利地將之擊退，反而它們更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瘋狂繼續向眾人爬去。

「哇，它們不痛的嗎？」小伙子大聲喊道。



「別管了！再這樣下去，死的就是我們！」言迄，羅肇軒瞬即拿起了旁邊的拉帶柱，對準它們的頭部猛地鑿下去，其他人見了亦紛紛仿效，隨著幾聲脆響，一灘灰白色的腦漿夾雜著暗紅色的肉塊和骨屑頓時濺了一地。此時，一個戴著黑色粗框眼鏡的男人拿著菜刀，俯下身衝了進來，鮮血從他手臂傷口上的汨汨流下，一滴滴的血跡由捲閘下一直衍生到超市內。

他也不是晉峰。

羅肇軒再次彎腰向外面嚷道：「差你一個而已！快進來！」

那人卻是驚惶地叫喊：「嗚呀，它們抓住我了！快救我！」

「把手給我！」羅肇軒匆匆丟下手上的拉帶柱，騰出雙手，嘗試拼盡全力的把那人拉進來。或許連羅肇軒也沒料到那股力量是如此凌厲，如此迅疾，倏忽那人就被強行拖了出去，連帶羅肇軒自己也失去重心跌在地上。他瞪大雙眼，直愣愣的呆望那人。其他人亦當場被嚇得措手不及，只有肥聰反應過來，從旁迅速扶起了羅肇軒。

假如肥聰慢了半秒，估計羅肇軒的下場亦會跟外面那人一樣凶多吉少。羅肇軒從剛剛的驚險回過神來，望著肥聰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們不救他嗎？」

「那人沒救了！其他怪物也快要湧進來了！快放下捲閘！」

呀 — ！

嗚呀 — ！

悽厲的慘叫一聲又一聲不斷傳來，每一聲都透着歇斯底里的絕望，彷似靈魂被蹂躪蹍碎。隔著半透明的捲閘，外面隱隱綽綽的畫面猶如上演一幕血腥的光影戲。朦朧中，四周扭曲怪異的黑影越來越多，它們空見輪廓，不見面容，緩緩向著那道人形剪影聚攏，接著所有黑影連帶那人形剪影扭在一團。

呀 — ！

隨著一聲刺耳的慘叫，鮮血噴湧而出，同時那道人形剪影亦一分為二。

最後，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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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捲閘為眼前的景象鍍上一層薄紗，一切都朦朧模糊，只有那一抹濺在捲閘上的殷紅最格外刺目。

外面僵持了一會就復歸沉靜，滲人至極的慘叫聲亦戛然而止，只傳來隱約可聞的吼叫聲與嘶咬聲。縱使危機暫時宣告落幕，因此眾人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下來，超市內在頃刻間陷入了詭異的死寂。惡夢般的畫面在眾人的腦海揮之不去，上一秒前仍活生生的人，一晃眼就被殘暴的生吞活剝。恐懼，混雜著震撼與不安，在超市內彌漫開去。

我懷著滿滿的期盼，希望晉峰就在那些生還者當中。然而希望在瞬間燃起，但又在短時間熄滅，我失落的望向那幾個僥倖逃脫的人，曾有一刻自私的妄想，我們救的不是他們，而是晉峰。失落過後，我又細心的觀察他們一下，他們之間並沒有甚麼交流，也沒有靠在一起，只是各自各的坐在地上，木然的望向前方，臉上都掛了驚魂未定的神情，但對於那人的慘況沒有明顯太大的傷感，看來這幾個生還者都是互不相識。

「你先照料他，我沒事。」那個眼鏡男對Christy擺擺手，指著那個傷勢較重的男人，然後接過手帕，捂住手臂上的傷口。

「喂！你千萬不要睡！你面前有個美女呢！」Christy戴上了手套，一邊為那個氣若浮絲的男人包紮，一邊面露得意之色說道。可是那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他緩緩張開了口，卻沒有說話，只是如夢囈般咕咕噥噥著。

「喂！你在說甚麼？你說多次，我聽不清楚。。。」Christy憂心地把耳朵貼近那男人的臉龐，驀地，那男人雙目猛睜，呼吸急促，彷似如鯁在喉，喉嚨裡發出陣陣沙啞低沉的呻吟聲，然後他沒有意識的半闔上雙眼，緩緩的垂下了頭。

「喂喂！你不是要死吧？不是我害你的！」Christy被那男人說來就來的昏迷頓時嚇得慌忙退後，好像害怕自己就是共犯，而那人死去後會找她尋仇似的。附近的人亦紛紛走過來在旁邊圍觀，有些可能出自憂心，但有些看來純粹出自好奇。

「他死了嗎？」

「唉！難得被救了進來就這樣死去！真可惜！」

「這裡有醫生嗎？有人懂急救嗎？救命呀！這人好像死了！」Christy舉止失措地四處張望，一心盼望有人能為她，也為這個將死的男人解困。

「大家讓開，我是醫生，我懂急救的。」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撥開一眾圍觀的人向傷者走去，眾人聽見醫生兩字也立即識趣的讓路。

一片嘈雜中，那人早已徹底失去了意識，面色臘白軟攤在地上。醫生馬上緊張地伸手於頸動脈處觸摸了片刻，又側過臉，全神貫注的在其胸膛上探測心跳。少頃，他抬起頭，神色凝重地道：「這人好像已經沒有脈膊了，但希望還有救。。。」說完他利落的脫下了襯衣，立即雙腳跪地，替那重傷昏迷的男子施行心外壓。

可是過了良久，那男人依然沒有要甦醒的跡象，醫生的臉上越趨黯然，眾人也暗暗為醫生捏了把汗，剛才的喧鬧亦一閃而逝，只剩下一片沉重和默然無語。滿面大汗的醫生從地上站起，搖首嘆息，像是間接地宣告那男人返魂乏術，然而就在此際，那男人的身體劇然一下抖動，他兩眼的眼皮如受傷的蝶翅般微微顫動，雙唇開始沒有意識地緩緩張開，一聲低沉的嘶啞呻吟從他的喉嚨發出。

「那人好像醒了。。」

「太好了！沒事了嗎？」

儘管那男人在拯救中甦醒過來，但他的臉仍然蒼白得發青，而且那種蒼白更是猶如死人一樣，一種毫無生氣的灰敗蒼白。

咦？我是不是看錯了？我心裡不由自主地一抽，總覺得。。。







有點不妥。